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2章 谁胜？扬名
“啪，你们在门口罚站一刻钟。”
高级绘画班任课先生，是一位头发梳的一丝不苟，满脸严肃认真的中年女老师。
此时她正不满的呵斥踩着钟声进门的几人。
学堂里坐着的学子们悄悄私语。
“他们胆子可真大，居然敢在‘灭绝老尼’的课堂来迟！”
“看着还有三个生面孔呢，好颜色，这是新生吧？”
“搞笑了，新生一来就来高级课程，太狂妄了吧？”
众人不顾及学堂秩序的嗡嗡声，更是让女先生倪如画眉头紧皱，能夹死苍蝇的程度。
楚楚，她一个新生，来这里做什么？
还有和她结伴来的两位新生，这是走错学堂了？
但她并没有开口问，只是先让她们随其他人一起罚站。
楚楚那种性子，就该好好磨一磨。
她都和成博提过多少次了，就他们一直宠溺，再这样下去，好好的姑娘都给养废了！
三位姑娘乖乖听话站在门口。
迟到的师兄师姐里，此时却突然有一人边打哈欠边听不见似的往里走，众目睽睽之下落座最后一排角落，还掏出一本书打开盖在了脸上。
倪先生脸色如常，没有制止，其他人同样没有吭声。
“凛凛，这肯定就是刚才孙师兄说的怪人。”苏锦茜悄悄说。
“附议。”楚楚点脑袋。
“不许交头接耳！你们再加半个时辰。”
倪先生严厉呵斥。
其他人同情怜悯，“灭绝老尼”就是这么不近人情，别号就是这么来的。
不过她们也是倒霉，这罚的是不是有点重了？
司凛皱了眉，突然出声：“先生，那位师兄同样来迟，为何他可以不受罚？”
“李振文绘画科排名榜首。”倪先生瞥了眼司凛，扯扯嘴角阴阳怪气道：“你要是榜首，你也可以。”
话落不再给其他人说话的机会扭头就准备讲课，心里不爽之极。
净耽误她授课时辰，真是，学子一代不如一代！
这时突然有女声掷地有声。
“先生，我们想向李师兄讨教。
李师兄，久闻大名，你不会拒绝师妹们吧？”
现场死一般寂静，继而一片哗然。
“？”
“我耳朵坏了？还是她脑子坏了？”
“她疯了么？”
“这届新生这么狂妄的么？？”
……
学堂吵闹声太大，倪先生根本压不住，怒火上头，猛地抬起戒尺狠狠砸在桌上。
“啪！”
刺耳响声镇住众学子，又是一静。
倪先生咬牙切齿，怒喝。
“你放肆！”
司凛一副乖乖虚心向学的懵懂表情。
“是先生说的榜首就可以不受罚啊，再说，咱们也是仰慕李师兄才名，机会难得，当然要争取试一下啊。”
此言有理有据，让人无法反驳。
但先生那是在嘲讽她啊，可不是真的让她当堂挑战，这新生是听不懂人话么？
楚楚有点怵倪先生，她从小活泼可爱深得院里老少中青喜爱，除了……这位。
见她一次说她一次，还向她爹她舅舅告状，小时候吃了不少口头教训。
这会儿听见身边人这样正面对上，她着急地扯扯她衣袖一角，蚊蝇般说道。
“凛姐姐别，我绘画资质平平，赢不了。
这倪如画可是个老巫婆，可怕的很啊！咱们别得罪她。”
能让院长独女如此畏惧的人，看来是一个厉害人物。
但司凛是谁？
她的字典里从来没有“害怕”这俩字。
“放心，还有我和锦茜呢。”
她的自信回复让楚楚稍稍安心。
苏锦茜则是嗔怪看了眼司凛，她还记得她入学考核的绘画科目成绩么？
司凛眼神意会，无声拍拍她的肩，显然是全靠她了的意思。
苏锦茜顿感压力山大，但她却并没有露怯。
这是对自己的认可和信任，再没有比这更能让她鼓起勇气和斗志的了！
“叮，女主好感度提升2”系统机械音再次响起。
