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你的心乱了
翌日一早。
方阿姨从厨房出来：“临遇，早餐好了。”
“来了。”
许临遇收起桌上的稿纸，塞进包里，起身去敲简丞的门。
叩叩——
开门的alpha顶着被子，只露出两只眼睛，干巴巴地看着人。
“吃早餐，吃完上班。”
简丞艰难地露出脸，满脸都是红疹，密密麻麻的，看着很渗人。
许临遇被吓了一大跳：“你这是怎么了？蓝莓过敏？”昨晚就吃了块蓝莓蛋糕，别的都没吃。
“抑制剂。”
“……”
“之前有过这种情况？”许临遇皱眉，“那抑制剂对你还起不起作用？”
“有过，不起。”
“没关系。”许临遇安慰人，“你易感期不记得很正常。那你赶快穿好衣服，我送你去医院。”
“我自己去。”
“你找得到路？”
“找得到。”
“快点，越拖越严重。”许临遇说完，折身回房间，提起收捡在桌上的包。
方阿姨把东西打包好：“午饭两份，早餐也都在这里，你们记得吃。”
简丞接过保温袋：“谢谢方阿姨。”
“应该的。”
……
早八点半。
医院门口。
“我送你回去，你好好睡一觉。”许临遇怀疑他昨晚肯定都没睡着，“公司的事情等你好了再说。”
“我去公司。”简丞说。
他昨晚后面睡得很好。
一觉到天亮。
虽然起来后满身都是红疹，但是没有任何不适，之前的一些症状都没有。
他补充道：“我重新打了抑制剂，药也吃了，至多休息两个小时，就差不多恢复了。”
“那你先回去，下午再去公司。”
“我-跟-你。”
许临遇嗤笑：“犟种。”
“许临遇，你别丢下我。”
“不丢，跟上。”
简丞心间涟漪荡开，愣在原地看着那道背影，鼻眼发酸，他好像等到了。
但他还是怕。
怕哪天许临遇厌烦了。
转身就走。
“傻了？”许临遇回头，笑容灿烂，微微歪头看向站在台阶上的人，“不走？”
“走。”
简丞摇摇脑袋，收拢思绪，快步跟上：“许临遇，你有过烦心事么？”
“有，很多。”
“那你是怎么处理的？”
“不想，不纠结。”
简丞点头：“难怪。”
难怪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随性自由的气息，不管站在哪里都像会发光一样。
而自己……
他垂眸看着手上的红疹。
不知道怎么形容。
“简丞。”
简丞偏头。
许临遇启动车子：“我中秋节的时候遇到你，只觉得你变化很大，和gz的时候完全是两种状态。”
简丞嘴唇蠕动。
gz时候的他……
是什么状态？
许临遇把保温袋递给他：“趁热把早餐吃了，方阿姨做的东西非常好吃，你尝尝。”
“嗯。”
简丞回想着gz时候的自己，他想知道在许临遇眼里，那时候的他是什么样的。
“你那会儿……”许临遇似乎在回忆。
简丞是年级第一。
是区内排名前十的人。
大名当当响。
曲城内卷严重，想在区统考的成绩榜上挂榜前十，不仅仅得各科成绩好，还得参加各种竞赛和活动。
总的来说，德智体美劳你不能缺，每一样提出来，那都是走在前面的。
那些人……
如果不是百分百天才，那就是顶着无数压力，每日争分夺秒的在往前。
听上去都觉得很累。
累多了精神就不好。
可简丞不是。
简丞浑身都带着一股向上的劲儿，好像那些压力对他都不是事。
各种赛事上……
他从容自信，眉宇之间带着一股抹不去的桀骜。
“肯定是他赢。”这是许临遇第一次看他的比赛，转身对班上同学说的。
少年人的意气风发。
似乎在他身上体现的淋漓尽致。
他g二时就被保送了。
但他没去。
这全校人都知道。
老师同学都为他惋惜，甚至还有老师连番给他做思想工作，跟他父母沟通。
但他坚决不去。
连许临遇都表示不解。
因为他成绩糟烂。
如果是他，他立马收拾铺盖，二话不说就去了，提前去蹲着等开学都行。
经过昨晚的事情。
许临遇有预感，总觉得这件事跟自己有关。五年多时间，他身上的意气全磨没了。
值得么？
他许临遇混子一个。
德智体美劳就沾了点破边，没什么拿得出手的，甚至想事情都是先紧着自己。
沉默几息，许临遇不知道该怎么去表述，简单说：“我偶像一样的存在。”
简丞定定看着人。
许临遇说：“你是简丞，你叫简丞，先是你自己，然后才是别人。”
万一他一辈子不回来。
那他岂不是白找了？
白白浪费了自己的青春。
不值得。
简丞垂眸：“你纠结了。”
许临遇微滞。
简丞右手食指点着左手背上的红疹，呼吸有些沉，他昨晚太过情绪化。
稀里糊涂的没兜住话，把心底里的事情全交代了，但给许临遇造成了心理负担。
他后悔了。
应该慢慢来，再慢一点。
最起码他说对他有好感。
他昨晚就应该跑了。
但木已成舟。
他呼出一口气：
“我gz时，所有人都只看得到我的风光，包括你。但我入学的成绩很普通，普通到没人会注意。”
“因为一份喜欢。”
“我想变得更好，我不断努力学习，站到金字塔尖上，是对我这份喜欢的一个交代，同时也成就了我。”
“它值得。”
“许临遇，值不值得是我考虑的事情，也不要纠结你如果没出现的问题。”
“毕竟你已经回来了。”
简丞舔舔干裂的嘴唇，嘴角噙着一抹笑：
“你的心……乱了。”
但凡心里没有他，那就不会纠结这个问题，也不会考虑自己回不回来。
一个从不纠结的人忽然开始纠结的时候，以往的分寸就拿不住了。
他仰头：“许临遇。”
“心动就是一瞬间的事。”
车子驶出长街，转进园区。旭日从高楼大厦之间升起，朝光洒落，透过车窗打在两人的脸上。
许临遇勾唇：“动了。”
动了。
两个字一一从简丞心间砸过，酥酥麻麻的感觉如电流一般，从心尖蔓延到全身，引起一阵悸动。
跟第一次见他一样。
身影逐渐重合。
简丞呆呆看着人。
“傻不愣登的。”许临遇停车，提过保温袋，嗤笑一声，“下车了。”
“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