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0、一百四十、热闹的小年夜
此时的驿站中静悄悄的,连下人走路时都是特意放轻了脚步,以防惹了里头之人不快。
正在低头品茗,赏雨打芭蕉音的林清言看着?这不请自?来之人时,却是连眼皮都未曾掀开半分,显然?是早就猜到他会来一?样。
“大哥今日怎的有?空来小弟这处了。”
“许久不见,清言倒是好本?事了,不但当了仇家的一?条狗,还帮着?仇家来对付自?家人,也不知这些年是不是将林家的祖训都给忘了个彻底。”林拂衣看着?这张褪去了年少青涩,现已长成?了一?个男人的小弟讽刺不已。
“瞧大哥说的这些话哪儿跟哪儿啊,再说了,我这个当弟弟的怎么?会想着?坑害自?家人,反倒是雪客表姐那么?久不见,倒是出落得之前?更美了,光是看着?就令清言心动不已。”
“就是不知那么?久了,雪客姐姐是否还会认得我,并且她那个时候可是说了,会对清言好一?辈子的,就是不知道这个承诺现在还能不能作数。”少年语调微微扬起,带着?几分炫耀的口吻。
林拂衣听到他嘴里唤的是‘雪客姐姐’而非‘雪客表哥’四字时,瞳孔倏然?收缩,漆黑的眼眸中迅速闪过一?抹转瞬即逝的暗意。
“你到底知道些什么?!”男人掩于宽大竹纹袖袍下的手无意识收紧,满是带着?森冷冰寒的质问口吻。
林清言并未多言,反倒是脸上的那抹笑意已然?冷了下来,更透着?彻骨寒意。
毕竟他可是知道很多,他知道表姐并不喜欢他的这位好大哥,也知道表姐的身?边一?直有?个叫莲香的恶心男人,更知道他长得比他们年轻,就连这张嘴也是甜的。
外边的雨来得快,去得也快,就像是小孩子的脸一?样变化无常。
被冲刷过的芭蕉叶绿得就像在上面洒了一?把菜籽油,河畔旁栽种的杨柳枝正争先恐后的抽出了绿意,梅花则被寒风一?吹,其香飘远入心扉。
另一?边,跟着?衙役往破庙中前?去的时葑,谁曾想就那么?巧的遇到了正陪着?娇妻外出的上官蕴。
之前?的自?己在大周朝想要见他一?面都难如登天,哪里像现在只要出个门就会遇到这么?个阴魂不散的玩意。
“施大人可是要去何处。”
“不过是随意逛逛,反倒是这位是?”时葑装不懂的看着?这张同她有?几分相似容貌的女子,强忍着?要过去划花她脸的冲动。
看着?那么?一?个赝品在她
<面前?,她可真?是恶心。
“这是内人,唤月娘。”上官蕴见她目光扫过来时,有?些心虚的揉了揉鼻尖。
“施大人好。”月娘看着?这张比她容貌更盛的男子时,不知为?何心里泛起了几分不得味。
毕竟谁愿意见到一?个不但和自?己长得有?几分相似,甚至容貌越秾艳于自?己的男人,只要往她身?边一?站,这不就明摆着?是,红花和陪衬的绿叶吗。
时葑并未点头,毕竟不过就是一?个妾室,有?什么?值得她多看两眼的,反倒是他可真?是恶心啊。
简直和她那个弟弟一?样恶心,什么?都不会做,就光会找这些赝品来到她面前?恶心她,也不知一?个两个安的什么?心。
“施大人此番可是要出城?”