这边三人的悄声细语眉来眼去也不过是几息间，被指名的李振文也终于像是被众人吵醒一般，很不耐烦。
“现在就开始，别耽误我补觉。”
语气傲慢，惜字如金，只想快结束接着睡，自然是一点不认为他会输给几个新生。
就这样，在双方都同意的情况下临时切磋拉开帷幕。
因为是一对三，所以并没上擂台赛，只是普通的学子间切磋交流。
很快，侍从侍女手脚麻利的收拾布置好现场。
“今日四位学子交流，绘画主题是生命，一炷香时间，开始吧。”
倪如画有意选定这个主题。
果不其然楚楚皱起眉苦了脸，司凛倒是依旧淡定，苏锦茜若有所思。
李振文一点不带犹豫，已提笔开始作画，可见身经百战。
“唉我看她们就是自讨苦吃，等着被虐的体无完肤吧。”
“李师兄最擅长这种有深度的主题了，她们仨还小能有什么高深见解？”
“嘘别说话，我等着欣赏师兄的新作呢。”
这边三人几乎同时下笔。
很静，很静，线香飘扬起袅袅青烟，随人们一呼一吸间缓缓在空中流动。
“呼。”
楚楚松口气放下笔，看着自己手下的画满意点头，眼睛晶亮。
这比她日常画的要好，嘻嘻……
听见司凛随后停笔的动静，欢快蹦过去。
知己肯定比自己画的还好，比试前她可是自信满满呢。
到那探头一看，呃……
“……”
司凛同样满意点头，见小姑娘过来一把拉住她，笑着说。
“怎么样，姐姐画的好看吧？”
楚楚僵硬成石柱子，被动技能触发，求生欲极强地勉强点头。
不敢说根本不敢说实话，凛姐姐万一恼羞成怒，多加早上的跑步圈数，她小命休矣啊……
在前面的倪如画看了眼这边，皱眉出声。
“你们两位完成了就拿上来，不要来回走动说话，打扰他人。”
两人听话点头，墨迹稍干就交了上去。
当先是楚楚的画，倪如画心里微点头，有进步。
再瞧见下一幅，眉毛竖起来，这什么乱七八糟的玩意儿？
就要高声怒斥，这时众人一阵喧闹。
“成了！两位同时停笔了。”
“期待期待……”
“来人，把四幅画全部挂起来，让众学子好好观摩。”
既然胡乱作为，就别怪她让她们当众丢脸了。
四幅画统统挂起，其中一幅格外醒目，因为……
“哈哈哈，她画的什么鬼？”
“就是啊，还不如我呢，她是来捣乱的吧？”
众人哄堂大笑。
“哼哼哼……”系统发出猪哼哼声，“宿主，你就放弃吧，这是真不行。”
被指当事人摇头，遗憾，没有知音啊……
“这幅倒是还可以，只是另两幅太出彩了。”有人好心评语。
“李师兄所画与这位师妹所画，不论是主题契合度还是笔力颜色都势均力敌，尤其是细节之处描绘的也很好。”
“我觉得还是李师兄画作更好，霸气。”
“我倒是觉得师妹的好，坚韧。”
……
各位学子各抒己见，纷纷讨论，甚是激烈，但无疑确定了两人画作难分伯仲。
过了会儿声音渐止，众人齐刷刷把目光投向倪先生。
对啊，还有先生在呢！
倪如画表情认真的一点点仔细鉴赏，对比。
李振文所画是一幅雄鹰猛扑飞兔图，霸气之感扑面而来，可贵之处是雄鹰凶猛蔑视的眼神令人不寒而栗，而飞兔虽被锁定但不甘于此即将设法挣脱的机敏眼神，更是引人好奇接下来的发展到底如何。
于此产生的对抗感，很有张力，自然引得众人称赞，司凛也认为很好。
榜首果然是实至名归。
之前或许是没有其他学子比得上，但偏偏今日出现了苏锦茜。
司凛满脸笑容，与有荣焉。
倪先生拿定主意，“我认为李振文学子更胜一筹。”
众人意料之中又有些唏嘘。
“果然李师兄榜首地位难以撼动啊。”
