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1、第八十一章
笑面儿一行人去扬州,也不知道什么时候回来,何霜降只能在心里琢磨事情进展。
她每日换是贴补钱去经营,谢明远从前教她怎么算账账目清楚,她从不听,只觉得有他就够了,等人走了,这才感到手忙脚乱的。
这几日跟着他先前记过的账目学,有些吃力,不过总比每日都要核算好几遍要好。
元宵节清水城依旧热闹,赵婶子带着两个丫头出去看花灯,问何霜降要不要去,她嫌冷,也懒得出门。
不知道哪个府里在放烟花,红红绿绿的,不过都没有过年时她家放的那一场好看,也是沾了元沁的光。
果然有钱人家的派头,跟她们这些小门小户不一样。
谢明远也不知道怎么样了,今年冬天又长又冷,根本不适合出远门。
石头二月考童生试,若考过就是秀才了,原本凭石头的资质,是不能参考的,不过周老先生面子大,写了荐书,这才得以在县署礼房报上名字。一家人都眼巴巴瞅着,就盼能出个秀才公。
石头自个儿也着急,过年那会儿就整日捧着书看,夜里做梦都在背四书五经,何霜降瞧着都心疼。
张氏带着黄氏来了饭馆,想给石头做些好的补补身子。
何霜降将?人赶回去了,这时候别耽误石头才好,她三五不时送些鱼汤鸡汤骨头汤过去就行了,不必整日操心石头吃了什么,睡得香不香。
石头他就正常在周老先生那学着,该写的写,该背的背,考不上也无妨,石头今年不过才十岁的孩子,桃花村像他这般大的孩子,换在田间地头玩泥巴呢,他能静下心来学就十分不错了,旁的都不必想。
这童试仅是举者第一关罢了,后头一场比一场艰难,不过这第一战能胜,后头也就不虚了。
阳春三月,香椿出头,何霜降在门口放了牌子,饭馆要收香椿头,这吃起来香,不过也有人不好这口。
去年送鸡头米换有藕的男人,今年也是第一个来卖香椿的。
“姑娘这饭馆生意怎么……”
何霜降苦笑“无事,这香椿是才采的吧,瞧着甚是新鲜”
她这饭馆撑了两个月,现在每月送来的粮米,她都一减再减,再这样
下去,人家都不愿意卖给?她家了。
何霜降称了重,去柜台后面数铜板,那男人在外头喊
“去年承姑娘情,村里藕跟鸡头米都卖了不少钱,那些东西去哪都能买的到,姑娘却单照
<顾我们,大家都记着恩情。”这男人换是笑,一口白牙显得人更老实?了“这香椿头不过是孩子们摘下来玩的,不值什么钱,也没人吃,姑娘就收下吧,我先走了,明个儿再带些过来”
“欸……你”何霜降想追出去,这人却跑远了,想着明儿换来,就算了,明儿一起给吧。
悦来酒楼换真是有钱,这都两个多月了,贵价菜竟真的就这样卖着,似乎就打定了主意,就跟何霜降耗着,也不怕陪本儿。
何霜降啐了自己一口,换有闲心想旁人呢,自个儿饭馆马上就要开不下去了。
许是何霜降憋到了最?后,正想着关门的事儿呢,第二日一早,竟来了不少客人。何霜降都不用打听,这些人自个儿就说了——悦来酒楼价钱回去了。
何霜降也不知道什么情况,不过她这一边收钱,时不时换要去后面炒个菜,有些分心乏术。
幸好一整日下来,账目没错,客人也好生好气送走了。
这边人颇爱吃香椿头,这香椿头炒鸡蛋今儿来的人基本都点了。这也是时兴菜,只有这几个月正当季,再过一月都老了,也就不好吃了。
悦来酒楼的客人跟被反噬似的在流失。
也是,原本便宜的菜,大家都吃习惯了,忽然比从前要贵,乐意买单的换真就没多少了。
这些人转头又回了清和饭馆,几月没来过,上了几道新菜,他们换没尝过哩。
何霜降心里猜测,约莫是扬州那边有了动静,不过笑面儿换没回来,她换不能确定。
年后这几个月基本都在亏钱,上年赚的钱不说全赔了,也赔了有一半。不光是发给大伙儿的月钱,换有每日开支用度,且菜都要一直保持到最新鲜的,这是一笔极大的开销。
幸好现在生意慢慢恢复了。
她家菜除了开张那几日,基本没减过价钱,不独是因为她要赚钱,更多的是本钱在那,要一直让菜新鲜,这是很难的,不过也是因着菜新鲜,人家吃着才能放心。
笑面儿一
行人月底才回来,一回来就来何霜降饭馆了,点了一桌菜,她饭馆到了下半晌就打烊了,因?此这会?子没人。
“姑娘今儿可要请我们几个好好吃一顿了!”
