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4、第 14 章
健身房内，两个英俊的年轻男人并排在跑步机上跑步，吸引了大部分女性的目光。
沈言勋冷不丁开口：“我要谈恋爱了。”
段行舟脚步顿了下，但很快恢复速度，扯了扯唇：“你开什么玩笑？”
“真的。”沈言勋淡淡道。
段行舟打死也不信。
他曾经见过校花表白被他当众拒绝，不留一点情面，也见过投怀送抱的大美女直接被他推倒在地，不止一次。
他眼中没有怜香惜玉这个词，甚至根本没有女人。
段行舟嗤了一声：“您这成天忙得脚不沾地，哪儿来的时间谈恋爱？”
“有道理。”沈言勋点点头，“谈恋爱好像很费时间。”
段行舟：“就是说啊，谈恋爱这事儿不适合你，办公室才是你的洞天福地。”
沈言勋思索了下，郑重其事地问：“那我是不是该直接结婚？”
段行舟：“……”
他看出他是认真的，眯了眯眸：“是哪个天仙儿把您给收了？”
沈言勋淡淡开口：“贝曦。”
段行舟险些从跑步机上滚下来，不可置信地瞪大眼睛：“你说什么？”
沈言勋神色镇定，重复了一遍：“贝曦。”
“不是，你逗我玩呢？”段行舟表情有点僵，“你以前不是这样的人。”
沈言勋：“我没逗你玩。”
段行舟见他表情正经，真没有一点开玩笑的迹象，缓了缓，才要笑不笑地说：“你跟我这儿演横刀夺爱？”
“她不喜欢你，也没答应你。”沈言勋毫不留情地戳他心窝子，“这顶多算各凭本事。”
“不是，沈言勋，兄弟就是拿来两肋插刀的是不是？”段行舟扯了扯唇，“您老八百年不动凡心，头一回就要抢我女人？”
沈言勋收回目光，轻描淡写道：“她不是你女人。”
“就算不是，那你这也……”段行舟咂了咂舌，“也不太厚道吧？”
“咱俩谁不厚道？”沈言勋轻飘飘睨他，“用我把你最近的开房记录甩你脸上？”
“我跟她们就只是玩玩……”段行舟说，“现在哪个男人在外面没点儿花花草草的？每天对着同一个女人不腻吗？”
“不腻。”沈言勋想起那抹温香软玉在怀的奇妙感觉，目光骤然深邃。
“行，您高尚，我龌龊，行了吧？”段行舟走下跑步机，对
<他竖了个中指，恶狠狠道，“各凭本事，输了的脱光衣服跳护城河。”
沈言勋没回头，兀自勾了下唇，“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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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曦曦姐，你要不要吃了饭再继续？”
“不用，我不饿。”
吴彤看着满身汗的贝曦，轻轻叹了一声。
新剧已经敲定，是一部IP改编的古装网剧，贝曦演女主角。
但女主角在剧中一出场就是独舞，林娜说最好不要用替身，于是贝曦一个只在中学跳过健美操的舞蹈白痴，每天泡在舞蹈教室学古典舞。
一开始不太顺利，贝曦总觉得自己手脚不协调，平衡感也太差，蠢到怀疑人生，郁郁寡欢。
吴彤还是去食堂给她打了一份饭菜拿回来，“曦曦姐，你好歹吃几口吧，不然一会儿没力气了。”
“行吧。”贝曦擦了擦汗，过来坐上小板凳。
放地上的手机亮起来，她睨了一眼，撇撇唇，不想理。
最近段行舟那厮真的很烦。明明有段时间没纠缠她了，这突然又打了鸡血似的，像只开屏的孔雀。
自己天天忙得要命，哪有时间跟他去吃饭，还一次又一次锲而不舍地邀请。
时不时发给她搞笑小视频，她也根本没时间看。只不过让她更加瞧不起这个除了吃喝撩妹毫无上进心的富二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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另一边，正在沈言勋办公室的沙发上葛优躺的男人毫无察觉，刚刚收到贝曦回复的一个微笑表情，得意洋洋地睨向办公桌后审文件的男人，“哎哟，小美女又跟我说话了。”
“……”
“哥们儿，要我给你推个微信么？”段行舟抬了抬下巴，一脸挑衅。
沈言勋利落地在文件里签下自己的名字，头也没抬，“不用。”
段行舟咋舌：“我说兄弟，你口口声声说要跟人家谈恋爱，跟这儿一动不动就算了，还连个微信都没有，你谈个寂寞？”
沈言勋懒得理他。
“我可不会让你的啊。”段行舟继续用微信骚扰贝曦，“小美女最近说忙，都没时间跟我出去，等她忙完了，我这儿也就差不多了，您老等着脱光光跳护城河吧。”
