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万鬼为奴
被逼无奈？
“你们拦路打劫还成了被逼无奈？那被抢的是上辈子欠你们的？”
听我这么问，老太监顿时一缩脖子，忙道：“大人大人，您息怒，您先听我说……”
“你说，再说没用的，我就毙了你！”
老太监想了想，冲着我和方可钦问道：“二位大人可知道我们顶头上司是谁？”
方可钦眉头一皱，压制住了问话的念头。
我问道：“谁？别卖关子！”
“回大人，我们老大，就是刚被你毙了的黑墨镜，我们听命于他，而他则听命于二掌柜和三掌柜。”老太监打着哑谜。
我没太听明白，就问道：“那你们二掌柜三掌柜是谁啊？”
老太监略有深意的说：“这不重要。”
不重要？不重要你跟我说啥？我刚想发火，方可钦说：“确实不重要，他想说的是大掌柜，你们大掌柜是谁？”
老太监赞许的看了看方可钦，说道：“我们也没见过大掌柜，只知道每个月要上供给大掌柜，连二掌柜三掌柜也要上供。”
方可钦问：“上供几成？”
“七成。”
我一惊，这么高？这黄泉路霸跟打工的也没啥两样啊！
方可钦点了点头，仿佛一切都在意料之中。
老太监见我还有些不解，就说道：“大人，您可知道刚刚您毙了的那位，就是我们老大，他真实的身份是什么？”
“嗯？他还隐藏身份了？”我问道。
“阴差。”
怪不得！怪不得黄泉路霸如此猖獗，竟是阴差带队！那二掌柜三掌柜……难怪方可钦听到“七成”时，毫不震惊。
原来如此！
阴司真是烂到骨子里了！
一边让鬼魂上交一半财产才能进鬼门关，一边阴差带队在黄泉路上打劫，让你彻底变成穷光蛋，所劫的财产，七成被收缴，这说明什么？
黄泉路霸，也不过是棋子罢了！
是收割鬼魂财产的一道程序，留下的三成，分下来根本不够一个鬼魂去投胎打点，像是老太监这般，少说做了百八十年的黄泉路霸，竟然到现在都没投上胎。
我问他：“那你们攒不到钱怎么还做黄泉路霸？不能干点别的营生？”
老太监一脸无奈的说：“大人，我做人时就受欺负，做鬼还受欺负，自从做了黄泉路霸，再没被欺负过，虽然我知道这不是个好买卖，但是我真不敢离开，我不想再过那种遭人欺凌的日子。”
我点了点头，说道：“你们也是挺不容易。”
没料到，老太监却摇了摇头，道：“您错了，大人，是我不容易，他们……他们是真坏，他们是自愿干这行的，就像我老大，一天不干两票，他浑身都刺挠……”
方可钦打断道：“你从头到尾把你的组织卖了个底朝天，你就不怕他们回去把你打死？”
“啊？我没打算回去啊，您二位大人不是带着这些鬼魂去投胎的吗，我打算洗心革面，跟着您二位一起去投胎……”
说了半天，关键话在这等着呢，我说道：“无论你们如何被逼无奈，既然触犯阴司鬼律，就要受到惩罚，想投胎？就要先把债还上。”
话音一落，我就要扣动扳机。
方可钦拦住了我，笑着说道：“你这一枪打响了，可就站在了某些位高权重者的对立面了，再也没回头路了，你想清楚了吗？”
砰！
这一枪贯穿了老太监的额头，他不可置信的看着我，眼里有不解、不甘，更多的则是痛苦。
砰！
砰！砰！……
直到清空了弹匣，小半数的黑西装被忘川河水腐蚀得冒起了黑烟，痛苦哀嚎声不绝于耳。
随后，为了节约子弹，我回到车里拿出了斩寿刀。
方可钦问我：“看不出来，你如此果断？”
“从我进入到这具身体后，我的人生就已经彻底被你们推翻了，当然，也可以说是你们给了我一个新生，这是我做鬼时想都不敢想的新生。既然如此，那我当然要好好利用了，我记得魏哥和我说过，黄泉路霸曾将他一脚踹出了鬼门关，断鬼轮回，作恶多端，即使他们也是受制于位高权重者，可既然做了走狗，就要付出代价。”
“魏哥？”
“我做鬼时隔壁坟的邻居。”
方可钦点了点头，笑着说：“我终于理解大帝为什么选择你了。”
“为什么？”
“你是个有潜质的神经病。”
方可钦的话不无调侃之意，可她又何尝不是一个疯子。
我转身对着鬼魂大队喊道：“我给你们一个机会，让这些阻碍你们轮回的黄泉路霸，再死一次。”
过了半晌，也没人应答。
“行，本想给你们记一功，可惜了。”
这话一出，队伍中顿时骚乱了起来。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若是做了，被人问责，倒霉的可是自己。”
“就是，像咱们这样的孤魂野鬼还是别参与，不出事还好，一出事了，谁还顾得上咱们。”
“能在这条路上混的，谁还不认识几个阴差了，到时候查到咱们头上，随便一条理由，别说投胎，赔了这条鬼命都是轻的。”
……
听着这些鬼的经验之谈，我喊道：“生前死后不足20岁的，站出来。”
仅有一人。
一个小男孩，十二三岁的样子，脸上全是稚嫩。
我问他：“你敢吗？”
他摇了摇头。
我笑了笑，指着一个躺在地上的黑西装说道：“你过来，按着他。”
小男孩有些胆怯，随后忐忑的走到黑西装面前，迟迟下不去手。
“今日之前，你们即便是进得了鬼门关，也会被这黄泉路霸抢走剩下的钱财，夺走轮回的希望，如今给你们机会，你们连反抗都不敢。”话音一落，斩寿刀瞬间斩下这个黑西装的头颅。
异变突生。
被斩首的黑西装，头颅与身体突然极快的消散，化作丝丝缕缕的烟雾钻进了斩寿刀内。
吞噬鬼魂！
我暗叹这上古魔刀果然够凶！
也罢！这些鬼大概是遭受欺压习惯了，总在自保的门槛上徘徊，一时之间难以改变现状。
一鬼不争，一鬼为奴。
万鬼不争，万鬼为奴。
不争真的可以自保吗？如果可以，怎么这么久还投不了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