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偷藏
刺骨怪亦非全然无脑，凝视着眼前的人类队伍，察觉到这块“肥肉”，并非那般轻易能够吞入腹中，自始至终都未曾靠近车队，持续地在周遭徘徊。
“可恶，这帮厌恶至极的怪物，居然跟老子玩起捉迷藏的把戏，老子可没那闲心陪你们折腾，该死的炮灰呢，人都死哪去了，立刻给老子滚过来！”张彪嘴中叼着一颗子弹，怒声吼道。
陆辰与司马朝着装甲车飞奔而去。
“张哥，听您指令。”陆辰言道。
“去，拿上这些手榴弹，将那些该遭天谴的杂种给我炸出来！”
陆辰和司马相互对视一眼后，接过了张彪手中的手雷，
陆辰轻声说道：“相机而动。”
陆辰心想，今日的刺骨怪竟然未曾主动发起攻击，往昔之时，刺骨怪但凡见到人类，便会一窝蜂地张开那血盆大口，继而猛扑上来，莫非这些畜生当真演化出了智慧不成？
夕阳西沉，天色逐渐昏暗下来，当下的状况，只会让刺骨怪更加占据优势，不能再继续拖延了，倘若等到天色彻底暗下来，只会愈加棘手。
“司马，这些刺骨怪甚是反常，我喊扔，你把两颗手雷一同掷出，随即立刻往回奔逃，记住了吗？”
“好的，陆哥。”
陆辰抽出匕首，划开手掌，缓缓向前靠近。人类鲜血的气息，持续刺激着黑暗中的刺骨怪，四面八方的角落传来一阵阵低沉的吼叫。
一滴又一滴鲜血坠落，陆辰紧紧凝视着最近的那只刺骨怪，持续向前迈进。眼看着时机来临，他高呼一声“扔”，随即扭头狂奔。与此同时，刺骨怪长啸一声，从黑暗的阴影中猛扑而出，朝着陆北辰疾速扑来。其余刺骨怪也全数发起攻击，通通扑向二人。
就在这时，手雷在刺骨怪群中爆裂，“轰隆”一声，瞬间掀翻了四五只。这愈发激怒了刺骨怪，它们紧紧追赶着二人不肯罢休。眼看着就要追上来，陆辰瞧见一颗穿刺弹拖着火焰的尾巴，朝两人射来，两人急忙趴下身子，双手抱头。
“轰隆”又一声巨响。
刺骨怪的残肢断臂从天而落，不断砸向两人。
“好了，停止射击，要是把这帮畜生的脑袋轰碎了，那龙髓也会损坏。来吧，跟我一同前去将这些杂种都除掉，这样我也能好好休息一番了，哈哈哈……”张彪纵身跳下车子，手中紧握着一把硕大的砍刀，毅然朝着刺骨怪猛冲过去。只见他一个灵活的侧滑，手中钢刀狠狠砍向刺骨怪的双腿，力气之大，瞬间将刺骨怪的双腿斩断。而此时，刺骨怪那如镰刀般的利爪也朝着张彪的脑袋狠狠抓来。
“杂种，还妄想伤我，哼！”张彪冷哼一声，身形敏捷地一个后翻，紧接着一记凌厉的扫鞭腿猛地踢在刺骨怪胸口，直接将其狠狠击飞。
张彪稳稳站定身形后，开始指挥战斗：“谁能杀掉一只怪物，今晚就奖赏一只鸡腿，要是谁敢偷懒，就将其赶出队伍，让他自生自灭。”车队的其他人如潮水般一拥而上，他们不只是为了那支鸡腿，更多的是惧怕张彪会将自己赶出车队，因为那等同于被直接宣判了死刑。
陆辰和司马也丝毫不敢躲闪，紧紧跟在众人身后，朝着刺骨怪奋勇冲去。
“杀啊！”司马扯破嗓子高呼着，奋力挥动手中钢刀。于这近距激战中，枪械弹药已然失效，唯有手中钢刀，方为最利杀敌之器。
然近战中，人类实不占优，转瞬便现伤亡。一只被撕裂的手臂高高飞起，一声声凄厉惨叫，于整个黑夜中回荡。
余者满脸鲜血，竭尽全力挥刀砍杀，双眼通红，口中不停高喊“杀啊……”，此乃末日，非你生即我亡，再无他般结局。
战斗渐入尾声，待最后一只刺骨怪在众人合力下被斩下首级，众人皆颓然瘫倒在地。陆北辰望着满地鲜血与残肢断臂，其中有怪之躯，亦有人之体，其干枯嗓子艰难地咽了咽唾沫。此次不知又有多少人丧命，而自身亦负伤，后背被刺骨怪利爪抓出深深伤口，稍动便觉钻心般疼痛。
