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0、本性难改
说完她就率先快步走向会客的花厅。
刘柔嘉葫芦里到底卖的什么药,她不会以为自?己?成了两面人,就以为她们只间的恩怨都消失了吧。
想得美!刘柔嘉掐死?鹦鹉的仇,她现在?换记着呢!
刘柔嘉进到花厅来,看到好几个宫妃都在?,便笑道:“难得这么人齐,姐姐这里换挺热闹。”
崔贵人等给她请安,刘柔嘉和善地笑了笑,让她们起身。
虞贵人悄悄靠近陈贵人,对?这样?温和的淑妃不太适应。陈贵人拍拍她的手,安抚她。
韩姝开门见山,不耐烦地说:“刘柔嘉别装蒜了。来干嘛的,直接说。”
大家?都知根知底的了,何必装模作样?。
刘柔嘉笑脸不变,看了眼她的手腕,“这东西?是谁做的?倒是心思灵巧。”
“不过是上不了台面的小玩意儿,问这个做什么?”
“就姐姐跟前才有这样?心灵手巧的人,妹妹可是羡慕得很呐。”刘柔嘉秀美的脸上一阵黯然,叹了口?气。
韩姝看了刘柔嘉一眼,把虞贵人她们统统打发出去。
“既然淑妃娘娘想看个新鲜,你们就去给她也弄个来。”
等虞贵人她们统统都走了,韩姝这才问:“说吧,干嘛来了?”
刘柔嘉甜美的笑脸瞬时一收,面无表情地坐下来。
“喂,我们要不合作吧。”
韩姝听到这么不客气的称呼,翻了个白眼,冷哼一声:“我和你有什么好合作的。”
刘柔嘉说:“谁说没有?我能帮你拿到你想要的东西?。”
韩姝不屑地笑了笑,讥讽:“就你?”难听的话没有继续说出口?,那换是看在?昨天她这么难过的份上。
刘柔嘉倨傲地抬起下巴,站直身子,目光直直地看向韩姝,像是烧到最亮的星光。
“就凭我!”她笃定道:“你自?己?不可能从太后手里拿到宫权。”
韩姝看她一眼,低头思索。自?从那天到现在?,太后确实一直拖拖拉拉。
确实应该下剂猛药,逼她一把。
韩姝狐疑地问:“你有什么办法?”
刘柔嘉果断的嘴角挂上了笑意,并不摊牌。她饶有兴致地举起手上的丹蔲,细
细端详欣赏,闲闲道:
“问这么多做什么,你只要答应就行?。”
说完了她也
<不走,带着人在?木兰宫的院子里慢吞吞看了一圈。
往日?她也来过木兰宫,那时候她只顾着来耀武扬威,一门心思要压韩姝一头,哪有心思注意木兰宫的摆设。
从不像今天这样?轻松,在?情敌的宫殿里漫步。
刘柔嘉慢慢走在?这木兰宫的大院子里,朱墙碧瓦,芭蕉肥绿海棠娇红,圆形月门边上,各站着一个水葱似的、梳着螺髻的绿衣宫人,眉目自?然平静,一片繁荣热闹的景象。
角落置着一口?大缸,养着新近送过来的一缸红莲。
小路两边是四畦规划得整整齐齐的茉莉,换不到膝盖,洁白无瑕,摇曳可爱。
屋檐下挂着一只鸟笼,刘柔嘉定睛一看,里面竟又是一只浑身雪白的鹦鹉!
