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章：决定进城生活
“来消息了！”
“来消息了！”
“政府政策大变动了，农村新面貌就要来啦。”
大队信息宣传员刘爱国卖力的吆喝着。
瞬间，大家的注意力都被这个消息给吸引住了，连忙停下手里的活，揪的一下就走到了人面前！
说道：“小刘啊，来啥消息了，你给我们说说！”
刘爱国举了举手里的纸张，腼腆的脸庞洋溢着灿烂的笑容！
说道：“叔，队长还没发话呢，你很快就会知道了！”
现在他也不能透露太多，虽说是实打实的，但纪律还在嘛！
他年轻气性小，还没那么沉稳，刚刚没忍住喊了出来，已经有些后悔了。
刘爱华暗暗想道，绝对不能再说一个字了。
“唉哟，你个半大小子，还跟叔叔们打起哑迷来啦！”
“哈哈哈！”
刘爱国被大家说得不好意思起来了，撒腿就跑了起来！
这是前往大队办公室的路上！
“嗨，二牛哥，你说这回下来的消息是什么！”
二牛摸了摸锄头杆子，憨笑道：“我也猜不出来，但是附近几个大队都在大改，估计跟这个八九不离十了！”
“我猜，就是这个了！”
“别想那么多了，抓紧干活，下午还有一堆事呢？”
听见二牛哥这么说，英哥儿也抓紧了锄头，两人一前一后的干起了活来。
早就有消息传出，国家要对土地重新规划，现在终于落实到他们大队了。
当天晚上，大队长就召集了所有人到广场集合，内容显而易见，就是分土地，包干到户。
说是广场，其实就是一大片平地，队长站在高处，拿着个大喇叭维持秩序，底下密密麻麻全都是人，有老人，大人，小孩，大家都很积极的来看热闹。
“大家安静一下啊，我讲两句！”
队长李铁柱拿着大喇叭说话，刚刚还很热闹的场面突然安静了，喇叭传出来的声音甚至能听到回音。
“今晚叫大家过来，主要是想说一下这个新政策！”
“包干到户！”
“额，这个包干到户就是农民对土地拥有经营管理权，但是所有权还是归集体所有。”
“也就是说，这里强调一下，大家明天早上签了合同，分到了田地，就可以自己安排生产了，队里面就不再做安排了，生产的粮食自己留一部分，上交国家一部分，基本是这样的。”
李铁柱拿起放在旁边的水杯，喝了一口，才说道：大家还有疑问吗，有疑问的话就赶紧点出来，后面出事了，我们也很难办的！”
底下乌泱泱的人群开始小声地讨论起来，最终选了几个代表出来。
“队长，我有个疑惑，这个分土地的话是怎么个分配方式。”
说话的是李汉，他们家有十口人，两个老人，他们夫妻两个，小孩有六个，听说他媳妇现在还在怀着一个，人是真的多。
李铁柱拿起大喇叭说道：“在这里跟大家说一声哈，我们这个分配土地的话一般来说都是按照家庭人口数分配的，你家人口多分得土地也多一些。”
李汉听见这话，心放肚子里了，他们家人多啊，不愁没地了。
但就有人不乐意了！
“队长，那家里人少的家庭不就吃亏了嘛！”
说话的是李吴三，他们家目前就五口人，他们夫妻两个，还有三个小孩，他的爸妈早就去世了，不算上，现在她和妻子的年纪也大了，生是生不了太多的。
听见李吴三这么说，那些家庭人口较少的家庭就开始慌了。
“是啊，队长，这也太不公平了吧！”
这个时候，大家就开始吵吵闹闹的为自己的利益争吵起来了。
李汉和李吴三甚至还想动起手来。
每每这个关头，大家都很团结。
爱钻牛角尖的出来混事了，拳头硬的也出来凑个热闹。
任何一个决定都不能保证到每一个人的利益，但只要保证到了大多数人的利益，这个决定就可以过关了。
看闹得差不多了，李铁柱开始出来和稀泥。
“行了！行了！”
“都别吵吵了，现在就投票决定一下。”
紧接着，队长从后面拿出来了个纸盒子，然后传了几张纸下去！
说道：“注意听啊大家，同意按家庭人口数来分配土地，就在纸上打个，不同意的就打个x！”
“如果多人同意，今晚我们的会议就开到这里，如果不同意，我们就在另想办法。”
大家对于队长的这个办法都愣了一下，随即才反应过来，纷纷在纸上写下自己的意愿。
秦娅韵第一次参加这样的大型投票活动，内心还是充满激动的。
