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0章 泄愤
艾黎诺拉微微皱眉。
“什么事？”
男人接着汇报。
“刚才监视北国使团的夜鹰们报告，车队在行驶到城南鼓楼处时，车队曾因不明故障而短暂停止，有一个人影从车队中窜出，去向不明，怀疑是特温德。”
艾黎诺拉面色凝重道：“跟丢了？”
男人低下头。
“事发突然，人影速度太快，夜鹰们没来得及反应……”
艾黎诺的拉视线随着地面上的石板缝隙向远处延伸。
“带我去一趟。”
日瓦伦城南的一角，这里是城市边缘地带，这片区域还尚未开发完全，属于非居住区域。
放眼望去，尽是些零星散布的手工小作坊和废品厂。
黑夜站在一辆破旧废弃的半截马车旁，表情稍显苦闷。
他刚才因为追查稳定魔力源而来到此处，没成想一个小小的面包作坊居然有魔力烘烤加工装置。
徽章指示的全部信号源已经搜查完毕，黑夜盘算着去支援旁处。
这时，有两个光着膀子的男人推着一辆满载面粉的推车从黑夜面前经过，其中一个男人开口道：
“我刚听一伙计说，北国那群人刚才走了，街上禁魔警告也解除了，我就说这群老小子没安好心，他们一来就闹出这么多事，一走又好了，肯定是他们搞的鬼。”
另一个人用搭在脖子上的毛巾擦了擦汉，回应道：
“走了好啊，省得那群政客聚在一起又商量出什么狗屁新政策。”
“……”
已经走了？
黑夜挑了挑眉，看来事情已经解决了，在心里默默庆祝了几声：可喜可贺可喜可贺。之后，他瞅了眼身旁的半截马车，坐了上去。
黑夜盘腿坐下，右手撑在腿上，扶着脸，从怀中掏出一张羊皮纸。
手指摩挲着上面金色的纹路，指尖与其接触过后有股微弱的温热感。
黑夜知道这是它在渴求鲜血。
黑夜瞟了几眼四周，一抹黑雾攀附在手中，随后黑雾像蜗牛触手一样慢慢探索着羊皮纸，在接触到金色纹路之后便一头扎进其中。
黑夜缓缓闭上眼睛，意识与黑雾相连接，片刻之后，他睁开眼睛，脸上一副原来如此的表情。
然后他双手抓住羊皮纸两头。
嘶嚓！
纸张碎裂的声音传来，羊皮纸被黑夜撕成了两截，黑夜将两截碎纸举在眼前，仅一会儿的时间金色纹路便逐渐黯淡，与羊皮纸边缘处的黑色花纹别无二致。
黑夜笑了一声，站起身来，将碎纸叠好揣进兜里，拍了拍屁股，他倒不是准备离开，而是为了迎接一位不速之客的到来。
“看来你就是那把好手。”
黑夜盯着眼前的人，深灰色的军装、标志性的鹰钩鼻，此人正是北国大公特温德·斯德。
“还真是位大人物啊……”
黑夜微微惊叹道。
“不过你找错人了，让你计划落空的人可不是我。”
黑夜摆摆手。
“你们联邦这次的确让我刮目相看，是我低估了，没想到温水环境中的青蛙们也挺有斗志。”
黑夜直视着特温德的双眼，他从中看到了轻蔑，以及一丝恼羞成怒，看来这位大公的计划也就到此为止了，他只是单纯来发泄怒火的。
“低估？温和的气候不代表人也会温和，就像冷冽的国度孕育的也不全是猛兽。”
特温德笑了，眼中却满是厉色。
“那依你之见呢？”
黑夜撇了撇嘴。
“我就是个小人物，哪懂你们这些大人物的弯弯绕绕。”
特温德冷哼了一声。
“是谁都无所谓，而且你，知道羊皮纸的事情吧？你是代理人？还是适格者？”
“我谁都不是，我只是我自己，不过既然你问起了，我也正好有几个问题。”
黑夜拿出撕碎的羊皮纸，问道。
“这个，奥利沃斯之书残页的拓本，你们是从哪来的？”
特温德饶有深意地看着黑夜，没有回答，反而悠闲地讲起旁的事情。
“你知道吗？你们这群人让我想起了北国的一种动物。”
特温德右手拨弄着左手的黑色手套。
“霜鹿，名字很美，它们罕见而珍贵，存世量极少。但其实这种生物的天敌只有一种，埃塞维虎。”
“即便只有一种生物能够捕食它们，它们的数量却依旧稀少，不是因为繁殖的原因，也不是人为因素，你知道为什么吗？”
特温德嘲讽似的笑了起来。
“傲慢。它们是唯一一种会去挑衅埃塞维虎的生物，千百年来被捕食的记忆没有刻进它们的基因里，它们总会仗恃着群体的力量和虚高的体型，而无视那些真正致命的猎食者。”
特温德眼中闪着凶狠的光。
“我知道你们忌于我的身份，不敢轻易下手，但我现在给你这个机会，现在，尝试杀了我，”
他缓缓脱下黑色手套，手套下的左手满是干枯的血管，一道道金色的扭曲符文刻满整个手面。
“或者，被我杀死！”
特温德的身影瞬间消失在了原地，等黑夜反应过来的时候，拳头已经近在咫尺。
黑夜手臂交叉格挡，纹满符文的拳头“彭”地一声击中黑夜，随即将其砸飞出去。
黑夜在空中转了两圈才稳住身体，拳头莫大的力量将他的双手震得发麻，没等黑夜缓神片刻，第二击再次袭来。
黑夜双眼中闪过一丝黑光，黑雾从影子里涌出，形成一股实质性的黑墙护在身前。
特温德的拳风轰在黑墙上，砸出阵阵波纹。
“哦？”
特温德翘起眉角，玩味地说道：
“你的小把戏似乎没有魔力，你果然也是神明代理人。”
“第一，我不是代理人，第二，这也不是小把戏。”
黑夜的眼眸深处，漆黑的瞳孔骤然扩散，顷刻间占据整个眼眶，幽暗的纹理自瞳孔中心蔓延而出，宛如活物般迅疾攀爬，覆上了半张脸庞，直至耳后。
黑墙翻涌，形成数道尖锐的黑刺，黑夜脚下，幽深的影子里也爬出了各种各样的黑色怪物，怪物与黑刺一同朝着特温德扑去。
特温德冷哼一声，金色符文亮起辉光，猛地一拳将黑刺与怪物们砸散。
“你最好拿出点真本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