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双标的冯氏
“哦?我怎么记得七叔母方才不是这么说的,方才您可是要对阿晏动家法呢,怎么到了甄小莲这,您就舍不得了?”孟沁兰撇撇嘴:“您还真是“不偏心”呢!”
冯氏下意识道:“这怎么能一样?”那个小贱人如何能与她涟儿相提并论。
“哪里不一样,不就是一个是隔房的侄女,一个是亲亲外甥女,阿晏与您终究还是隔了一层啊!”
冯氏眼睛心虚地转了转,不知如何是好,只能捂住胸口装哭:“阿晏五岁就到了我这里,我心疼她亲人都不在身边,所以才多疼宠了一些。”
“琴棋书画我不是没有请人教,奈何她不爱学啊,三天两头的闹,我也是管不了,我总以为她长大了就好了。”说到这她一脸委屈:“谁知道她越长大行事就越出格,竟然还出入秦楼楚馆,我是打也打了骂也骂了,她就是不听话,这我能怎么办?”
“但涟儿不一样,涟儿自小就聪明懂事,不叫我操心,今天这事想来也是个意外,沁兰你就不要跟她计较了,左右你也不吃亏不是。”
孟沁兰突兀地笑了:“凭什么?您的那些大道理还是留给甄小莲说去吧,毕竟她才是那个最欠教养的人啊!”
“哦!忘了告诉您了,方才我已经着人将此事报给了三叔祖,甄小莲具体如何处置,还请你们拿出个章程来。”
“你将这事告诉君舅了?你怎么这么恶毒,你这是逼涟儿去死。”冯氏咒骂道。
孟沁兰摇了摇手指:“死当然是死不了的,不过就是受一顿家法而已,阿晏都能受,甄小莲怎么就不能受了?毕竟七叔母最是一视同仁不是吗?”
冯氏气的要吐血,顾不上再说什么,拉起甄涟就要走,也不知道孟沁兰的人到哪了,现在去追还来不来得及。
孟沁兰见此心情极好地扶了扶头上的赤金步摇:“咱们也走吧。”
此时,孟清晏也顺利回到了孟氏坞堡,望着眼前宏伟的建筑群,她不由露出几分怀念的神色。
孟氏坞堡依山而建,囊括了整个山头,内有亭台楼阁,外有泉水溪流环绕,坞堡周围是大片大片的耕地,那是孟氏累世积攒下来的财富。
孟氏所拥田产无数,附庸佃农部曲以万计,是当之无愧的西陵大族。
可惜自被抄家后这里就荒废了,外面的大片土地也被其他世家所占,世上再无江夏孟氏。
待将她送到从前居住的院子,林媪就离开了,她有些担心自家娘子,所以想去门口守着看看。
孟清晏坐在拔步床上,看着眼前熟悉的环境,幼时的记忆也如拨云见月,慢慢显现。
五岁之前的她还是一个泡在蜜罐里的小娘,直到阿姊出嫁那一天,一切都变了。
阿姊将自己交给了三叔祖母秦氏,说她会好好照顾自己,谁料从前疼爱自己的秦氏一回到家就将自己交给了冯氏,然后以礼佛为由,几年都不曾出佛堂。
冯氏在外对她慈爱有加,在内可不一样,轻则打骂,重则几天不给饭吃,她尝试过求助,但都以失败告终。
就这样,她越长大内心越阴暗,这世上没有她在乎的人和事,所以她肆意妄为,就是别人口里说的那什么行事荒唐!
这时冯氏倒是溺爱起了她,不论她做出什么丑事,都能贴心地替她擦屁股。
她当然知道冯氏居心不良,但又乐见其成,可能她天生就是一个怪胎吧?她讨厌循规蹈矩,越混乱她便越开心!
就这么放纵了许多年,阿姊回来了,她想将自己接回去,但自己这样的名声回去不是给阿姊添乱吗?还不如就死钉在冯氏那里,说不定哪天走大运能把冯氏搞死呢?
就这么又过了一年,伯祖回到西陵,强硬地将她接回去教养,那一年是她人生中最难熬的一年,但不得不说那老头是有眼光的,一眼就看穿了她天纵奇才的本质!
两年后,她已经能独自接手孟氏隐在暗中的产业和密密麻麻的情报网了,钱财势力唾手可得,就连与冯氏的仇她也尽报了,就在她尽情享受人生巅峰时,现实又给了她当头一喝。
孟氏被抄家了?全族还要被流放到边境戍边?好不容易带着全族的希望嫁人还被孤魂野鬼占了身子?人没救着还被害的全族惨死?老天果然生来就是和她作对的!
也许是这一天经历过于丰富,孟清晏就这么带着浓重的怨念,睡着了
孟三老爷府上,冯氏匆匆地带着甄涟回来,与在门前守着的孟晚渔撞个正着。
“阿母,怎么样?事情办成了吗?”
冯氏急匆匆地略过她:“成个屁,滚回你屋里待着,一天天净给我惹事!”
孟晚渔的笑容僵在脸上,低眉顺眼地让开些许,实则手都要抠烂了,甄涟这个贱人!明明她才是阿母的亲女儿!
冯氏没工夫理会孟晚渔的怨念,她还得去孟玤那里为甄涟正名呢。
“君舅,您可千万不能听信孟沁兰那小贱人的谗言,咱们涟儿自幼规矩守礼,怎么可能做出这种事?”
孟玤愤怒地摔了一个茶碗,指着冯氏的脑门骂道:“你浑说什么?都被人亲手捉住了你还要抵赖?明日你就带着甄涟上门道歉,否则你就别回来了,我必叫大郎休了你!”
孟玤气呼呼地摔门离开,他怎么这么命苦呢,娶了一个不正常的女人也就罢了,儿媳妇也不正常,外孙女更不正常,他们家就没有正常的女人!
次日一早,孟清晏是被抽泣声惊醒的,转头一看,是同她一起长大的婢女书雨。
前世“她”为了跟从前的自己撇清关系,将她身边伺候的人换了个遍,其中就包括书雨,后来她被凌迟,书雨冒死前来营救,同她一起死在了牢里。
书雨两个眼睛肿的跟核桃一样,见孟清晏醒来慌忙擦掉了眼泪:“二娘子,你醒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