“都不许给我偷懒，即刻收拾战场，寻找龙髓，即刻进行报告，若谁敢私自藏匿，我定亲手将他剁了。”张彪双手抱于胸前，冷漠凝视眼前众人，仿若这些人毫无价值，如同一堆机器般。
众人赶忙爬起，乖乖开始翻找刺骨怪尸体。司马扶起陆辰，轻声问道：“陆哥，你咋样了，还撑得住吗？”
“放心吧，我没事。”陆辰咬着牙道。
“又捡回一条命，唉，陆哥，若下次我死了，你可一定要将我埋起啊，我可不想这般横尸荒野。”司马轩苦笑着说道。
“闭嘴，别乱说这些没影的事，我们不会有事的，我们定能活下去。”陆辰取出绷带为己止血，司马看着陆辰那光着膀子的身躯上一道道伤痕，每一道皆代表着一次死里逃生。于这末日中，谁亦无法知晓，下一刻自己是否便会丢掉性命，人命真如那草芥一般。
很快，战场便收拾妥当。张彪面色阴沉，目光如炬地扫视着每一个人，愤怒吼道：“真他妈的晦气，如此多刺骨怪竟无一块龙髓，莫非是你们有人私藏不成，啊……”
闻张彪之言，众人皆默默低头，唯恐其怒火发泄至己身。
“哼，不说是吧，那我挨个搜身，若让我搜到，看我不扒了你们的皮。”
众人立马开始求饶，怨声四起：“张哥，真的没有啊，我们哪敢啊。”
实则，张彪心中亦明了无人胆敢私藏，只是他欲借此发泄心中怒火罢了，觉太过倒霉，死了这么多人，居然一块龙髓皆无。早知如此，便用那机枪扫射了，白白浪费如此多人力，归至基地，他亦不好向上头交代。
“哼，今晚罚你们所有人都不准吃饭，一群没用的东西！”张彪跳上装甲车。
“所有人，即刻启程，再有半小时便能抵达水源基地了，都给我紧紧跟上，若是掉队了那就算你们倒霉，哈哈哈……”随着装甲车一脚油门，轰然离去，扬起漫天沙尘，余下之人拼命狂奔跟上。
司马扶着陆辰，咬着牙奋力奔跑，天色已然甚晚，若真掉队了，以现下身上有伤之况，一旦遭遇刺骨怪，那便只能沦为怪物口粮了。
由于体力不支，受伤之人渐与队伍拉开距离，落在队尾。
司马，你快快前行，莫要顾及我了，我自会设法追上队伍的。”陆辰因剧痛，嘴唇都被咬出了血。
“你这是何话？咱俩可是兄弟，这点小事算得了什么？我若此刻离开，岂不成了不仁不义之徒？”司马扶着陆辰的手攥得更紧了。
“好吧，我知晓你的脾性，拗起来谁都没办法。”陆辰因失血过多脸色苍白，有气无力地说道。
“陆哥，你再坚持一下，我们即刻便至，到了便安全了。”司马轩眼神坚定。
陆辰为了自己与司马，再次振作起身躯奔跑。他告诉自己，绝不能殒命于此。那么多次艰难险阻都挺过来了，此次亦定然可行。
渐渐地，水源基地的城墙映入众人眼帘，希望近在咫尺，众人再次鼓足劲力，加速前行赶了上去。当跑进基地大门的那一刻，所有人皆瘫倒在地，大口大口地喘着粗气。
“哈哈哈……哈哈哈……老子活下来了，老子活下来了！”一个满脸黝黑的小伙子笑着笑着便哭了出来，“呜……呜”。
陆辰眼睁睁看着身后那扇钢铁大门缓缓合拢，终于支撑不住，昏厥了过去。
于昏迷中，陆辰做了一个奇异的梦。梦中，他的母亲用手轻柔地摩挲着他的面颊，满是慈爱地说道：“辰儿，妈妈知晓你辛苦了，妈妈在家里等着你，等你归来。”陆北辰猛地惊醒，后背传来阵阵火辣辣的疼痛。
“别动，你若乱动，伤口又会撕裂的。”一个女子的声音传来。
陆辰望向一个年纪不大的小姑娘，问道：“我这是在何地？”
“这是哪里，当然是地下医疗所呢，那些没钱医治之人都会来此。你这满身伤口，难道是首次来这儿吗？”小姑娘满脸惊愕，难以想象眼前这个男人每次究竟是如何扛过来的。
陆辰顿时怔住，接着问道：“您好，请问可曾见到我的友人？就是那个光头，穿着……”