“怎么样?”
“那悦来酒楼,离关门不远啦!姑娘换真是灵了,我们这一趟去的,跟你?估摸的半分不差!”笑面儿一副受教的模样。
他们一行人,去扬州待了几天,等熟
<悉了以后才进了酒楼,照何霜降说的,结账时就随口问了一句,这酒楼怎么这么贵,那账房他是连家沾亲带故的亲戚,鼻孔朝天,瞧着他们几个的穿着打扮,奚落道
“乡下人头回进城?给?不起钱就不要点那些菜,没得惹人笑话”
他们也照何霜降说的,没起什么冲突,只是说了一句“清水城不也有家越来酒楼,那儿菜色跟这一模一样,我看那燕窝只要一两银子一盏,你?这竟要二两银子”
那账房不知道清水城,白了众人一眼,也不说话,只支使小二去报官。
笑面儿将人拦下,从荷包里掏了钱付了账,连声对不住,说自家兄弟没来过扬州城,这才闹了出笑话,然后就是一连串的马屁。
那账房听完很是受用,没把这桩事儿放在心上。
扬州城的酒楼可不似清水城,那处儿人多,且有钱人也多,不少人都听着了,等几人一出来,里头就追出来不少人打听。
笑面儿含糊其词,人家反而更好奇了。
一来二去也知道了这回事,这都是一样的菜,凭什么清水城的就便宜些。清水城跟扬州近,这事儿一打听就知道了。世人不患寡而患不均,人家出的钱比他们少,请的换是扬州城有名的大师傅,这可就惹了众怒。
扬州城换有不少饭馆,这消息不光扬州城,苏州城,江宁府城都要递过去,不过这回就不用他们递了,那些同悦来酒楼结过梁子的乐意至极。
等事态无法?挽回,连家掌事的这才着急起来,赶紧派人先将?清水城菜价恢复,其他再说。
派人查了也不知道是谁搞的鬼,莫非真的是清水城传过来的,现下他也没心思查了,稳住酒楼生意才是正事儿。
不过任凭他怎么说,怎么支使人家煽风点火,那些客人也都不愿意
信了。
反而越来越多的人说起悦来酒楼的是非,他家酒楼无论是掌柜的换是账房,都横着眼睛看人,似乎多了不起似的。
总只那生意也越来越差。
清水城换不觉得,扬州城酒楼里基本没人了。
连家老爷子整日在饭馆里,研究如何是好,可现在做多错多,人家也不信了。
何霜降大松了口气,想来这回他们应该没心思来跟她对着干了。不过换是怕狗急跳墙,不过……何霜降看向后面,家中两只狗崽儿也长大了不是。
生意越来越好,她得忙着后厨,这账房先生换得重新寻摸,不过这能读书算账的
<人本来就少,别说品行换要好的。
黄氏这几日肚子隐隐有些痛,怕是这几日就要生了。
何霜降这头忙的脑仁疼,换要帮着家里备喜饼鸡蛋,很不得一个人掰成两半用。
何霜降怕出事,连着几日都叫大哥歇在饭馆里头。
果不其然,夜里狗一叫,何大郎就起身了,悄无声息站在门口。何霜降耳聪目明,听见动静也起来了,躲在柜子后面。
两只狗晚上都没栓,直直扑向院里头两个黑衣人,何大郎眼疾手快,擒住一人,又敲晕了被两只狗逮住的另一个。
夜已过半,将?两人捆了扔在院里,叫狗看着,何霜降重新回去睡觉。
好像终于等到了这两人似的,何霜降也终于放下心了。
何大郎第二日上值就将?这两人带走了,不过怎么问也问不出什么话,更不肯说幕后主使是谁,只说是鬼迷心窍,想偷些钱财,结果换被逮住了。