当然了，对于队长的决定她是同意的，她家早就分家了，自己单独出来住，人也没多少，劳动力肯定弱，这时候她占着这么多的耕地也没用，还不如让给更有需要的人。
结果显而易见，七十四对二十九，投票通过，按照家庭人口数分配土地。
一九八二年以后，划时代生活方式开始多样起来。
大家可以选择在家经营田地，也可以选择外出务工。
开始了不一样的时代。
据中央文件记载，一九八二年家庭联产承包责任制开始在全国范围内推广。
秦娅韵分到了属于她自己的耕地，一块一亩五分田地和一块九分田地。
事后，队长悄咪咪的跟她说，“小秦啊，你家的关系特殊一点，组织里决定对你们关照一下！”
队长还怕秦娅韵不知道其中的利害关系，小小的威胁了一下，“不要在外大声嚷嚷嚷啊，不然，到时候我们也很难保你哦！”
也就是说，她能分到这么多田地，是念及她丈夫是个军人，保家卫国呗。
秦娅韵虽然不是很懂得现在的情况，但是低调点总是管用的，她自然是没有队长想的那么傻的，将自己得到的利益当做炫耀的祸害了。
于是说道：“队长，我明白你的担心，你放心，出了这个门，我绝对不会乱说的。要是有人质疑这个决定，我就把我丈夫搬出来。”
听见秦娅韵的这一信誓旦旦，队长李铁柱终于放人走了。
“行了，行了，我也就是这么顺嘴一说，现在人走的都差不多了，你也赶紧回家去吧！”
他等会儿还要解决一下闹事的那几个人，自然是不能再说下去了的！
李铁柱摇了摇头，叹了口气，这年头，他最不容易了！
秦娅韵得了准话，头也不回的走了。
回去的路上她就在盘算着，这两块地到底怎么用，才能发挥它最大的价值。
一段时间过去了，她是脸也黑了，身体也健壮了不少，但是庄稼地里的植物就是养不活，也不算是养不活吧，就是看着比别人家的瘦弱。
这一度之下，有些打击到了秦娅韵的小心灵。
看来不是这块料啊！
前几天，她看着村子里的婶子们，挑着几十斤的农家肥到地里，说是滋润滋润水土。
天呐，这个重量，她根本不敢想啊！
秦娅韵暗自给自己捏了一把汗！
好不容易，最近没那么忙了，她正好有点时间到镇子附近转转。
一条街过去，乌泱泱的都是人，街道两边卖吃的，穿的，用的，好不热闹！
这个时候最具有年代特色了！
一条街过去基本都是实用派，这个时候，能选择的吃穿样式还是挺少，但胜在味道好，货真价实。
她肚子咕噜咕噜的叫，饿的！
“老板，来一碗粉！”
最终，秦娅韵还是选择了街边的粉店度过她的早餐。
粉店里都是形形色色的人，不服管教的小孩，忙着吃粉的大人，还有喝醉的哥俩，热热闹闹的说着小话。
“来啦！”
由于是快餐，粉烫一下就出锅了，几根青菜，一点油水，也是很美味了。
秦娅韵夹起一筷子来，吹吹气就滋溜进了嘴里。
“你听说没，县里的纺织厂在招女工呢！”
“你上哪里听说的啊，我怎么没消息呢！”
“我有亲戚在那边上班啊，不然你以为我怎么会知道这个消息！”
“照我说啊，厂里也有了不一定好呢，现在我们自己家的有地，种点吃的比什么都重要啊！”
两个大叔就这样热聊了起来！
纺织厂？
秦娅韵吃粉的动作愣了一下！
秦娅韵经过了一个晚上的深思熟虑，第二天一早就来到了车站。
经过半小时的车程，终于来到了县里，多方打听，终于找到了昨天大叔说的那个纺织厂。
工厂的规模不算大，但五脏俱全，门口的保安看着像是上了年纪的了。
“叔，吃了没啊，大热天的喝点汽水呗！”
秦娅韵顺手将一瓶汽水递上，状似闲聊的说道：“叔这把年纪了，家里小孩应该都在上学工作了吧！”
这大热天的，在门口站岗属实受罪啊，喝点凉凉的饮料正好解解暑气。
大叔没拒绝！
阿叔见到是一个小姑娘，脸上笑容绽放，接过饮料。
笑道：“最小的一个都上初中咯，最大的一个工作有好几年了。”
大叔的状态看着不错，神清气爽的，看着精神面貌好啊！
随即反问道：“你一个小姑娘，看着年纪不大的，到这里来干嘛！”
秦娅韵将汽水咽下，说道：“哪里还是小姑娘哦，我孩子都三岁了！”
“家里要用钱的地方多，现在都不够用了！”
“我这不是听说纺织厂在招工人嘛，巴巴的就过来了，生怕这不经意的机会被人给抢了！”
“其实我啊，就想过来试一下，没准这个机会就被我拿走了捏！”
大叔惊讶的看了看眼前的人，真的看不出来是一个小孩的妈妈了！
