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72、一百七十二、大结局
“夫人身子并无不适,大概等晚些?时候便会醒来。”医女脸红红的看着眼前这位丰神俊朗的男人,连带着一颗春心?都荡漾了几分。
“你?先出去。”眼眸半垂的林拂衣拿过那干净的纯白软巾给她细细的擦拭着额上,鬓间薄汗。
唇瓣微咬的医女看了眼躺在床上的女人,又看了眼正温柔的给人擦着脸的男人,方才?不舍的离开。
许是因着屋里的气味实在是过于难闻,林拂衣便吩咐下人将那窗牖给开了透下气。
却又在这张睡着人的红木雕花大床边围上了一层厚厚的猩红毛毯,边上不但摆了遮挡的屏风,更准备了好几个火盆,为的就?是担心?里头之?人会着凉。
时葑是在第三天?醒来的,身上已经被很好的清理过了,就?连原先室内弥漫得令人喘不过气来的浓重血腥味也?换成了雅致的安神之?香。
她看着这屋子,还有回想起不久之?前的场景时,心?下陡然泛起一阵恶寒。
可当她想要抓住什么时,却发现她之?前被抓破的掌心?已然被人用棉布给包扎好了。
“夫人醒了,夫人可要看看小?少爷。”在她还在愣神中,满脸笑意的奶娘正抱着刚睡醒的小?平安走了过来。
奶娘见时葑目光直勾勾的看着她怀里的小?平安,以为是当母亲的想要看看这怀胎十月生下的骨肉。
“好啊。”时葑见着那脸上还带着红的婴儿后,脸上忽地浮现出一抹诡异的冷笑。
“夫人你?看,小?少爷长得可真是好看,长大后………”正当奶娘想要将小?孩给她抱的时候,原先还躺在床上虚弱的时葑就?像是发了狠的将那孩子抢了过来。
可下一秒,那婴儿就?被重重扔掷在地上,瞬间婴儿的啼哭声响彻室内。好在地上垫了一层厚厚的毛绒毯子,加上因是在冬日,亦连那襁褓都做得格外之?厚。
“夫人你?这是在做什么!小?少爷可是你?的骨肉啊!”满脸恐慌的奶娘抱起那哭个不停的小?平安,转头间对上的却是一双充满着恨意的阴冷目光。
比那目光更冰冷的,则是那一字又一字的森寒之?言。
“这贱种本就?不应该存活在这世上,毕竟谁让他的身上流淌着那腥臭之?人的血。”
因着今日发生的事,连带着所有人都不敢再将那婴儿抱到时葑的面前,生怕又会引来她的发疯。
而等晚上林拂衣回来的时候,自?然也?是听说了此事,顾不上身上
<还穿着官服便往那栋最为华丽的院落中赶去。
“雪客可知道你?自?己在做什么不,难不成你?忘记了平安也?是你?的孩子。”
“我怎么可能会生出那种流着肮脏血脉的贱种。”漆黑眼眸中满是森寒怒意的时葑对上男人带着指责之?色的目光时,唇角上扬的弧度也?在不断增加。
而她的眼中哪里有半□□为人母的喜悦之?情,有的只是那无尽的杀意。
仿佛那不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而是一个仇人,一个她恨不得杀之?而后快的仇人。
“你?说,若是那贱种日后知道了他的母亲想要杀他,甚至就?连他的出生都是一个错误的时候,他会怎么样啊。”时葑将那一缕缠于她脸侧的发丝粗鲁的别在耳后,即便力度大得令她泛起了缕缕疼意,她仍是跟没有半分知觉一样。
“不对,那杂种本就?不应该出生,你?说我当初第一次下手的时候,为什么不再狠一点啊。”她最后一句飘飘悠悠的,本随着那风一吹便散了,可听在耳畔处,却是那么的令人感到毛骨悚然。
“你?疯了吗!”听着她一口一个称呼自?己的孩子为‘杂种’‘贱种’时,林拂衣紧握的拳头咯咯直响,更抓得掌心?瘀紫一片。
“呵,疯,我早就?疯了,何况我疯了又不是那么一天?两?天?,难不成你?林大公子到现在才?发现吗!”时葑满是恶意的盯着男人不放,就?像是一条躲藏在黑暗中,大张着嘴露出锋利獠牙,并伺机而动的毒蛇。
若是他在离她近一些?,他毫不怀疑,她会扑上去撕咬他的喉咙。
“可就?是我这个疯子有时候都在怀疑,你?林大人其实才?应该是一个彻头彻尾的疯子才?对。”时葑不顾身上的疼痛,强忍着下了床,也?不知是那伤口恢复得过慢还是因何缘故。
导致她才?离了床,原先垫在身下的那一床海棠牡丹红锦被掀开后,不知又在上头晕染了几朵艳丽的无根彼岸之?花。留长的指甲则不断朝着男人所在的方向伸去,脸上露出的,满是那狰狞的恶笑。
“你?的身子还未好,大夫不是说过你?现在还不能随意下床走动的吗。”他的脸上哪怕在如?何摆出冷若冰霜的表情,可他的手上动作却是骗不了人半分。