沈言勋扯了扯唇，伸手去拿下一份文件。
桌上手机屏幕突然亮起来。
齐天娱乐-林娜：【沈总怎么突然关心起这个了？】
【曦曦最近每天都在公司练舞呢，年后有个网
<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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贝曦按照舞蹈老师教的要领练了一整天的基本功，总算平衡感稍微提升了点。
吴彤早就趴在桌子上睡着了，她拉伸了一下胳膊和腿，整个人躺到沙发上去。
总是要看到一点点进步，才觉得自己有资格休息。
身上黏糊糊的汗也顾不上去洗，不知不觉居然睡着了。
一觉无梦，身体和大脑都得到了充分的休眠。不知道过了多久，她被冻醒来，突然感觉到有什么毛绒绒的东西轻柔地盖在身上。
她以为是吴彤，闭着眼睛蜷起身体，自己把毛毯一角掖在脖子下，却不小心碰到一片温热。
不是吴彤。
贝曦猛睁开眼，对上一双漆黑如墨的眸子。沈言勋正在给她掖毛毯，手指与她的脸颊只有几公分距离，仿佛周围的空气都被熨热起来。
她目光颤了颤，整个人朝沙发里缩，“沈总……你怎么……”
“路过。”沈言勋十分淡定，继续把毛毯给她掖紧，“你这样睡容易着凉。”
贝曦咬了咬唇，垂眸盯着毛毯上的纹路，“谢谢。”
如果不是刚刚感受到的体温，她一定会觉得这是在做梦。
就像那天那个无比香艳的梦里，他对她耐心温柔，却又蛮横霸道。此刻的他，看上去也和以往不太一样。
沈言勋坐在旁边的小板凳上，问她：“最近都在这里练舞？”
贝曦点点头，怕吵醒了吴彤所以嗓音很低：“嗯。”
“别把自己逼得太累。”沈言勋望着她，沉静的目光里仿佛夹着一些特别的意味，“时间还长，不急。”
贝曦眼眶莫名一热，点了点头。
她之所以这么拼命，更多还是因为不确定而焦虑，这一刻她突然有种感觉，沈言勋是懂她的。
懂她一腔热血，满腹理想，在娱乐圈闪闪发光的热切渴望。
也懂她对于遥远未来的不知所措，和这颗微微颤抖的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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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天，沈言勋回到许久未曾踏足的沈宅。
妹妹沈嘉仪生日，大宅院里洋溢着一家人的欢笑，过于深沉稳重的他显得有些格格不入，悄无声息地离开人群。
宴会结束后，沈嘉仪端着两杯酒去后院找他。
“哥。”年轻女人的嗓音明亮轻快，“你果然在这儿啊。”
寒冬腊月，沈言勋只穿着单薄的衬衫西裤，长
<身玉立，背影挺拔。
沈嘉仪把酒递给他一杯，“刚刚你都没跟我喝，补上。”
沈言勋回过头，清冷的面容上浮起些微暖意，接过酒杯和她碰了碰。
沈嘉仪满意地喝了口酒，“你也没吃我的蛋糕。”
“蛋糕就算了。”沈言勋毫无兴趣。
沈嘉仪一口接一口地把杯子里的酒喝光，仰头望向亭亭如盖的树顶，“你每次回来都要在这儿发呆。”
沈言勋“嗯”了一声。
“你说，爷爷种这棵树的时候，应该怎么都想不到今天的沈家会是这样吧。”沈嘉仪轻叹。
“你别不高兴了。”她转头望着自家哥哥，“奶奶现在身体越来越差，不知道什么时候就……所以这次生日非要我在家过。我知道你不喜欢回来，就当为了我忍一忍，反正明天就走了。”
“没不高兴。”沈言勋揉了揉她的脑袋，“生日快乐，我上去休息了。”
沈嘉仪点点头：“嗯。”
房间还是那间旧的，每次只要他回来，奶奶都还是会派人打扫一遍。
沈言勋推开门，身与心的双重疲惫顿时侵袭上来，他连灯都不想开，只想立刻躺上床睡一觉。
然而刚走两步，突然闻到一阵甜腻的香味。
和贝曦身上浅浅的香味太不一样，这股香味浓烈扑鼻，刺激得他头疼脑涨。
下一秒，一双纤纤玉手扶上他的肩，带着香气的身体也扑上来，女人嗓音娇柔，呵气如兰：“沈少爷，等你很久了。”
黑暗中，男人的眸子冷得像冰，语气也异常低沉：“滚。”
“沈少爷。”那女人一点都不怕，甚至想凑上来亲他，“良辰美景，不要浪费啊。”
然而女人并没有如愿碰上他的唇，娇笑变成痛呼，砰一声被推倒在地上。
沈言勋摔门而出。
客厅里，几位婶婶打麻将打得正带劲。
“看来这次这个又不满意。”二婶阴阳怪气地开口。
“是啊。”四婶紧跟着轻叹，“枉费二嫂一片苦心了，也不知道他到底喜欢什么样的。”