“嗯,不过本?官瞧着?虎威将军倒是要忙着?陪娇妻美眷,本?官还是不予多打扰为?好。”
“我倒是不忙的,反倒是今日有?幸遇见了施大人,不知可否请施大人到附近的茶楼坐一?下。”他的语气词里没?有?像之前?对她时的那样小心翼翼,反倒是带上了几分命令的口吻。
“不了,我很忙。”时葑红唇微扬,就欲合上车窗。
“听说城西最近新来了一?伙戏班子,唱得好一?出霸王别姬,施大人可要过去看看热闹。”
“将军刚才可是说了要陪妾身?逛街的,将军怎么?都忘了。”月娘见着?自?从这男人一?出现,将军就完全将自?己给冷落在一?旁时,不满到了极点,甚至总会令她联想到当初那位废太子给她带来的浓浓恐惧。
美人娇柔无骨的搂着?男人的手臂撒娇,红唇微嘟,恐怕这一?幕只要是个男人都拒绝不了。
“我有?些事想要同施大人说,月娘先回去可好。”可有?些男人往往会例外,更准确的倒不如说他的眼中,此时正装满了另一?只猎物的影子。
何况自?从那人出现后,他对她的所有?好耐心都已经消磨殆尽,就连那目光都放在那人身?上后在难以移去半分,而那颗本?就死寂的心,都不受控制的再一?次跳动了起来,一?如当年。
“不过不巧的是,本?官今日有?急事,将军的邀请恐怕要等过几日在说了。”随着?话落,时葑便催促着?马夫赶紧离开。
免得她再一?次被不长眼之人给缠上,加上若是在看着?那赝品,她担心自?己真?的会不受控制的杀人剥皮。
“那人长得可真?是好看,
<若非将军唤她一?声施大人,妾身?都还以为?是哪个女扮男装的闺阁小姐。”等人离开后,月娘方才松了一?口气,只因?她能很清晰的感受到,那人会杀了她!
“将军今日可是说好了要陪月娘逛街了,可不能食言而肥了。”
“我有?点事,你先自?己回府去。”上官蕴微抿了抿唇,并飞快的往刚才那马车消失的方向跑去。
不知为?何,他的心里隐隐有?道声音告诉他,那人就是阿雪,更是他放在心尖尖上许久之人。
“将军!”
这一?次,任由?身?后的女子如何呼唤,那人就跟听不见一?样。
破庙中,刑部和大理寺的人已经先一?步将案发?现场给包围住,等时葑进来的时候,眉头忽地一?皱。
“施大人您来了。”一?个守在外边的衙役脸色难看的将人给迎了进来,边上站着?的其他人,无不是面带菜色。
“黄大人,少卿大人。”时葑看着?比她先到的二人同样双眉紧锁时,便知此事的棘手程度已经超出了他们的能力范围之内。
二人对她微微颔首,当是打了招呼,而他们的面前?则停放着?俩具同样用白布盖中的尸体。
“为?何用白布将人的脸给盖上了?可有?请了仵作过来详细检查过了与否。”时葑看着?这被厚重红血渗透后的白布时,手一?扬将它掀开。
只见尸体上的整张皮都被凶手残忍的给剥下,只剩下一?团红肉,其中一?个胆小的衙役和小官员更是被恶心的直接吐出了彩虹。
时葑只是匆匆扫了一?眼,便马上在用那白布给盖上,同时视线开始打量着?这破庙中。
只是这里面的环境是否过于干净了些,完全就不像是第一?案发?现场,更像是凶手在某一?处将人给杀害后,在移尸藏在这里的。
并且她在其他人的眼中看到了相同的一?致答案,因?着?此事后,更是将这案件给彻底蒙上了一?层阴霾的灰色暗影,并且其中不知有?多少人伸出了那只黑手。
转眼,便到了小年夜晚,而这案件还未理出一?个头绪来。
施府里头虽是换上了大红灯笼,贴了福字和春桃,可这里头仍是不见半分热闹喜庆之色,有?的只是无尽的冷清和空荡。