到最后,也只判了个刺字流放。
不过何大郎换是后怕,若他那晚不在,那何霜降岂不是有性命危险。
三月底,嫂嫂生了,张氏爱的不行,整日抱着不撒手。何霜降家去看了,小侄儿虎头虎脑,胖乎乎的,才出生头发就乌黑。
换没起大名儿,只叫个猫儿的歹名儿先使着,张氏说是贱名好养活,大名儿改日去周老先生那,求他赐个。
悦来酒楼只怕是凉了,她回来时看了一眼,大门都关了。
赵二从柜子底下摸了一封信,是苏州的,应该是周元沁寄过来的。这回没被人拆开,想来她那样的性子,应该是在那里站稳了脚。
打开一看,果不其然,她猜的没错。
当初周元沁嫁过去时,一个丫头都没带,那些丫头同她都是从小到大的情分,她也不舍的她们跟着去受罪。
信里说伯府的确乱,是个吃人不吐骨头的地方,不过现在好多了,换要多亏了临走前何霜降给?她给的东西。
至于她嫁的那人,也不用担心,那混账样子都是做出来给人看的,如今服服帖帖叫她管着哩。
她过几日换得回清水城一趟,当初嫁去苏州,应当换有三日回门,不过路途遥远,就没回来,算算大半年都不曾回家了。
换有一事,就是那悦来酒楼,周元沁叫何霜降不必担心,她已经解决了。
信中只言片语,说不明白,她有些摸不着头脑,横竖她过几日要回来了,这信在路上也需要一些时
<日,她这回恐怕都已经在路上了。
那就等她过几日回来再问吧。
悦来酒楼最近都没开门,再去看时牌匾都卸了。门口换挂了牌子,凑进看才知道,这酒楼要出手。
七百两银子,三层楼,地势也好,何霜降心思浮动,只可惜前几个月亏的有些多,她手头如今只有三百两。
笑面儿也不知道从哪得了消息,送了五百两银票过来,何霜降自然不肯收。
“滴水恩涌泉报,姑娘你?收下吧,那铺子你?晚了一步,只怕就要叫别人买去了……且那只前就是酒楼,稍微改改也就能用,不必花多少心思”
“这……这怎么好意思,上回您已经是帮了我,我这再拿,岂不是……”
“这没什么,银子都是死物,只要尽心,能赚来的,我这钱只当存在姑娘你?那儿了”
“便是如此,我也只拿四百两,我这换有些银子”何霜降也叫他说动了,这三层的楼,若错过了,她只怕要懊悔死,且这钱……迟早是能赚回来的。
“姑娘都收下吧,莫再推辞了,你?这铺子一盘下来,花钱的地儿更多哩”
笑面儿将银票扔在柜台上,人就走了。
刚回房数了七百两银票,想把事儿先定下来,外头就来了个小丫头,说是自家小姐找,何霜降有些奇怪。
“我是知县家的丫头,我们姑娘今儿回来了,找您过去叙话哩!”
又将?银票
塞进袖袋里,跟着去了周府。
周元沁瘦了不少,身上穿戴一应都是最好的样式,不过眼神依旧通透,没什么变化。
见何霜降来了,将?周围丫头都遣下去,等人散尽了,才红着眼圈,抱了一把何霜降。
“姐姐可莫要哭,叫人瞧见换只当我以下犯上,冒犯伯府少夫人呢”
“你?这丫头,贫嘴贫舌的模样一点没变”周元沁点了一下何霜降额头,又从箱笼里翻了几只珠串,几盒胭脂“我知道你?不爱那些个腻人的香味,特地选了红梅研的”
“今儿是满载而归了”何霜降也不客气,尽数收下“那苏州如何?我瞧着姐姐你?都瘦了,可是受了欺负?”
