第15章 牵线
周子渊这一喊，果然有不少人围观过来。
芸儿又羞又恼，掀开车帘子道：“无耻狂徒，胆敢如此无礼，还不快快离去！”
余澈此时本来正跟车夫在前面，他回头一看芸儿的神色就明白了七八分。
周子渊故意大喊引得人来围观，看人渐渐多了，嘴角勾起一个坏笑，就准备去拿怀中的东西。
他正低头一个没提防，突然被一脚踹翻，正要爬起来开口大喊，咔嚓一声，下颌已经被掰脱了臼，直痛的他眼泪直流。
动手的正是余澈，这下周子渊一句话也说不出来了，余澈一只手就把他拎起来拖到了墙角。
新月对着芸儿说了两句，芸儿点点头连忙下了马车。
她来到余澈身侧，也悄声说了两句。
余澈目光一冷，照着周子渊又是一拳，直接把他打晕了，围观的人看他出手又快又狠，都怕被迁怒，也不敢看了，都散了。
余澈这才在周子渊身上找去，果然，看他怀中有异常，忙喊了芸儿看过去，芸儿一看，果然是新月的那件丢失的亵衣，忙伸手取了，塞进衣袖了。
芸儿对余澈道：“我去问问小姐要不要把他带回府里，看如何处置？”
余澈却起身来到马车外，对着里面的新月道：“我认得这个人，是姓周的，他欠了赌坊不少银子，不止是昌庆坊，别的赌坊也有欠银，应该都在找他，你若想处置他，不必自己动手，交给我就是了。”
新月这才想到，是了，周子渊一定是因为常去那家赌坊，才被姜灵月他们看到的，又加以利用来害自己。
新月想了想说道：“好，只是不能让他回昌庆坊，他们可能是一伙的。”
余澈也不多问，道：“放心。”
说着芸儿上了马车，她们照旧回侯府去了。
余澈自己拎着周子渊走了。
直到晚间，清儿见过余澈回来回话：“哥哥把那个登徒子丢到了他欠银的一家赌坊大门外，引得许多人来看，又随手报了官差，官差来问，那家赌坊本来就跟官差认识的，只想息事宁人，随便打断了周子渊一条腿就被官差抓走了。”
新月正卸去钗环，准备就睡，听了这话，心想，周子渊一定是活不成了。
姜灵月如今被关着，一定在想别的害她的法子，不会再拿那个已经被发现的亵衣说事了。
周子渊今天这事很可能是自己干的。
他如今被抓去了官府，如果乱咬乱攀，把姜灵月他们说出来，姜灵月就有麻烦了，他们一定会想办法让周子渊永远闭嘴了。
新月一时说不出是什么心情，清儿退了出去后，又独坐了良久，想起明日还要见梁绣瑚，这才躺下睡了。
第二日，新月派芸儿去接了梁绣瑚。
新月一见到她就发现她穿了一件新衣，只是看起来略短了一些，新月想到昨日见到的梁府小姐，那两个小姐身量都比这位梁大小姐矮了不少。
一定是梁家知道她要来这里赴宴，怕她太寒酸，临时找了她哪个妹妹的衣服来给她妆点了。
新月心里很同情她。
又看她身边跟着的丫鬟，完全跟这位梁大小姐不熟悉，倒像是一副来监视她的样子。
新月就找个理由打发她去等着了，并不让她跟着。
两人来到侯府的花园里，新月已经让人找出了几个花瓶。
两人在园中摘了不少花，有说有笑的把几个花瓶都插好了。
新月没想到这位梁大小姐身处逆境却还是有这样开朗的一面，也觉得更喜欢她。
梁绣瑚开口道：“妹妹太谦虚了，我看你刚才这几样的配色就很好，并不需要再改进什么了。”
新月笑着谦虚了一番。
新月选了个别致的柳叶瓶唤来丫鬟让送到老太太的钟瑞堂去。
又选了一个青花的抱月瓶，指派身边的小丫鬟道：“小心些送到前院大少爷书房里去，如果大少爷在，就说我午饭请他来园子里一起吃。”
梁绣瑚听了，却没说什么。
新月这才问道：“绣瑚姐姐，你见过我哥哥吗？”
谁知道梁绣瑚竟然微微脸红了，但她语气倒是不扭捏：“倒是见过两次，令兄仪表非凡，的确是青年英才。”
新月第一次听别家的小姐用这样官方的话来夸姜应辰，觉得十分有趣。
她净了手，亲自取过茶杯端给梁绣瑚，梁绣瑚忙接了。
新月这才道：“姐姐是个难得的女子，又能干又有见解，我就不妨有话直说了，我哥哥一直没有娶亲，家里的长辈也是十分的挂心，我这个做妹妹的只能厚着脸皮赖做一回红娘了。”
梁绣瑚听了，有一些惊讶。
新月道：“姐姐最知道，这高门大户里的事有多琐碎不堪，说句不怕姐姐笑话的，我家里也是一样，我也常常觉得如履薄冰。”
梁绣瑚这才明白为什么新月总给人一种忧愁之感，没想到她这样一个高门贵女也会有这样的困扰。
新月接着说道：“这世间没有什么是容易的日子，姐姐要是不弃，我想给姐姐和我家哥哥牵个线，如果你们两人有意，我也算是一件功德了，如果不成，我也愿意跟姐姐成为最知心的朋友。”
梁绣瑚低头略想了想，家里的日子根本不是人过的，那个田家是个商户，那家的大少爷她也听说过，为人十分粗俗，嫁过去也是痛苦一生。
再想想那位风光霁月的侯府大少爷，她暗暗下了决心，如果真的可以换天改命嫁到这家来，再多坎坷她也愿意跟新月一起面对。
她抬头笑了笑，说道：“我明白了妹妹的一片真心，我愿意的。”
新月十分开心，她就知道这位梁小姐是个做事最清楚的人。跟这样的人说话不需要弯弯绕绕。
两人又说了一会儿话，转眼已经是午饭时间，姜应辰竟然真的来了。
新月在旁介绍过，两人见了礼，这才都坐下。
新月道：“哥哥别怪我没说，我是怕哥哥知道有客人就不肯来了，绣瑚姐姐是我的好朋友，不必避嫌的。”
姜应辰看梁绣瑚举止娴雅大方，容貌清丽，也猜到了新月的心思。
三人倒是都不拘谨，说说笑笑了几句。
刚上了饭菜，动了箸筷，只见莺儿走来，附在新月耳边说了两句话。
新月笑着说：“绣瑚姐姐，我屋里有事，去去就来。哥哥，你可要帮我招待好绣瑚姐姐。”
在座的都是水晶玻璃心的聪明人，自然都明白新月的意思。
新月告了罪就离席去了。
走远了，新月才叹道：“但愿这件事我没做错，希望哥哥别怪我才好。”
正说着，却看见刘妈妈往这里来了，面上却是一番喜色。
“二小姐，奴婢给您道喜了！”
说的新月一头雾水。芸儿莺儿两个人也都是面面相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