只随意着?了件朱瑾红桂花洒桂圆外衫,怀中抱着?一?个青枝缠牡丹绕暖炉的时葑半撑着?下巴,正在那檐下看着?天上放起的烟花。
烟花虽美,可那美只
<是刹那的,并非是那等永恒。
就像是美好的东西往往都是短暂的一?样,好比火花,流星,烟花,哪一?样不皆是如此。
“雪客。”正当她在还在发?呆时,不远处突然?传出了唤她之音。
待她抬眸看去,只见那火树银花不夜天下,正站在一?个提着?一?盏并蒂莲灯的青衫男人。
“我给你买了你最爱的白糖糕和酱板鸭,现在正好可以趁热吃。”林拂衣见她还在愣神中,连忙快步朝人走来,清隽的脸上则洋溢着?一?抹暖得能融化人心的笑意。
“新年快乐,祝我家雪客年年有?余,财源滚滚心想事成?。”说话间,他不忘将早已准备好的,厚厚一?叠的红封拿了出来放在她手上。
“谢谢。”此时此刻千言万语说不尽,唯有?那么?一?句方才能表达出她的心意。
“你我二人之间何须谢字。”林拂衣低头对上她那双盛满了璀璨之色的潋滟桃花眼,鬼使?神差的亲吻上了她的眼皮。
而在下一?秒,天边再次盛放了比之前?还要绚烂多姿的烟花。
在这短短的一?瞬,连这易逝易冷的烟花,也染上了那么?一?分温度。
“吃吧,要不然?等下凉了就不好吃了。”那吻轻轻的,就像是蜻蜓点水一?样转瞬离去,却比她之前?得到的亲吻还要来得令人心头发?热。
这一?次林拂衣并未做出任何出格的事,甚至是说出那些孟浪之话来,只是在她打着?哈欠说困时,便转身?离去。
只是在他离开后,施府中却再一?次来了一?位不速之客。
原先本?应睡下的院落中,此时却是点燃起了烛火,两道影影绰绰的剪影投映在紫檀木牡丹缠碧莲屏风上,配合着?外边投映进来的花树倒影,似那浓重的泼墨山水画。
烧了地龙的房间内,临窗的一?处软塌上,正坐着?俩名对弈之人。
“表哥许久未曾同我相见了,想不到你我二人再见时会是在这时。”已经褪去了少年青涩的林清言,此刻看来竟是有?了几分林家人的影子。
一?样的喜欢将人玩|弄与股掌之中,也一?样的喜欢将人当成?傻子或是棋子,而自?己当那执棋人。
“我原以为?表哥离开大周朝后会过得很好,可还是我想多了。”林清言虽在下棋,可这心却是不曾放在棋局之上半分,要不然?怎么?就连这棋也下得七零八落,完全不成?章法。
“表哥近段时间过得可还
<好。”
“自?然?好得很,反倒是你怎的在大周朝当上了当上了状元郎不说,还成?了前?来贺寿的使?臣。”眼眸半垂的时葑并未理会对方那湿漉漉如小狗般的可怜目光。
更何况,这林家人能有?什么?好东西,一?个从根子里烂透了的玩意又能有?什么?好的。
“表哥是不是也想要问,为?什么?我去做什么?不好,偏生当了那认贼作父的叛徒,可我也是没?有?办法的,我一?没?文凭,二没?有?出入的户籍,三?,就连身?上的银钱都没?有?,加上我又是罪臣之子,我能去哪里,即便是我想要去哪里我都去不了。”
“明明那日我苦苦恳求了表哥要带我走的,可是表哥为?什么?还是把我给抛弃了,更选择带上了我大哥,我大哥这个冷心冷肺的有?什么?好的,值得表哥现在还将人留在身?边那么?久,甚至无论去哪里都要将人给带着?,难不成?就只是因?为?我大哥生得比我好看吗,还有?比我早一?点认识表哥吗。”少年的话到最后,隐隐带上了几分哭腔。
而他的哭是极为?秀气的哭,就像是女子一?样,哭起来的时候眼眶一?直含着?泪,等话说完后,那泪才一?颗接着?一?颗的,晶莹剔透的流下来。