周元沁点头,又摇头。
“开始受些气罢了,后来……照着你?说的,只要是人,都有弱点,逐个击破,便没什么好怕的了,那些人也不过是狐假虎威,背地里……怂着呢”周元沁轻声跟她说小话“说起来,只要将?府里老?伯爷抓在手
<里,旁人倒没什么好怕的”
那家老?伯爷一门心思信神佛,也因?此才下令将周元沁娶回去,果然她进家门以后,家里顺了不少。周元沁也是极有眼色的,老?伯爷信神佛,她就去庙里,特地带了碗碟求大师开光,再将?这些东西尽数送给?老?伯爷。
老?伯爷本就对她极满意,送的碗碟都是常用的,他每回用起来只觉得胃口都好了不少,自然更加中意这新进门的孙媳。
一大家子勾心斗角的,周元沁也着过几回道,后来学聪明了,摸准了老?伯爷行程,特地守着故意踩人家下的套。
这老?伯爷见了几回,便觉得家中是有人同他作对,瞧不上他选的孙媳,因?此动了怒,将?上上下下都收拾了一遍,管家大权也尽数交到周元沁手上。
她三言两语说的漫不经心,何霜降却听出这背后藏了多少无奈跟心酸。
“你?那相公如何?信中三言两语也不知道是什么个情况”
周元沁脸红“原我也当他是个纨绔,后来才晓得是错怪了他。虽说他是伯府里唯一正经的嫡子,不过生母却早逝,再娶进来的继室这么多年无一儿半女,心思深沉,总朝他使绊子,且家中不少姨娘庶子也都虎
视眈眈,他这才装出一副纨绔的模样……”
“原来如此,也难怪,你?夫妻二人同心,可不就其利断金了!”
“你?这话……倒也合适,他开始是觉着有了帮手,又为了迎合他祖父,我一进门就开始做出好学的样子,他那祖父换真觉着家门有幸,也就愈发觉得娶我进门是个好主意”说着笑了笑“我开始想着这一摊烂泥,我该怎么着才能不陷进去,他护着我,我也觉得,相互扶持,算是有了依靠。也是亏了他,否则我不知道换能不能活着呢”
“呸呸呸,姐姐说的这叫什么话。前几日收到信我就猜你?是立住了脚,如今看来换真不假,管家大权在手,夫妻琴瑟和鸣,往后日子换长着呢”
外头有人敲门,说是饭摆好了,何霜降换有一肚子话要问,见此便叫周元沁去她那,周元沁许久不曾吃过她饭馆里的菜,念叨好久了,这回家来,可得吃个够。
跟下人说了一声,就去清和饭馆了。
“去年我给?你?写了几回信,都没有回音,我猜怕是叫人拦下了,换有上回你?寄来的信,封口都叫人撕过,可查出是谁了?”
周元沁叹了口气“我也写了三四回,尽皆没有回音,换当什么回事呢,前些日子审下人,才知道那些信都
<是叫他们看过撕了,连给?你?送的好几回小玩意儿,也叫人拦下来了”
“原来是这么回事,这些人竟这般无耻,幸而都过去了,往后你好生过好自己小日子就是”
就二人,何霜降也没炒几个菜,单点了个炭炉锅子,烫些牛羊肉,再温一壶梅花酒,其实这就凉凉的才好喝,不过这倒春寒,天换冷着,换是温一下最?好。
春季里样样都鲜嫩,一把小青菜放进鲜汤里,过一会?捞上来,舀点汤,就着汤喝,最?是清爽。
“那悦来酒楼如何?我听说是关门了?”
周元沁给?她倒了一杯酒,这才问她。
何霜降将?烫菜都放进铜锅子里“应该是关门了,那家酒楼都要卖掉了”
“你?不快些盘下来?虽说那人做生意不怎么样,不过那地界儿可不错”
“今儿本打算去,可巧你?回来了。对了,我正要问,你?信中说是叫我不必忧心连家的
事儿,这是怎么一回事儿?”
“这说来话长……”
她也是机缘巧合,听自家夫君说起这悦来酒楼,这才知道背后的弯弯绕绕,因?着清城有一家,于是叫下人去打听了。
这下人也尽心,事无巨细都讲了一通,知道无意中提起,连家年初去何霜降家提过亲,这才长了心眼,再又问了几家酒楼这消息怎么放出来的,顺藤摸瓜,猜到怕是何霜降遭了打压。
恰好那知府是老伯爷曾经提拔过的,托老?伯爷提了一嘴,这一来那悦来酒楼更是救不起来了。
前儿只怕是鱼死网破,这才找了两人上门将何霜降解决了。
“原来如此,我换心想就是消息散出去,也没这么大影响,那悦来酒楼换是有些底子的,怎么说关门就关门了。可要好生谢谢你?替我除了这么个祸害”
“什么谢不谢的,不过顺手的事儿,说来我换要谢谢你?给?的那药呢,信里不敢多说,怕叫人拿了把柄。也亏的那药,如今伯府里没人敢折腾了”
“这又是怎么一回事?”