“要我说，这抱养的就是隔着心，你再为他操心为他好，人家不领情啊。”二婶满腔无奈地摇头，“老爷子和大嫂要是泉下有知，恐怕连眼睛都闭不上。”
沈言勋全不搭理，目不斜视地走出客厅。
同样的手段她们玩了不知道多少年了，每次他以为
<会有所收敛，下一次等着他的都会是不一样的“惊喜”。
她们往他屋里塞女人，打着为他好的幌子，不过是想挑战他的底线。
-
沈言勋在舞蹈教室门口看见贝曦时，她正在练习单脚转圈。助理不在，屋里只有她一个人。
头发在脑后挽成一个高高的丸子，因为跳了很久的舞，很多小头发都已经散下来，贴在汗涔涔的额头和鬓角。
贴身T恤勾勒出她挺直的少女背和纤细的腰肢，仿佛弱柳扶风，又充满着蓬勃朝气。系在腰上的黑色半透明防晒衣随着她旋转的动作飘扬起来，双腿白皙而修长，犹如两根晶莹如玉的象牙筷。
这世上明艳动人的不只有她，乖巧活泼的也不止有她，沈言勋不知道为什么，偏偏只想要拥她入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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老师说过这个转圈的动作很重要，因为新剧出场的舞蹈并不是完完全全的柔美系，需要一些潇洒利落的表现。
这动作一旦有一丁点拖泥带水或下盘不稳，就会影响整体效果。
贝曦一遍又一遍地练习，直到下肢发麻，脑袋晕眩，镜子里的效果却总是令她不那么满意。
她望着镜子里的自己，满身是汗，脸颊泛红，头发凌乱，狼狈的不像话，心想再试最后一遍就去洗澡。
她提气挺胸，左腿缓缓地拉开，把重心放在右脚上，双臂抬起伸平，以右脚为圆心划圈。
然而双腿真的是筋疲力尽，非但一下没转过来，还眼睁睁看着自己往一旁倾斜歪倒，都没有力气稳重身体。
她的尾椎骨今天能不能幸存，就看老妈的在天之灵还醒着没了。
不过天色已晚，够呛，听说仙女的作息都很规律。
贝曦绝望地闭上眼睛。
不知道等了多久，意料之中的疼痛并没有降临，取而代之的，是一个带着熟悉香味的温暖怀抱，瞬间让她联想到某个人。
贝曦不可置信地睁眼一看，居然真的是沈言勋。
他低垂的眸子望着她，一如既往的漆黑如墨，深不见底，多看一眼就仿佛会陷入其中，再也挣脱不出来。
贝曦惊慌地躲开他目光，又突然想起自己满身汗，急忙从他怀里退出来，拘谨地用防晒衣擦手心的汗，“……谢谢沈总。”
他依旧看着她，目光专注，“这么晚还不回去？”
“嗯……”贝曦点点头，“忘记时间了，马上就回去。”
话音刚落
<，肚子咕咕叫了一声，在安静而空旷的舞蹈教室无所遁形。
贝曦咬了咬唇，恨不得原地消失。
“去换件衣服吧。”沈言勋坐到沙发上，“我等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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半夜十二点，沈氏集团的董事长兼总裁，和最近总上微博热搜的新晋小花在马路边撸串。
贝曦觉得这场面实在令人难以置信。
她印象中的沈言勋，是只会出入在高级餐厅的男人。
而事实证明，他的确和这里气场不和。
贝曦点单的时候没有特别强调，老板做了默认的微辣，沈言勋只吃了点韭菜，就端起杯子一口接一口往下灌啤酒。
“你不吃辣啊？”贝曦担忧地望着他。
“嗯。”沈言勋稍微缓过来，“你吃吧，我不饿。”
他原本就是陪她来的。
贝曦还是过意不去，给他点了两串馒头和蒜蓉茄子。
沈言勋喝了酒没开车，吃完夜宵，徒步送她回宿舍。
贝曦手里还拿着一袋烤鸭肠，边走边吃着。
这边不是繁华商业区，夜生活早已结束了，除了几十米一盏的路灯，和个别人家依旧亮着的灯火，其余地方都是一片漆黑，路上连条狗都遇不见。
沿着马路缓缓走，就像是拥有了一整个世界。
到宿舍楼下，她转身对他笑盈盈道：“谢谢沈总，我回去了。”
沈言勋盯着她，目光不像以往那么平淡，眼眸里有波光涌动，“嗯。”
贝曦刚要往楼里走，忽然又听见他的声音：“等等。”
她回头望向他，灯影下的面庞有些暗，轮廓却因此显得更加硬朗，目光也愈显深邃。
她张了张口，还没问，就看见男人轻轻掀唇，唤了她一声：“贝曦。”
依旧是那种低沉的、仿佛裹着毛边的磁性嗓音，他叫她名字的时候，却仿佛多出几分缱绻意味。
贝曦只觉得心脏猛跳了一下，懵懵地张口：“啊？”
沈言勋走上前一步，皮鞋清脆的声响紧接着他清晰而果断的字音：“跟我结婚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