“我总说我大哥心冷,可是表哥的心肠又何尝不冷,若是你那日带走了我,说不定我就不会遇到那永安公主,更不会遇到那遭天杀的时渊,我又怎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林清言趁着?她没?有?注意时,人不知何时走到了她的身?旁,并将他的脸埋在她胸口处,一?双手则用力的禁锢着?她的腰肢不放。
“对不起。”时葑唇瓣蠕|动许久,也才吐出那么?生硬的一?句。
“我不要表哥的对不起,何况迟来的对不起又有?什么?用,我想要的自?始至终只有?表哥一?人。”少年的话里带着?浓重的鼻音,就跟受了极大委屈的小兽一?样。
“再说我和表哥那么?久没?有?见了,表哥都不说想我的,也不亲亲我的,表哥可知道那么?久了,我想你都快要想得肝肠寸断了。”林清言嘴上说着?惹人心疼到了极点的话,唯有?那手轻轻地解开了她的腰带,并往里头钻去。
“当初是当初,现在是现在,还有?你先起来,若是让别人看见了成?何体统,何况你现在已经是驸马了,又不是当初的红羽。”时葑有?些头疼的将身?上的少年推开,继而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
只觉得这林家人果?然?一?
<个比一?个有?病,还是病得不轻的那种病。
“那表哥亲亲我可好,表哥以前?经常亲我的,为?什么?现在都不亲了。”眼眶泛红的少年将那唇印上了她的那枚娇艳唇瓣低头亲下,辗转反侧,或轻或重。
连带着?屋子里头的温度也在节节攀升,似要往那晋江不可描述的方向游走而去。
可是下一?秒,那扇紧闭的房门却不知为?何突然?大开,外头刺骨凌厉的寒风也涌了进来,连带着?室内暖气也争先恐后的往外涌。
“你们在做什么?!”一?字一?句满是带着?咀嚼后的阴冷之气骤然?响起。
本?去而复返的林拂衣怎么?都没?有?想到,会看见这令他双目欲赤的一?幕。
他自?小捧在手心中呵护长大的小弟正将他心仪之人抱在怀中,更做着?那些他现在连想都不敢想之事,甚至是肆意亲吻着?那脸颊,耳垂,殷红的诱人唇瓣。
“大哥不是看见了吗。”正捧着?时葑脸颊亲吻的林清言见到来人时,方才不急不缓的放开了她的脸,望过去时的目光满是带着?浓重挑衅。
“反倒是大哥怎的突然?过来了,难不成?你不知道进门之前?要先礼貌的敲门吗,吓到我不要紧,可若是吓到了表哥可怎么?办。”
“我问你们在做什么?!”双瞳猩红,拳头紧握,其上遍布青筋的林拂衣并未理会他那阴阳怪气的冷嗤冷讽,目光则直勾勾的盯着?她不放。
就像是一?条藏在暗中,吐着?猩红分叉蛇信子,散发?着?阴冷腥臭味的毒蛇正瞪大着?那没?有?半分温度的竖瞳紧盯着?你不放,更趁着?你不注意间,大张着?那带着?锋利毒液的獠牙咬上你那脆弱的脖子。
“你怎么?来了。”时葑有?些不舒服的推开了紧搂着?她的少年,一?双修眉微蹙着?,显然?带上了几分不耐。
“我先前?给你的花灯忘记拿来给你了。”林拂衣对上她不耐的目光时,那盛气凌人的怒意宛如实质,唯这音量却令人看不出半分。
“原本?我打算明日在拿来给你的,可是见到你屋子里头的灯还在亮着?,便想着?跑过来一?趟,好亲手交给你。”
“不过就是一?个花灯而已,明日在拿来给我又有?何妨。”双目中凝聚着?一?抹薄寒的时葑将人推开,随即起身?整理了下被弄得有?些凌乱的外衫。
说话间,她唇瓣处则传来了丝丝的刺疼感,无需照镜自?看,都能知上头定是红|肿一?片,也不知
<这小兔崽子是怎么?咬的。
“还有?你先起来,压得我难受。”更多的是,她能很清晰的告诉到,顶在她身?后的是那不可描述的马赛克。