可是他的好心?,并不一定能得到另一人同?样散发的微弱善意,换来的反倒是那重重的有力一推,并将他给推到了不远处的桌角之?上。
“你?说你?怎么就?那么贱啊,天?底下喜欢
<你?林大公子的人不知道有多少,为什么你?就?偏偏要强迫我一个人,你?说我时雪客是不是倒了八辈子血霉才?会遇上你?林喜见。”因着站立不稳而跌倒在地的时葑,再次推开了男人朝她伸过来的手。
“从?我少年时期因着你?那么一句戏言,从?而跌落到那凝望不到半分阳光的无底深渊,就?连到现在,我只要一想到被迫生下你?的骨肉时,我就?恨不得用刀子将我身上脏的地方一块一块的切下来,说不定只有这样,我就?不脏了。”
“阿雪,我知道当初的我做了很多对不起你?的事,所以给我一个机会,让我用这剩下的一生来弥补你?好不好。”嘴里满是苦涩之?意的林拂衣再一次走过去扶起她,唯那嘴里再说不出半句为自?己狡辩的话来。
“你?可真是令我恶心?啊,林喜见!”最后一句,满是带着阴戾的森寒,而随着她最后一句落下的,则是那顶端被她给磨得发尖的簪子。
“死吧,你?给我去死,只要你?死了,那么那些?一直缠在我身上的苦难都会消失。”
“我会活得好好的,甚至是比现在还要快乐,幸福,还有我还会去找莲香,毕竟我可是一直欠他一句道歉。”说到那人的名字时,她的眼泪不受控制的再次滚落下来。
就?和之?前一样,无论怎么擦都擦不干净,反倒是视线逐渐被水雾晕染得模糊一片。
可当她再次将那簪子狠狠的刺进身下人的皮肉之?中时。
“我以为那么久了,雪客总归会看清楚我对你?的真心?,可我却忘了最重要的一点,你?非但没有心?,更是一条养不熟的白眼狼。”
“那个该死的男人到底有什么好的,值得他死了那么久还被你?惦记。”
“他,他走了吗………”她一直不愿相信,并自?欺欺人说他还活着的谎言,终是在这一刻被无情的拆穿开来。
明明在她醒来时,从?其他人嘴里听到的那些?欲言又止的话,还有躲躲闪闪的目光时便应该能猜出事情的大概,可是,她却是不愿去相信。
那个笑起来像只狐狸,并会在冬日里为她捂脚煲汤的男人,怎么会和她连一句道别都不说,就?那么走了。
“是啊,那个该死的男人早就?死了,死的时候就?连一具完整的尸体都没有。”
“所以你?该死,是你?杀了他!为什么死的人就?不是你?!”双眸猩红,咬破了舌尖尝到了满嘴浓重血腥味的时葑想要将那簪子再度往男人的胸口上刺去时,那簪
<子却已然被打飞了。
甚至就?连他们原先的位置都对换了开来。
时葑只是看了眼那满脸写着阴翳,浑身上下都散发着阴戾之?气的男人一眼后,许是像认命一样的,缓缓地闭上了眼。
“雪客为什么不说话了,是不是就?因为你?的老情人死了,连带着你?都自?暴自?弃的想要跟着那个男人走,可我林喜见告诉你?,你?想都别想。”男人低下头,凑到她耳畔处的气息,皆是那风儿都吹不走的森寒刺骨。
“你?时雪客生是我林喜见的人,死了自?然也?是我林家?的鬼,我又岂能让你?被其他不三不四的脏东西沾染半分。”男人带着寒意的手不断的抚摸着她那纤细的脖子处,就?像是在欣赏一件在完美?不过的艺术品。
“雪客,有时候我真的恨不得杀了你?,可是我又舍不得。”林拂衣满是痴迷,带着一种病态执着感的抚摸着身下的女人,亦连那只掐着她脖子的手也?在不断收紧。
“只要雪客说以后会和我林喜见在一起,我就?不在计较之?前发生的事了好不好。”
“忘记之?前所有的一切,以后就?我们一家?三口好好生活,过上在也?没有任何人会来打扰的日子好不好。”
外头不知何时下起了飘飘悠悠的雪,冷得好像连人心?都开始不受控制的打起了颤。
躺在地上,双目无神的时葑盯着那房梁处看去,随着身体血液的一寸寸流失,只觉得全身上下好冷好冷。
边上的林拂衣却是双目猩红的看着现如?今躺在地上,浑身是血的女人不放,整个人更带着一丝癫狂。
“雪客你?知道吗,我真的好喜欢好喜欢你?。”唇边沾了血的男人将女人抱在怀中,将脑袋埋在她的颈间,不断发出了那如?同?小?兽一般的呜咽。
“所以我求你?,求你?也?喜欢我一下好不好,就?那么一下也?好。”
屋外的雪越落越大,似要掩盖内里蔓延的一切黑暗。
暖阁中,年轻的奶娘则抱着那哭闹不止的平安来回踱步,嘴里则不断哄着他入睡。
心?下也?不由纳闷,往日这个点早已睡下的平安,今日是怎么了,就?连这哭了那么久都不见半分消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