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87章 穿成英烈男配的早亡妻87
这一晚,同样没有睡好的还有戴菲。
记着今天要陪奶奶去京郊的大觉寺,特意定了早一些的闹钟。
但这一个晚上,光怪陆离的,全是梦。可真的去想时,又具体记不起到底做了什么梦。
戴菲脑袋昏沉着,难得的有些起不来,在床上发呆了好一会。
直到隐隐听到外面爷爷奶奶的说话声,才清醒了些。咬了咬牙,掀开了被子,一下地就惊觉不对。
眼前跟打了马赛克,头重脚轻。
身体不受控制的要倒,情急间随意伸出手扶住了床边的斗柜。
一声闷哼从牙缝间透了出来。
戴菲也没顾上去看胳膊上传来的痛感。
“华文滔,我好疼呀……”戴菲无声的呢喃。
她大概是真的太脆弱了,怎么一个同名的人就让她有了这么大的波动。
可能是同为军人,气场有些相似吧。
戴菲尽量不去在意和纠结,他们中的那些相似之处。
换上一身月牙白的长裙,抬手扎头发时,戴菲注意到了小手臂外侧的紫色淤青。
冷白的手腕上格外的扎眼。
房间里静悄悄的,戴菲放下梳子,抠了上去。
疼痛使人清醒。
屋外传来敲门声,“菲菲,起了吗?吃饭了。”
“马上,奶奶。”
弋佩玉总是敲门后就会离开,他们家的习惯,一家人必须一起吃早饭。
戴菲起身到衣柜前,找出了一件淡蓝色的针织衫套上。又举起手臂看了看,确认没有透出一点点。
同时思考着,今后要离隔壁的教官远一点了。
不过,她上大学后应该也会很忙,她回来后的设想都在脑子里存着呢。
戴菲下楼,意外的餐桌上却只有奶奶一人。
”爷爷呢?“
弋佩玉朝着外面指了指,“一大早就出去了,说要去拉练。也不看看自己什么岁数了。”
戴菲吃着阳春面,弯起嘴角。
“爷爷一直觉得自己还能为收复台湾省出一把力呢。”
弋佩玉也跟着笑,“这可是要单开族谱的大事,那我高低得盯着他天天出操了。”
戴菲坐在大半个身子侧面对着门口的位置,“那我也努努力,争取给爷爷再做一把好枪。”
温软又带着莫名轻快的语气,坚定的在她的声音中尽数展现。
弋佩玉抬眸,愣怔得时间变得格外漫长。
桌边戴菲小口小口吃着面,碎发微动,眉目间的自信像极了她记忆中的一个人。
弋佩玉想到昨天晚上戴旭阁的某些反应,眼底映投着细碎的光。
戴菲吃完后,轻轻擦拭了下嘴角,便站起身来。
“奶奶,我吃好了。先去院子里走走,消消食。”
“诶,好。”弋佩玉应道。
戴菲走出院子,清晨的阳光照着暖洋洋的。微风从树梢掠过,沙沙声音让人心情都好了几分。
戴旭阁出去了就没回来,戴菲和奶奶本也没打算叫上他。吃完饭,戴菲就提前叫了车。
到达大觉寺已是快十一点了,这里平日里就没什么人,今日更是空无一人。
古寺依山傍水,静谧清幽,是城里感受不到的平静。
陪着奶奶在主殿拜过后,她便起身安静的出去了。
弋佩玉是要在这里,念上九十九遍《地藏经》的。
戴菲沿着台阶漫无目的的走,步伐轻盈身姿曼然。
前面有一队僧人拿着经书走过,戴菲侧身走了几步往一旁避过,静站着点头微微行礼。
僧人们回礼经过,最后一位停下脚步,“施主,汇恩阁今日开了,若您有什么祈愿可以去拜一拜。”
“谢谢您。”
汇恩阁供奉着佛骨舍利,一年里几乎都开不了一次。
今日开了,并不难猜出怕是有什么重要的人过来了。
戴菲对着汇恩阁的方向远远的看了一眼,她之所愿……戴菲漠然的笑笑,她怕为难了佛主。
别的事情,或许她都可以试着求一求,唯独深埋心底那件,不能探寻,不能触碰。
因此,她从不敢在奶奶念《地藏经》的时候陪着。
《地藏经》是帮助亡者解脱苦难,生人天中受胜妙乐。
华文滔在她心里,不是亡者。
郊外的山野,轻易就叫人迷了眼。
不然,她怎么觉得佛主好像真的如了她的愿。
颀长笔直的身形,立在红砖绿瓦处,总难免有种孤介之感。望向她的眼神,又捎上了熟悉难言的宠眷。
那个虽然是另外一个人,却能令她轻而易举就可以联想到华文滔的人。
那种感觉很奇妙,只一眼,戴菲就知道了,眼前的钟文韬就是他。
他一身民国时的长衫,正是他换下军装,第一次穿的那一件。
跨越了时空,他们在她的世界里,再一次相遇了。
没有问及这是怎么一回事。
戴菲甚至是有些轻快的开口,“你们军人不是不信神佛么。”
华文滔的脸上没有半分不自在,依旧是理所当然的模样,神情确实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认真。
“菲菲,我想信一次。”
戴菲眼眶里蓄满泪水,硬撑着哽咽问,“为什么?”
华文滔缓缓走向她,抬起手轻轻擦掉她眼角的泪,“因为神明让我再次遇见了你。”
戴菲再也忍不住,扑进他怀里,大哭起来。
华文滔紧紧抱住她,轻声安慰道:“别哭,我来了。”
两人相拥在一起,仿佛时间都停止了流逝。
有什么在手上碾过,戴菲一低头,手腕上多出了一串木头的佛珠。看着这串明显手艺不那么好的佛珠,戴菲抿嘴笑了,“你做的?”
跟之前不是满绿就是沉香的手笔,很是不同。
“……”华文滔有些脸热,“以后给你补上。”
“我喜欢这个。”软糯的声音不高不低的响起,让华文滔的心尖跟着一顿。
垂下眼,白嫩的笑脸里全是认真。
黑色杏眸明亮如光。
两人一同回去时,戴菲本来还担心弋佩玉会问些什么,提前叮嘱了华文滔,就说是爷爷让他来接的。
可人到了跟前。
弋佩玉只是盯着人看了许久。
最后温柔的说了一句,“来了就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