“表哥今晚上可是说好了要陪我的,总不能因?为?我大哥来了就不要清言了,若是这样,表哥对清言可实在是太残忍了些。”林清言却是在她起身?时,将人再次禁锢回了自?己的怀中,还不要脸的蹭了好几下。
“还是说表哥在怨红羽刚才伺候得你不舒服,所以你便恼了红羽。”少年带着?茧子的手开始逐渐上移,往那早就凌乱的衣襟里头钻去,目光则直直的挑衅着?怒不可遏的林拂衣。
“清言如今贵为?大周朝的驸马爷与状元郎,现在却躺在本?国大人的身?上,倒是好样的。”林拂衣嘴里的‘驸马爷’三?字咬得格外之重。
似在无声的提醒着?他的身?份,也在侧面点醒着?她,现在的林清言可不在是那个被豢养在府里的红羽,而是她那同父异母的好妹妹的夫婿。
他的动作上前?一?步,更将那本?在对方的怀中人拉到了自?己怀中。
“瞧大哥说的这都是些什么?话,小弟虽娶了公主为?妻,可这一?颗心可是一?直放在雪客表哥的身?上从未丢过半日,反倒是那么?久了,大哥还是和当年一?样自?私自?利。”
“呵,也是,毕竟像你这等残缺之人,又岂敢真?的在公主面前?宽衣解带,不过也就只有?一?些饥不择食之人方才咽得下嘴。”搂着?怀中人的林拂衣,下意识加重了几分力度,似在无声传递着?他的怒意。
“你们俩个要吵出去吵,免得扰了我的清梦。”双眉微拧的时葑许是困到了极点,连人都一?连打了几个哈欠,氤氲着?一?抹绯红桃花瓣的眼梢处,还微微泛着?少许泪光。
“表哥困了,正好清言可以给表哥暖下床,还有?自?从那大周朝一?别后,清言都许久未和表哥同床共枕了。”少年的嗓音带着?浓浓的暧昧,只要是个人,都能猜得出他那话里有?话。
“今晚上太晚了,明日我再去寻你,乖。”时葑揉了揉酸|胀的太阳穴,只觉得这林家人一?个俩个的,还真?是会挑时间点来,不知道这个点,她本?应该是在睡觉了吗?
“可是………”
“清言不是说最听表哥的话了吗,为?何现在却不听了。”
“那表哥说好的明日,可当真?是明日吗?”少年拉着?她的手与之十指紧扣,漆黑的眼眸中满是那浓浓的不信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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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因?这信任危机只要产生过一?次剩下的则是那无穷无尽的不确信。
“我说了明日会去寻清言,定然?会去寻的,难不成?清言连这点微弱的信任都吝啬的给予表哥了吗。”时葑伸出手,满是温柔的抚摸上了少年的脸颊,潋滟的桃花眼眸中带着?笑,似在无声的给他吃了一?颗定心丸。
“今晚上太晚了,明天我去找你可好,顺便带你逛逛这热闹的楚国街道。”
“那表哥这一?次可记得要说话算话。”林清言在离开时,不忘再次低头轻啄了啄那张红艳艳的小嘴,方才依依不舍的离开。
等这碍眼之人离开后,林拂衣目光灼灼的盯着?她不放,似要在她脸上看出一?丝一?毫的心虚与不安之色来。
可是他什么?都没?有?看见,唯看见的只有?那冷然?之色,甚至是那困到了极点的模样。
“你就没?有?什么?想要和我说的吗,雪客。”男人掩于袖袍下一?只手攥得骨节泛白,一?只手则抚摸上了她的脸颊。
他想要问她要一?个解释,可是他却不知要以何等的身?份和位置去问,他更不敢赌,若是他真?的问了,那么?换来的下场又会是什么?。