“既然先生都这么说了，那肯定还是李师兄那幅更好，师妹还得多练啊。”
“是是啊，我就说了新生就不该来这儿！这幅说不定就是碰巧了而已。
她们能有多少经验？看看另外两人。
尤其是那幅，简直是不堪入目！”
话锋渐渐变得偏激，世上总有那么些人眼红嫉妒优秀者。
苏锦茜咬咬唇，有些挫败。
她从小就喜爱作画，更是连写字都不会的年纪就先拿起了画笔，不知经历了多少个日日夜夜，可到底还是输了。
楚楚不知何时站出来，大声反驳。
“不是年长几岁就能多厉害，我们俩确实有待提高，但苏姐姐这样的实力你们还要这样恶意抹黑，呵，有本事再比比啊！”
抨击最激烈的几人沉默了。
“胆小鬼。”
楚楚吐舌头做鬼脸，一副可爱顽童模样，逗乐了同伴和一些师兄师姐。
突然一道熟悉的男声从门口传来。
“楚楚，不许这样目无尊长。”
说着指责的话，却语带宠溺温和，可见也只是嘴上说说。
“舅舅~”
“你入学了，要叫我林先生。”
众人向林先生行礼，倪如画笑着说。
“成博，你怎么过来了？”
这还是第一次见严肃女先生笑。
“这有情况啊……”小极八卦兮兮。
“附议。”
林成博与众人打过招呼，这才回道。
“听闻这边有学子切磋交流，过来看看，这两幅就是吧？后生可畏啊。”
其实是有侍女跑来相告，他担心外甥女被欺负才匆匆过来。
倪如画自然有猜到，不过能与爱慕之人说上话，也就不计较某小孩儿找人去通风报信了。
“林先生，既然您来了，那给咱们看看呗，这两幅哪幅更好啊？”
楚楚说着话，眼神却隐晦地有所暗示。
林成博是看着她长大的，自然明白她的意思。
不过他身为学院先生，自然不能有失偏颇，秉着公平公正的态度认真看向画作。
那幅雄鹰猛扑飞兔图自是不必多言，实乃佳作。
他重点还是看向另一幅。
那是一幅悬崖峭壁边青竹破岩而出的画，平凡的青竹没有什么特别，却处在如此不佳的生存环境下，仍旧牢牢扎根狭小缝隙顽强成长，任凭风吹雨打依旧屹立不倒。
画作完整，细节处也有顾及到。
相对于前者的霸气相争，后者这种平静中的坚韧，更合他心意。
“这两幅画均为难得佳作，这幅霸气凛然，这幅坚韧不拔，倪先生怎么看？”
倪如画指着，“这幅在画技上更娴熟老练。”
林成博点头，“确实。”
楚楚急了，这舅舅怎么能叛变呢？早知道不叫他来了！
就要开口，被身边司凛拉住示意不要急再等等。
倪如画眼睛一亮，他们俩果然有默契！
就要接着告“楚楚三人无视学堂纪律，迟到还越级挑战师兄”的状。
这时林成博突然话锋一转，“另一幅画技略显不足，但能以竹喻人，立意较高，我觉得甚好。”
倪如画一噎，脸色变差，就要再说。
林成博却掉头问向当事人。
“振文，你自己觉得呢？”
李振文早就收起之前懒散不在乎的模样，认真看向明明比自己还小却已有如此实力的女子，点头。
“是我输了。下次擂台赛见。”
话落，书一展脸上一盖，继续睡觉。
众人：“……”
真是什么都无法阻挡你的睡眠啊，兄弟！
这场切磋交流最终以倪先生脸色难看，放苏锦茜一人不受罚进学堂，其他人接着受罚而结束。
自此，苏锦茜“胜过绘画科榜首的新生第一才女”的重磅消息不胫而走，一时风头无两。
“你说什么？那个贱人主动挑战我四哥，还赢了？！”
有人失了分寸破口大骂。
“不行，我找三哥去！”
气急败坏地跑走，来报信的同伴连忙追赶。
这下可闹大了，有热闹瞧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