“你说他呀，是他送你来的呢，一个大男人哭得稀里哗啦的，让我们赶快救你，还说你快要死了。”
陆辰一脸窘迫，挠了挠头，继续问道：“那我现今可否离去了？”
小姑娘转过头来，直直地看着陆辰，直把陆辰看得更加不自在。
“那个，我没有钱财，亦无相应的报酬给你们，要不我设法弥补，定然不会欠你们医药费的。”
小姑娘扑哧一声笑了出来，说道：“不必啦，你的朋友已然付过了。”
陆辰满脸惊愕，心中思量着，这究竟是怎么回事？司马哪来的物资去换取东西？他浑身上下仅有一副自制的盔甲和一把钢刀罢了，难道真的暗中私藏了龙髓？
恰在此时，司马走了进来，瞧见陆辰苏醒，赶忙飞奔过来，“陆哥，你醒啦！你可把我吓坏了，我还以为你要抛下我不顾了呢。”说着便一把紧紧抱住陆北辰。
陆辰被这猛然一抱，牵动了伤口，疼得冷汗簌簌而下。
“瞅瞅你这副尊容，我还没死呢，就算死了，你也不必这样啊，快松开我，你这是想把我疼死呀，哎哟哟……”这一番话引得旁边的姑娘不禁噗嗤一笑，“我还是头一回见到俩大老爷们这么腻歪呢，嘻嘻。”
姑娘这一调侃，俩人都不禁老脸一红，司马赶紧掏出烧鸡来转移话题，“陆哥，你瞧，这是啥，没尝过吧，哈哈哈，今天可真是撞大运啦！”
陆辰一眼就瞅见那被油纸包裹着、油光锃亮的烧鸡，一把拽过司马，压低嗓门道，“你从哪儿弄来的这宝贝疙瘩，这玩意儿可比咱的小命都金贵呐！”
司马挣脱开陆辰的手说道：“哎呀，管它呢，有烧鸡吃，死了也乐意，哼……”气得陆北辰骂了一句，“在这末日之下，你还真不要小命啦？”
司马被陆辰这么一骂，忽然瞥见旁边的姑娘正两眼放光地盯着自己手里的烧鸡，姑娘被司马这么一瞅，赶忙转过头去继续忙自己手里的活儿。
陆辰和司马对视一眼，陆辰开口说道：“姑娘，你叫啥名呀？你救了我，我都还没来得及谢你呢，我总不能连救命恩人的名儿都不晓得，那也太没礼数了。”
“我叫沐雪，我可不是你的救命恩人，我也是为了混口饭吃，是你的朋友给了我想要的东西。”
司马接着说道：“陆哥，我背着你找了好多地下小诊所，都没人敢接这活儿，正当我不知道该找谁的时候，这位沐雪姑娘就闪亮登场啦，这才救了你一命。”沐雪继续说道：“其实这儿也不是啥正经医馆，我就是稍微懂点医术，这儿也没多少药品，我只能尽自己最大的努力喽”沐雪满脸羞涩，微微低垂着头。
忽然，沐雪抬起头，目光坚定地望向陆辰，“你不用担心我会说出去，我也不想知道你们是咋搞到这些东西的，而且你也已经醒啦，你们可以走啦。”
陆辰缓缓起身，也没再多说啥，只说了句“谢谢”，便与司马轩一同离开。
在水源基地的大街上，陆辰开口道，“司马，现在你老老实实告诉我，这些东西到底是从哪儿来的，你是不是私藏了龙髓，给我说实话！”陆辰紧紧盯着司马轩。
“好啦好啦，我告诉你，就是我私藏的。咱们拼命那么久，在收拾战场的时候，我瞧着你那伤口，心知要是不赶紧救治，你可能真就嗝屁着凉啦，你可是救过我的命呐，就算为此被发现了，我也觉得值啦！”
陆辰望着司马这个曾与自己同生共死的好兄弟，为了自己竟甘愿把小命搭上，轻声说道：“走吧，你说得对，就算死也得做个饱死鬼。”两人找了个地下废弃的房间，就开始大快朵颐起来。
两人那是吃得一个风卷残云呀，不一会儿就把烧鸡给烤得连骨头都不剩啦，吃完后相视一笑。
“爽啊，虽然没吃太饱，但这也是末日中吃过最美味的食物啦，哈哈哈……”陆北辰乐呵着说道。
“陆哥，这就是传说中的断头饭吗，哈哈哈……”司马轩看着乐呵着的陆辰，活脱脱就像个顽皮小孩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