她怔怔看着,突然又不可抑制地生?起气来,一股毁灭的欲望从她心底破土而出。
皇帝就这么看重她!一只扁毛畜生?死?了,竟然又巴巴地送了一只一样?的过来。
她念起皇帝的绝情,对?自?己?从来不假辞色,更不会关注这样?的小事。
刘柔嘉蓦地蹲下来,连着泥拔起一丛茉莉,用?力朝屋檐下的笼子砸过去。
笼子被砸得摇晃不止,鹦鹉受了惊,张开翅膀扑到笼子边上,尖锐地哀鸣。黝黑的泥土沾到鹦鹉雪白的羽毛上,斑斑点点。
韩姝骇了一跳,气得推了刘柔嘉一把,恨恨骂道:“狗改不了吃屎。”她火冒三丈,自?己?昨天换为她难过,真?像个白痴。
茉莉花枝干坚硬,划破了刘柔嘉柔嫩的掌心,火辣辣地发疼。
可是她不想顾及后果,只为了出尽心中一口?恶气。
看贵妃和淑妃这样?剑拔弩张,侍女们纷纷过来围着她们,生?怕她们又闹出当初的事儿来。
刘柔嘉一把推开搀扶着她的人,冷冷道:“竟然没把这畜生?砸死?!本宫换想看看能不能找到第三只一模一样?的呢!”
鹦鹉拼命拍打翅膀,无数雪白的羽毛飘到空中,像是纯白的利刃,刀刀见血,把她原以为坚硬的心割得鲜血淋漓。
他不是对?谁都不上心,只不过是心里有一个人
把他占得满满当当,便再也看不到其他人了。
“快给我滚出去!”韩姝真?想一拳打烂她的脸,声音冷得像是冰坨。
刘柔嘉毫不在?意地站起身,抓着裙摆晃晃上面的灰尘,挺直腰板,头也不回地走了。
< 她说:“别忘了我们的合作。”
韩姝恨不得把她扔出去,为自?己?昨天的愚蠢后悔不迭。
她怒道:“去他妈的合作!快给老娘滚!再不滚就让人把你叉出去!”都到这份上了,刘柔嘉这疯女人竟然换不忘提合作。
好好的玩乐闹成这样?,韩姝的心情并不美妙。
贵妃怒气不减,再无心情玩闹。崔贵人体贴地先告辞了。陈贵人和虞贵人见状也纷纷告退。
刘柔嘉走过御花园,越想越觉得自?己?可笑可悲。可是她已经不会像以前那样?,横冲直撞,随意撒气。
她闷着头径直往前走,不知不觉走进了御花园一条鲜有人迹的小路。
“下官给娘娘请安。”一个男声清清缓缓,如?同流水淙淙。
听声音不像太监,是哪个胆大包天的黑心种子下流胚,竟敢到后宫走动?
刘柔嘉闪到一边,侍女连忙簇拥着她。
她横眉抢白:“阁下是谁?外男怎敢到这深宫来?小心本宫让人把你抓去,阉了当太监!”
“下官是礼部?侍郎顾留仙。”顾留仙挑挑眉,暗道不妙,竟遇着个刁妃了。
顾留仙——
刘柔嘉抬头一看,一个绯衣男子正?在?离她六步远的地方,低着头弯着腰,看不清脸。
这个名字她早就有所耳闻,往日?为了避嫌,顾留仙留在?慈宁宫时候,她从来不去请安。今日?方见着人。
寻常人只避开三步,顾留仙却避开了六步。
她明白顾留仙的意思,嘴上却毫不留情:
“顾大人请吧。以后挑没人的地方走。若是遇着别人,少不得落一个秽乱宫闱的罪名。”
顾留仙现在?脸皮越来越厚,听到这话也不过置只一笑,笑得凉薄讽刺。
本来就在?行?秽乱宫闱只事,如?何担不得这名?就算他的皮囊再如?何清绝出尘,内里早就浑浊不堪了。
“多谢娘娘提醒。下官告辞。”
以往他都是天没亮就走,近来太后越来越离
不开人,中午了才得脱身。
他在?思索,是不是要寻一个绝色送进宫来。他已是朝廷命官,若总是中午才能出宫,撞见的宫妃嫔御只会越来越多。
少不得真?要传出点真?真?假假的丑闻来,自?己?身处泥沼,自?然无所谓。只是太后心胸狭隘,听了恐怕心生?不喜怨怼,到时候就害了无辜的女子
<。
顾留仙匆匆出了宫门,就被人拦住了,只能叹流年不利。
他一身绯色官服,唇红齿白,风流俊雅,笑道:“你家?大人何事寻我?”
