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99、番外完:尽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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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五十年后。

    皇帝和韩姝都已经是爷爷奶奶辈的人了。

    荷生早就是一个合格的帝王,他向来崇拜皇帝,也?确实如同皇帝一?般勤政为民,不过他信奉帝王的制衡只术,在后宫雨露均沾,没有特别喜爱的妃子。

    韩姝一?直嘀咕,他这是跟那些个刻板迂腐的太傅学歪了。小时候多温柔可爱啊,现在依然温柔,却也有?了自己的决断和锋芒。

    皇帝却觉得荷生这样很合适,儿孙自有儿孙福,荷生有?自己的活法。

    荷生性情温和,天资聪颖,适合做个守成只君。如今天下一?统,朝局稳定,确实需要制衡各方势力。

    他又没有心爱的女子,作为天下共主,他想要如何对待自己的后宫是他的自由。

    韩姝也?知道自己不过是闲操萝卜淡操心,荷生自己觉得自在舒适不就好了。

    她也满意现在的皇后孙氏,温柔大方,处理宫务公平适当,和皇帝相敬如宾,对待嫔妃和蔼近人,确实把皇后这职务做得不错。

    她自己是自愧弗如的。毕竟谁都做到对皇帝宠幸谁都不怨不怒的。要是皇帝敢乱搞,估计她会打?死他。

    不过荷生的小太子倒是可爱,颇像他的小时候,今日他过来请安,韩姝就陪他玩了一?天。

    韩姝和齐溍已经搬到京郊的园子,把宫殿空出来给荷生的妃子住。

    刚刚退位那几年两人游山玩水,逍遥自在,换碰到过刘云嘉,她带着人出海做生意,成了远近闻名的女船王,拥有二十条大船。她有了自己的生活,韩姝也?很为她高兴,并不去打搅。

    直到前面韩姝在途中生了场大病,高热惊厥,险些丢了命。皇帝也?就厌了往来奔波的日子,哄着韩姝安心在园子里过活了。

    园子很大,韩姝闲不住就拉着皇帝和她一起种花。等到春天到来,园里的话就都开了。

    韩姝就拉着皇帝到园子里放风筝,美其名曰踏春游赏。

    她的脸上也?慢慢有了皱纹,性情却依然风风火火。皇帝顺着她,她便更加肆无忌惮,想起一?出是一出,活脱脱一个老小孩。

    齐溍和韩姝牵着手走在花丛里,韩姝伸手轻轻拂过娇嫩的花朵,眼神慢

    慢沉静下来。

    她有感而发?,笑?道:“我觉得我的一?生就如同这些花儿,在春天我因为受到呵护而开花,是一生中最绚烂的时候儿。到了夏季,结出果实。等到万物凋零的秋季,我大概也?就要随

    <着寒霜飘落了。”

    齐溍静静地听着,目光沉静如海,神情坦然又带着隐隐的忧伤。

    她紧了紧他的手,抿嘴笑着说:“我的一?生都没有?遭受什么风吹雨打、顺顺利利,这应该要多谢你的照顾。”

    齐溍扭过头,悄悄眨去眼里的湿意,即使过了这么些年,他依旧别扭含蓄,沉声道:“你又在胡说些什么?”

    韩姝拉他席地坐在花丛中,笑?着捶捶酸软的腿。自从生了一?场病,她的身体确实大不如前?了。

    她歪着身子采花,“我只是伤春。”

    齐溍默默伸手帮她揉着膝盖,紧紧抿着嘴。

    韩姝见不得他这样,把采来的花别一朵在他耳后,揶揄道:“戴上花比以前更好看了。”

    齐溍原本清俊的脸即使上了年纪也?依然能看出往日的风华,他的脸上起了皱纹,鬓上染了风霜,气质更加沉静漠然了。

    皇帝知道这是芍药。

    他也?把一?朵花戴在韩姝的耳畔,目光渐渐温软下来。

    韩姝晃了晃头,笑?着问:“好看吗?”

    “嗯。”

    韩姝又笑?了。

    “我都老了。脸上都起褶子了,哪换能叫好看呢?”

    “在我心里,无人能及你。”

    韩姝捧着花握紧他的手,“老?掉牙换说这些,也?怪让人难为情。”话是这么说,可她脸上没有丝毫扭捏。

    一?入夏韩姝就病了。齐溍怕下人们伺候不经心就亲自照顾她。

    他一?整天就守着韩姝,连书也不看了。

    韩姝病情始终不见好,性情越加乖张。

    她已经不愿意喝药,齐溍把药端过来,她就当着他的面把碗砸了。

    “天天喝药又有什么用!”

    齐溍静静地看她发作,两眼熬得发?红,神色疲惫不堪。为了照顾韩姝,他好几天没有?合眼。他的年纪也?不小了,哪里禁得住这样熬。

    韩姝病里睡不着的时候,他也?不曾入眠。

    他蹲下来,一?块一?块把碎片捡起来,向来挺拔如松的腰

    突然就弯了,好像被谁硬生生折断了似的。

    他轻轻说:“不喝药不容易好,我再?去熬一碗。”说完就弯着腰走了出去。

    韩姝苍白着脸,头疼欲裂,闭眼躺在床上,眼泪如同断线的珍珠,顺着眼角簌簌而下。

    齐溍很快又端着

    <碗过来了。

    这回韩姝没力气扔东西了。她闭眼不肯看他,静静地躺着,好似没有了呼吸。

    齐溍咽下涌到喉间的苦涩,伸手温柔地拂开她脸上粘着的发?丝。

    他的声音干涩,语气近似哀求:“喝药好不好?不吃药病怎么会好?”

    韩姝说:“也?许我的大限将至,才会喝什么药都不管用。”她知道这句话对齐溍的伤害有?多大,只是病痛的折磨确实使她精神崩溃,口不择言。

    齐溍强忍的泪终于落了下来,“别胡说!要走也是我先走,我碗前?面给你开路的。”

    他又哽咽着哀求道:“喝药好不好?”

    韩姝已经泪流满面,她虚虚地伸出手,想触碰他的脸。

    齐溍握住她的手,伸脸过去,轻轻靠在她的手上。

    两人都哭了。

    韩姝到底喝了药。

    这药又镇静安神的作用,韩姝已经要昏昏欲睡了。

    她惊叫道:“不要灭灯!”

    以前韩姝只有灭了灯才睡得着,如今病了,却不愿意把灯灭了。

    韩姝要齐溍睡在床上,齐溍乖乖照做了。

    外面响起清寂虚弱的蝉鸣,时不时叫一声,只是为了证明它单薄的存在。

    齐溍这几天提心吊胆,又要照顾韩姝,身体早已不堪重负。躺下去没多久就已经睡着。

    韩姝却在半夜醒了过来。她惊悸的目光触及到齐溍的面容便平和了下来。她伸出手去,抚摸着他的脸。在烛光下,用苍白脆弱的指尖一?遍遍描绘他的轮廓。

    她慢慢阖上疲累的眼皮,睡过去了。

    等她的呼吸慢慢平缓,齐溍蓦地睁开了眼睛,眼里神色清明,不见睡意。

    他轻轻起身,静静凝视着她的睡容,将一?吻落在韩姝的额头。

    作者有话要说:大概就这样,今天好累也好气,头太痛写不出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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