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7章 如懿破大防
一月禁足已过，如懿特意让容佩给自己梳了个“一字型”的旗头，穿上最满意的暗紫色长袍，带上护甲和戒指。
去往意欢的宫殿拜望。
如懿来到意欢宫中，只见意欢正在抚琴。
琴声时而细若游丝，时而缥缈空灵，那古朴动听的琴声仿佛天籁般让人心头的疲惫烦躁一扫而空。
如懿听得入神，待一曲弹毕，方才缓过神来，笑着称赞道：“妹妹的琴技真是精湛。”
意欢起身向如懿行了个礼，两人便坐下闲聊起来。
意欢只在上次宫宴见过如懿，对她不甚熟悉，不知这娴妃到她这，要干什么。
意欢黔着笑，开门见山：“娴妃姐姐怎么有雅兴来我这儿呢？”还能为什么，只能来这里了呗。
如懿摸了摸鬓角，晃了晃她的护甲和戒指，苦涩道：“我受小人所害，得了皇上和太后的厌恶。只能来妹妹这避难了。”
意欢不置可否，她听说是娴妃犯蠢，明明救了太后，却非要受罚。
怎么到她这里就是变成小人所害了。
见意欢不说话安慰她，如懿也没自讨没趣。
换了个话题，如懿淡淡道：“听说皇上赐妹妹封号为“舒”，可是舒心的舒？”
舒心的舒？
这娴妃不是才女吗？遣词造句竟，如此……
意欢皱眉，但还是保持住了自己的涵养，“是‘云舒云卷’的舒，是皇上亲自赐的名号。”
如懿看出对方不悦，心中疑惑，这两个字不是一样吗？
两个人文化底蕴不同，且没有共同语言，场面尴尬，相顾无言。
如懿是后宫出名的瘟神，意欢希望她快点走，又方便直接开口，只好就这么耗着。
突然，如懿像是怀念往昔似的，眼神直勾勾看着前方，道：“当年，我和皇上也是这么这般恩爱。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知君即断肠。”
意欢无语地盯着如懿，心中嫌弃，这娴妃没事吧，大老远跑她这来念诗。
如懿一贯喜欢念她的少年郎时有人陪在她身旁，她不需要回应，她只需要有人听着。
继续，“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如懿完全沉浸在自己的回忆里，丝毫没注意到意欢的神色越发难看。
“姐姐莫伤心了。”意欢皮笑肉不笑地说道。
如懿猛地回神，这才发觉自己失态了，脸色微微一红，“不好意思。”
之后，意欢被迫听了十几句的“墙头马上遥相顾，一见之君即断肠”，她感觉这辈子都不会想听到这句诗了。
日落西山，如懿起身心满意足地告辞。
意欢看着如懿离去的背影，摇头叹息，求这位活阎王不要再来了！
天不遂人愿，如懿似乎觉得这是个极好的消遣方式，天天到意欢宫里念她的少年郎。
一连十几天，饶是脾气甚好的意欢也动了怒，打断如懿，“姐姐日日来我宫中吟诵这首诗，可是思念皇上了？”
如懿眼中闪过一丝惊讶，她没想到意欢会如此直接地问她。
“妹妹难道不懂得这其中的深情吗？”如懿哀怨地说。
意欢看她这矫情的样子就来气，冷笑一声，“你深情你的，与我何干！何必天天来烦我。”
如懿顿时愣住，她没想到意欢也是如此冷酷无情，慌忙解释，“我当时一见你看皇上的眼神，就知道这宫中唯我们两是相同的。所以才来找你的。”
眼神，什么眼神？意欢不耐烦问，“什么眼神？”
如懿不知所措，“便是皇上倾慕的眼神。”如懿喃喃道，仿佛又看到了当初奋不顾身的自己，“我以为，你也是懂我的。”
意欢闻言，对这位娴妃娘娘的脑子甚是佩服，不禁嗤笑出声，“感情就因为这个。我是宫妃，自然应该倾慕皇上的，至于真假，重要吗？”
如懿脸色一白，她从未想过意欢会如此答。
她一时间，竟不知道如何回应。
“你可真有趣，我倾慕皇上，倾慕他什么？那一片两片三四片的诗句吗？”意欢句句诛心，
“你情深，你了不起，你清高！”
“如果只是因为这个原因，那我可以明确的告诉你，我们不一样！我不会是你这种失败者！”
“如果你明白了，就离开我的宫殿，这里不欢迎你！”
意欢忍无可忍，决定直接摊牌。眼神示意宫人送客，然后转身离开。
并暗自发誓明天就面见皇上，求一道圣旨，宫内禁止看《墙头马上》这出戏，禁止吟诵这首破诗！！
如懿浑呆呆地立在原地，浑身颤抖，想说什么，话到嘴边竟一句反驳的话也说不出来。
容佩叹了口气，扶着如懿回到永寿宫。
如懿一回到宫里，顿觉怒上心头，发了好大一通火，把宫里本来就没多少值钱的东西又砸了个稀巴烂。
宫人们皆噤若寒蝉，不敢往枪口上撞。
闹完了，如懿瘫坐在地，泪流满面，她不明白为何连意欢也不能理解她，还骂她是失败者。
她好恨，她恨所有不懂她内心孤独的人！
容佩看如懿这疯样，知道自己劝是没用的，思考片刻，还是去找了凌云彻。
超越男女之情的“知己”一到，如懿瞬间从疯婆子化身为娇媚的小女人，呜呜抽噎。
凌云彻看到如懿伤心欲绝的样子，心脏一阵抽痛，便大着胆子将如懿抱在怀中。
如懿并未反抗，凌云彻暗喜，他轻声安慰道：“娘娘莫要伤心，其他人不懂，我懂。”
如懿靠在凌云彻的胸口，感受着他的心跳，情绪渐渐平复下来。
“凌云彻，还是你懂我。她们都不明白我的感情。”如懿诉说着自己的痛苦。
周围的宫人左看，右看，上看，下看，原来每个宫人都不敢看。
他们早已习惯娴妃与凌侍卫这亲密的行为言语，更是早就报告各自的主子，主子们的意思——暂时当作没看见。
没看见，我们什么都没看见。弱小可怜无助﹏。
容佩只是想让凌云彻劝劝如懿，不是允许他们通奸，她快步上前，拉起凌云彻，一巴掌呼到他脸上。
“啪！”
凌云彻被打得一脸懵，如懿也愣住了，忙起身，呵斥，“你干什么？！”
容佩不卑不亢地回望，“娘娘，奴婢是怕您被人诟病啊！”
如懿的脸色变得十分难看，“凌云彻是我的朋友，我相信他。”
“我知道你是为我好。但我和凌云彻之间清清白白，不容他人诋毁。”
凌云彻感动不已，“多谢娘娘信任。”
容佩还想说什么，如懿打断，不耐烦道，“好了，这件事终归是你的不对。快去向凌侍卫道歉。”
容佩不可置信地瞪大双眼，看着对面一脸“快点道歉”的如懿，顿时感到很荒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