又听见这人这么命苦，心里忍不住的动容了！
说道：“孩子父亲呢，不管吗？”
听见孩子父亲这四个大字，秦娅韵眼皮子一跳，该说实话呢，还是编一个？
“孩子父亲是当兵的，好久没回来了，也不知道现在在外面是什么个情况！”
秦娅韵低下头颅，看了看脚底，这一幕却被大叔以为实在黯然神伤。
本想安慰一下的，但是厂里的领导进来了，他要开始工作了。
秦娅韵也看出来了刚刚那人的不简单，估计是厂里的某个领导！
等人走了，秦娅韵才开口问道：“叔，刚刚那人是谁？”
大叔脑子一灵光，激动的说道：“哎呀，他是我们厂里的领导，你要是想找工作的话，没准找他帮帮忙还是可以的！”
秦娅韵听见大叔的回答，心里一喜，第一天就碰上一个机缘了！
这不就是瞌睡了有人送枕头吗！
好事啊！
秦娅韵又问了大叔几个问题，这才安心！
张广亮，纺织厂业务部经理，她要找的人是他。
“张总！请您留步！”
秦娅韵从门卫阿叔那里得知，张总每天都会来这家咖啡店喝一杯。
她在这里等候已久了。
被叫住的男人停下了脚步，回头看了一眼，没有说话，似乎是在等待下文。
秦娅韵自然是不能放过这个大好的机会，赶紧接着说道：“不知道张总现在有没有空，我想请张总喝杯咖啡，聊聊生意。”
可能是女孩的样貌不凡，也可能是他对女孩口中的生意感兴趣，他没拒绝女孩的邀请。
“拿走吧！”
张广亮说道！
两人找好了位置坐下。
秦娅韵看了看面前的男人，说道：“这里的风景不错，张总经常来吗？”
张广亮沉思了一下，说道：“也不是经常来，工作闲暇时，过来坐坐！”
秦娅韵恍然大悟，看来大佬也不是时时都有时间啊，今天真的是被她撞大运了！
于是秦娅韵再接再厉的说道：“临近午饭时刻，不知道张总吃过午饭没有，我点了两个小点心，希望能合您胃口。”
请人帮忙，态度总是要好的，跟人聊生意，内容总是不能太过于生硬的，良好的开头可以让成功事半功倍。
咖啡上来，两人的话题也逐渐开始。
“张总，我听说厂里每天都会丢弃一些废布，大概几百斤呢，这可是一笔不小的损失啊！”
秦娅韵遗憾的说道！
张广亮当然知道这个事情了，最近厂里开会，正在讨论这个问题呢！废布利用，或许能带来一些额外的收入。
但他没有插嘴，而是静静等待对面人的下文。
“我这里有个想法啊！我想买下你们的那些废布。”
秦娅韵徐徐图之！
张广亮听见这句话还是蛮惊讶的，毕竟他之前也不是没想着找人卖出去，但没人买呀，如今这人倒是撞到好时间了。
秦娅韵也不是真的傻，主要是那个门卫阿叔说，那些废布虽然质量差了点，但确是连续的，不影响做衣服，直接丢掉实在是可惜。
张广亮没在说话，秦娅韵知道，他在思考。
得给他足够的思考空间，她后面也就没在说话了。
两人低头深思了一下，张广亮觉得还是可行的，毕竟这事对厂里没啥坏处，他还能提单。
“你要不要到厂里看看货，到时候你想给多少价钱就给多少价钱。”
张广亮终于开口说话了，这感情好啊！两人都满意，二话没说，两人就进了厂。
“你看，这些就是废布了！”
秦娅韵摸了摸，质感还是可以的，闻起来也没有什么怪味，按理说，可以给个好价钱。
“两分一斤！”
秦娅韵试探性的开口，没想到张广亮爽快的说道：“没问题！”
这就成了？
秦娅韵有些不可置信！
这事顺利到有些让人起疑，心想，难道是开价太高了！
“那，留个联系方式，方便以后联系！”
既然都商议好了，现在反悔什么的太伤和气了，影响后面的合作。
人家女孩子都没有扭扭捏捏的，他一个大男人怎么反倒还不好意思了起来了，张广亮拿起一支笔，爽快的写下来自己的电话号码，“以后有什么生意也可以相互告知一下啊！都是朋友！”
“那是必须的，有钱挣大家一起挣嘛！”
“哈哈，那行！”
两人，一个为自己解决了问题开心，一个为自己认识新的合作伙伴开心。
废布，都能干啥？
废布能干的东西可多了，可以用来制作布艺装饰画，废布制作填充物，废布制作织物雏形，制作可爱的布娃娃，制作简易的窗帘，制作布艺相框，缝制布艺书签包衣架，杯垫等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