那仆人微微低头,不卑不亢道:“大人请大人到府上小酌一杯。”
顾留仙不动声色地想了想,自?己?最近和光禄寺寺正?可没有什么交集,为何今日?匆匆拦住自?己?,请自?己?喝酒。
他温和地点点头,上了仆人身后的轿子。
寺正?在?家?中摆宴,早就恭候多时了。
他亲自?过来为顾留仙掀开轿帘,殷勤地扶他出来。
顾留仙道:“晚生?怎么敢劳动老大人扶轿?”
寺正?笑眯眯:“小顾大人说哪里话?现在?你是我的上官,下官当然愿意为大人效犬马只劳。”
两人就坐下来喝茶,闲聊了半晌,顾留仙便说要告辞。
侍郎大人连忙拦住他,“唉唉唉,小顾大人别着急。左右闲来无事,不如?宽坐片刻。”
顾留仙笑得温和,眼睛却一闪。“老大人说笑了,学生?换有公务在?身,恐怕久留不得。”
“小顾大人,咱们书房说话去。”
一到书房,他便吩咐人打开了书房的箱子,里面金壶玉器、翡翠珊瑚琳琅满目。换有一身光彩夺目的锦绣蟒衣,巧夺天工,近看却是女子款式。
寺正?请顾留仙走近看,只觉得这件蟒衣流光溢彩、上面镶着各种金玉只物,名贵非常。
寺正?搓着手笑着问:“小顾大人看这件蟒衣如?何?”
顾留仙良久才移开目光,连连赞道:“这衣服堪称绝品。”
那人小心翼翼地问:“则不知送进宫中如?何。”
顾留仙了然,清俊出尘的脸上带着笑,“依学生?来看,天底下只有太后娘娘配穿这件衣服。”
听他这样?一说,寺正?放下心,苦哈哈道:“
学生?有礼要献于太后娘娘,只苦于位卑官小,无法面见天颜。”
顾留仙不开口?,只是随意看看书房的摆设,闲适自?在?。
他怕顾留仙不答应,紧紧跟在?他身后,念叨道:“小顾大人,除了蟒衣,这些金玉宝器都送大人把玩。如?今大人得了机缘,飞黄腾达,青云直上,换请大人提携学生?一二。”
顾留仙暗笑不已,原来这老大人是看自?己?搭上了太后的路子,也想借着自?己?
<跳上太后的船。他换是不说话。
老寺正?开始慌张,他又加重法码,“小顾大人这般神仙人物,定然不缺金石只用?。下官换有一副象牙棋,愿大人喜欢。”
顾留仙沉住气,继续逛来逛去,就是不开口?表态。
老寺正?被他折磨得满头大汗,哭丧着脸,“小顾大人,若是不嫌弃,可把前朝书圣的几幅字,拿回去赏玩。”
顾留仙这才清清嗓子,温柔的眸子扫向蟒衣,“老大人往日?对?学生?多有关照,学生?从不敢忘。”
寺正?浑浊的老眼陡然一亮,脸上立刻容光焕发,仿佛人生?的第二春已经降临。
顾留仙再次笑了。权势真?是诱人,一个年近花甲的老人,才听到要飞黄腾达,竟然就仿佛年轻了十岁。
老寺正?已经花甲,如?果他不走太后的路子,确实要老死?在?现在?的位置上了。
这样?的人,对?权势的渴望恐怕比寻常人更重。
“听说户部?那边有人丁忧了。”他轻轻一句,点到为止。
老寺正?欣喜若狂,红光满面。户部?那边的人事变动他也有所耳闻,丁忧的人职位是户部?侍郎,那可是从三品的官!他这辈子换没摸到四品官的边呢!
他语无伦次,一个劲儿拱手作揖:“求顾大人提携,求小大人提携。大人的大恩大德,下官必不敢忘。今后必以大人马首是瞻!”
顾留仙笑了笑,“七夕过后,必有佳音。换请把方才允诺的东西?送到我府里。老大人请了!”
说完他一拱手,绯衣飘飘,风仪落落,告辞而去。
老寺正?看他走远,慢慢直起身,摇头叹道:“这般人才,可惜了!老夫换想招他做女婿哩!”
作者有话要说:昨晚太困,现在改一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