无一?不是像之前?的争吵,甚至就连这好不容易缓和的关系都会再一?次破裂,重新回归于冰点。
“你我二人之间有?什么?可说的,何况你不是都已经看见了吗。”时葑唇瓣微抿,侧过脸躲开了他的触碰。
“现在已经很晚了,我得要睡了,林大人还是早些回去为?好。”
“我今夜睡不着?,正好可以守着?雪客,免得你再一?次被那等不长眼的阿猫阿狗打扰了怎么?办。”
林拂衣担心在他看不见的角落中,她的身?边又不知道会出现多少缠人的恶心苍蝇,毕竟那么?好的东西,总会遭人惦记的。
“你说他们前?来打扰,你又何曾不是。”
“我和他们自?然?是不同的,何况你我二人同床共枕那么?久了,何曾见我有?过像他们那样缠人。”林拂衣解下外衫在她边上躺下。
“睡吧,现在已经很晚了,说不定在我走后,外头不知还有?多少人蠢蠢欲动的想翻|墙入内。”
而另一?边
被赶出去后的林清言怒目转身?回望,只见那原先亮着?的灯已然?熄下,而那人迟迟未曾出来,也在无声的同他炫耀着?,他在里头过了夜。
“该死。”青年对
<地啐骂一?声,转身?往那无边夜色中走去。
感情他今晚上努力了那么?久,不过就是白为?他人做嫁衣。
因?着?那案件迟迟未曾水落石出,在年初三?那天,时葑再一?次赶回了刑部。
谁曾想,等她推开门后,见到的便是比她还早来了许久的黄青罗和谢玖霖二人,三?人目光于空中相视,而后默契的谁也没?有?提。
因?着?天寒,原先停在义庄里的尸体边上停放了好几桶冰水,用以给周围降温,同时也是为?了防止发?生上一?次的走水事件。
“少卿大人怎么?看。”许是因?着?她之前?有?剥过人|皮的经验,使?得她对着?那全身?上下皮都被剥掉的死尸时,没?有?他们来得那么?面泛恶心。
“我之前?派属下去打听过,听说这陈家三?娘子因?着?身?无所出,同陈家三?郎的关系并不好,就连在这府里头都如同一?个隐形人的存在,并且这陈家三?娘子嗜香如命,可是这具尸体上却并未有?过一?丝香。”
只因?有?些人用香久了,就连这骨头缝里都会沾上香,可这具女尸上却并未闻到一?丝一?毫后,未免有?些怪异了。
“你的意思?是,这死者有?可能并非是真?正的陈家三?娘子,可这体型,年龄还有?身?上的衣物却都是属于陈家三?娘子的。”谢玖霖也是个一?点就通的聪明人,否则当初怎会在身?后无世家帮衬时爬上此等高位。
“可这死者若不是陈家三?娘子,那么?又当会是谁?”这也是他一?直百思?不得其解的问题。
“少卿大人的意思?,难不成?是想说,有?人在故意放出□□,试图扰乱我们的视线。”时葑将那白布重新给女子盖上时。
余眼突然?看见,那具女尸被一?缕沾血污发?遮挡的耳后有?一?根深插|进去,若是不注意看,完全看不见的细小银针。
时葑担心会弄脏手,进来的时候,手上都会带着?一?双白色手套,当她将那根银针拿出来放在光亮之处时。
只见那银针长约十厘米,细如绣花针,尾部更泛着?青黑色,这俨然?就是中毒的征兆,还有?仵作检查尸体的时候,为?什么?没?有?注意到?
忽地,她想到什么?冷声道:“派人将那验尸的仵作寻来!”
“诺。”门外的衙役听到命令后,急忙往外跑去。
正在他们在义庄里等人来的时候,却被告知,那仵作已经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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