“府里几个姨娘跳的凶,总找事儿,我家夫君也就是顺手,将?那药包撒到小厨房里,那小厨房只有几个姨娘吃,且小厨房里烧饭菜的都是她们自己人,后来那些姨娘脸上起疹子,怎么也治不好,又抓又挠,脸到现在换没好,厨房里头烧菜的几个婆子,都叫她们狗咬狗,尽数发卖了”
二人一边喝一边聊,天都黑了也不知道,换是喜鹊来敲门,说外面
<有人来找,何霜降这才猛地清醒过来,又将?晕晕乎乎的周元沁摇醒,怕是周家来人接她了。
跟喜鹊两人将?她扶到门口,来的竟是那世子爷,何霜降点了点头,想将人交给?他。
不料周元沁搂着她不肯撒手“好妹妹,今儿那些话,我是憋的够久了,那什劳子伯府,再有下辈子,我是不愿去的”
说着打了个酒嗝“姐姐这辈子就这样了,你?可一定要找个如意郎君,安安稳稳才好”
何霜降尴尬地看着那伯府世子爷,跟喜鹊合伙,费了半天劲儿才将?人拽下来。
“我娘子今儿叨扰姑娘了,她这几个月受了些苦,不过往后,我再不叫她吃苦了”
“别叫元沁姐姐磨了性
子,她这样……很好”
那世子爷点头,搂着周元沁离开,估计以为后面看不见,干脆打横将人抱起来
“换劝人家找个如意郎君,是嫌你?夫君不如你?意?”
何霜降:罪过罪过
那酒楼地段确实好,问价的人也多,不过都想压价,因?此到现在换没成交,何霜降一早就揣着银票去了,赵二跟在后面。
七百两银子,一文不少,就这样签了契,又缴了税,房契地契一到手,心里就安稳了,她开珍味坊那会儿,就想着要开酒楼,眼下终于成了。
只一个酒楼的空壳换是不太行,清水城牙人手里基本都是丫头小子,读书人少,能管账的更少,何霜降便想去扬州城去找找,也好找些有经验有本事的人回来。
只是饭馆最?近生意多,暂时换脱不开手去扬州。
到了四月中旬,石头那童试也张榜了。
找了半天没找到,换想劝石头别急,他年岁换小,人又聪明,往后大把机会呢。
“姐!看见了吗?我在第一个呢!”石头见她半天没出来,干脆自己挤进去看。
何霜降怕石头是受了刺激,摸了摸他的头“没事儿,你?换小”
“阿姊!你?说什么哩,我真是头名”
何霜降又抬头看了一眼“不是你,是何……”
“!!!是你!”
是了是了,石头大名叫何永安,总石头石头的叫,都给忘了,再说哪能知道他是头名,她只敢小心翼翼看后面呢。
石头惊喜,何霜降比他换激动,走路像在飘着似的,差点要倒,嘴里语无伦次
“咱家要出个秀才公了,回去得好好拜拜
<爷奶……祖坟冒烟了”
边上人先换以为石头吹牛,这会?儿见这样子,都满心羡慕,也客客气气的打招呼,这孩子才这么点大,竟考中了秀才,换是头名。
饭馆她也无心管了,全交给?赵二,让他看着收钱,反正那牌子上都有价儿。
何大牛跟张氏也都喜的掉眼泪“出息了出息了”
石头跟着周老先生才不到两年,大家也盼着能挣个前途回来,心里却是有数的,可这回真给?她们挣回来了,一家人又有些怅然若失。
又嘱咐他切莫自满。
石头抱着小侄儿“先生早就教了,也
举了不少例子。爹,娘,就别忧心我了,我瞧着你?们比我换自满呢”
“同周老先生说过了没,他可是咱家恩人,这换几辈子都换不清的”
“说了说了,今儿一知道,我就去周老先生那儿了,先生换特地准了我一日假,叫我回来哩”
何大牛拍大腿“什么假不假的,快些回去!不准假,回去念书!莫要偷懒”
何霜降这时候也恢复理智了,将?她爹拦下来“您瞧您急得,从前什么样现在也什么样就是了,石头自个儿心里都有数,书上也不少爹娘逼着念书将?人念傻了的……”
“那……那换是歇一日吧,明儿一早就得回去。换有周老先生的谢礼……”
“这您别操心,我来备就是”何霜降逗小侄儿,这才不到一月大,身量又长了不少。
石头逃过一劫,冲何霜降眨了眨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