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章 变故
冬雪如鹅毛般飘落，张廉贞和洛歆羽在火盆前赏雪。
自从当上了洛家上门女婿，他也不再为冬天发愁。
两年前爷爷没有熬过去，他现在，除了他的妻子和岳父，再也没有其他亲人了……
“羽，当初咱爹为啥选我啊？”张廉贞抱着自己的妻子，有些好奇。
“我估计是瞎了眼才选的你。”洛歆羽缩在他怀里，轻声道。
她笑着，不知是不是天气冻的，天仙般的俏脸上泛起红晕。
张廉贞心头一热，亲了上去。
“还不快去帮忙……”洛歆羽红着脸推开他。
张廉贞丝毫不在意，自家夫人脸皮薄罢了。
虽然说张廉贞是上门女婿，但是洛父膝下无子，加上张廉贞勤劳孝顺，也是把他当儿子看，没有半点苛责。
走出房间，天色蒙蒙亮，几个家丁在院子里准备稠粥，说是稠粥，其实也只是有点黏的米糊糊 毕竟是几百个人的量，如果真的要粥，他们家也没那么多粮食。
洛家大大小小算个财主，每个冬天都会去城口施粥，原先是洛父亲自去的，不过这两年岁数也上来了，就由张廉贞去了。
“夫君……路上小心……”洛歆羽披着袄子，来到院子里。
“天冷，夫人快回屋吧，中午之前我们就会来。”张廉贞怕她冷到。
“我还没那么脆弱……素娟，在路上照顾好姑爷……”洛歆羽对着一旁走来的少女说道。
“知道啦小……夫人。”素娟本想说小姐，但是反应过来如今小姐已经嫁人。
她从小就被卖入洛府，照顾洛歆羽，俩人情同姐妹。后来洛家遇到了些许变故，小姐也生病了，整日身体冰冷，有时还会昏迷不醒。
好多下人都走了，但是她无依无靠，那也去不了，加上小姐从小对她很好，小姐病了，她也不可能抛弃小姐。
再后来，洛老家主找来先生一问，说小姐体质特殊，需要找到相同体质的男人成亲，才能缓解这种症状。
于是在先生的指引下，他们变卖家产，移居到这个小村子里。
其实她一开始觉得姑爷配不上她家小姐，毕竟一个一穷二白的土娃子，一个知书达理的富家小姐，怎么看都不般配吧。
不过看着小姐一天比一天身体好，脸上整日都是温柔的笑容，她也就对姑爷的成见不大了。
“好啦快走吧，路上小心~”洛歆羽温柔的笑着。
她对现在普通而平淡的生活很满意，她一点都不想如话本上那样波澜壮阔的生活，那样一定很累。
曾经她饱受折磨，别说冬天出门了，稍微冻着点都要发烧。
她曾劝夫君认真读书，考取功名，但是夫君不愿意。
她夫君好厉害，什么都知道，圣贤书不仅倒背如流还能跟她讲其中的意思，会写诗会做饭，上得了厅堂，下得了田地，长的还如此英俊，根本不像农家孩子。
也许夫君真的是天生星君下凡吧。
望着张廉贞远去的背影，她暗暗心想。
……
城里因为冬天，大家都没怎么出门，不过粥棚前围满了无家可归的人。
再过几个月就是新年了，不知不觉，他也已经成亲了。
“素娟，收拾收拾，我们回家。”张廉贞笑着说道。
“好的姑爷。”素娟答应道。
转头，支撑粥棚的木柱子不知为何突然断裂，险些砸到正在收拾东西的家丁。
不知为何，他心里漏了一下，好像发生了什么事。
……
“张姑爷，你快回家，洛府燃起来了，大伙想浇水，可那火怎么扑都扑不灭啊……”一个中年人急匆匆的拦着张廉贞，焦急的说道。
“李大叔，你说什么？”张廉贞愣了一下，心里不安的感觉突然变得异常强烈。
“走，快点，回家！”他急忙大喊……
……
好闷……爹爹为什么突然喊我来这里？
昏暗的空间里，洛歆羽大气也不敢出。
她虽然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但是她知道，家里出事了。
外面燃起了大火，远处传来惊呼叫喊，乱糟糟的。
好困啊……
夫君回来了吗……我该怎么办……要是夫君在就好了……
不行，外面好危险……夫君还是不要回来……
也不知道爹爹现在怎么样了……有没有事……
洛歆羽眼皮越来越沉，浓烟和大雾包裹住了一切……
迷迷糊糊中，不知道过去了多久……
她好像听到了夫君的呼喊，她想答应，但是浑身没有力气，眼睛也睁不开……
随后，意识陷入了黑暗。
……
“爹……发生什么事了？”洛府外，张廉贞匆匆赶了回来。
大火燃烧着……
“廉贞啊……你回来了啊……”洛父虚弱的看着自己的女婿。
虽然一开始他只想救自己女儿，但是现在，他对自己这个女婿越来越满意了。
“爹你先休息……”看着虚弱的洛父，张廉贞有些慌乱，他没见过他的父母，从小是被爷爷带大的，入赘到洛家，他没有任何不满，反而尽心尽力，不仅仅是因为自己的妻子，还有这个老人。
他就像父亲一样，沉默寡言但是极其关心他，所以他喊洛父爹喊的特别顺口。
在他心里，洛父就是他的父亲。
“你听我说……羽儿在……在那个地窖里……有人……有人要害你们……保护好羽儿……还有你自己……”洛父急切的说着。
“你要记住……谁也别信……谁也别信……”洛父的气息彻底消失。
“爹！”张廉贞红着眼。
……
洛府外，火势渐渐小了，只剩下浓烟和灰烬。
对了……羽儿还在地窖里……希望没事……希望没事……
张廉贞心里很慌，但是他强迫自己冷静，来到后院，扒开碎木头，然后在地上按了几个东西，一道暗门打开……
羽儿……羽儿……
他 一跃而下，找到了不远处躺着的洛歆羽……
他把她抱起来，冲出地窖。
“夫人你醒醒……”
半晌后，看着脸色苍白的洛歆羽，他难以置信……
不是真的……
明明早上好好的……
为什么……
为什么啊！
他用力抱着冰冷的洛歆羽，泪水无声的落了下来。
……
看着床上宛如睡着的洛歆羽，他疲倦的脸略微缓解……
“素娟……”他看着在一旁哭红肿眼的少女。
“小姐……小姐她只是睡着了对不对……”
她哽咽着，泣不成声。
“对，她只是睡着了，会醒的。”
张廉贞勉强一笑，安慰着素娟，也安慰着自己。
父亲的葬礼处理的差不多了……
至于洛歆羽……
她一定会没事的。
在整理遗物的时候，他找到了一些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