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你自裁吧
风暴散去，女神虚影也逐渐消散，水星砂面色微微泛白，缓缓落向地面，唤醒女神祝福对水星砂的消耗非常大，这还是她第一次在实战中施展。
虽然体内的魔力几乎被掏空，但她内心还是忍不住窃喜，她将颜色黯淡的胸针重新别回胸前，甩了甩因魔力匮乏而麻木的手臂，然后看向倒在地上那具，早已退化回人身的尸体。
“适格者？代理人？”
她心中思考着灰发男最后吐出话语的含义，她挠了挠头，没有头绪。
“算了，回去问黑夜就好了。”
思索无果后便也不再多想，她转身向着身后的魔法阵走去，法阵因为被刚才战斗所波及，此刻正略显残缺。
看来不用费多大力气就能将其破坏，水星砂心里想着，再次凝聚起体内所剩不多的魔力。
“恐怕不能让你这么做，小姑娘。”
水星砂举在半空中的手僵住了，一道陈旧的声音从侧后方响起，不知是因为对方生锈的嗓音，还是魔力透支的原因，水星砂突然感觉浑身麻痹，她稍显机械性地转过头，看向声音的源头。
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男人站在房顶，竖长的瞳孔闪着幽绿色光芒，他没有看向水星砂，而是盯着倒在地上的灰发男。
“你把他杀掉了啊，真可惜，他一直是个很不错的同伴。”
男人虽然这样说，但语气和眼神中却看不到丝毫惋惜，他把帽子摘下，泛着幽光的蛇瞳与水星砂四目相对，一股如丝线穿身般的冰冷顺着四肢爬向水星砂的大脑。
水星砂急促地呼吸着，想以此来保持冷静，这种感觉让她回想了第一次面对万息之神—布撒提伦斯时的场景。
但比起那时令人窒息的精神压迫，现在的情形无疑要好得多。
水星砂深吸一口气，尽力调动着体内的魔力，即使身体虚弱，但水星砂不打算乖乖束手就擒。
“我劝你什么也不要做，小姑娘。”
魔力凝滞了一瞬，水星砂心头闪过一丝异样，她突然有种莫名的感觉，自己仿佛是男人手中的提线木偶，丝线不是物理意义上的，而是穿刺于精神层面的锁链。
水星砂集中精神驱散寒意，再次尝试凝聚魔力。
男人竖长的瞳孔放大，称赞似的说道：
“虽然你的魔力所剩不多，实力却很强，应该在五段四阶左右，但比起你的魔法能力，你的精神力似乎要更强一些。”
水星砂闻言一怔，惊诧于男人犀利的眼光，最近一次的魔法评估测试显示，她的实力在五段六阶，依靠女神祝福的加持才能越级使用六段魔法。
男人看出了水星砂的惊愕，接着说出令水星砂更为震惊的话语：
“你，见过神了吧？”
幽绿色的光芒反射出水星砂的身影。
“看来你确实已经见过了，当然，我说的不是我那位躺在地上的同僚，而是更为高阶、更为完整的存在。”
“我能看得出，你不是适格者，更不是神明代理人，只是个被祝福者，但能面对如此高阶的存在还能存活下来，你有成为我们同伴的潜力。”
水星砂一边微微侧身，遮挡住右手，一边问道：
“你们是什么人？什么是神明代理人？”
“很抱歉，小姑娘，我得趁那位被你杀掉的同僚血流光之前，发动法阵。”
幽幽绿光逐渐深化，带着一丝不可言喻的深邃。
“很遗憾，你，自裁吧。”
“尖牙利爪，皆有其制衡者，这不是上位者该考虑的问题，特温德大公，我们还是来讨论下该如何收尾吧。”
“呵，您就这么肯定我是幕后指使者？”
“不管是与不是，这件事与您和北国脱不了干系。”
艾黎诺拉与特温德对视着，相互较量，双方都尽力掩藏起犹豫，不让自己的眼神透出一丝动摇和迟疑。
“您的下属意图教唆勾结联邦议员，又图谋策划了一连串的袭击事件，您当然可以辩解说自己毫不知情，但责任是撇不干净的，不管事情真假如何，整件事如果传到北国皇室耳中，不知他们心中会作何感想。”
艾黎诺拉说到这里，轻笑了一声。
“难道大公在北国的影响力，无与伦比到连这种事情都可以不管皇室所想吗？”
片刻的静默后，特温德退了一步。
“你的条件？”
艾黎诺拉的脸上浮现出属于胜利者的微笑。
“停止一切在联邦的活动，交付所有北国潜伏在联邦的间谍人员名单，以及他们的获取的情报和详细档案，人数不得低于100人，归还前段时间扣押的联邦人员，还有，请您即刻离开联邦。”
泉正二看向艾黎诺拉，刚想说些什么却被她用眼神打断。
“您开玩笑了，100人从何谈起？您这条件恕我不能接受。”
特温德面容紧绷，脸颊两侧的肌肉微微颤动着。
“您现在只有接受这一个选项，恐怕北国安插在联邦境内的间谍远不止100人吧？不过请注意，还请不要随便找人来凑数，也要保证交给我们的是健全的人，我们期待每位间谍都有其详尽无遗的档案资料，以供联邦进行严谨的审核。”
“50人。”
“100人，希望您能认清楚这不是在讨价还价，现在主动权在我们这一方。”
“呵呵……”
特温德笑着站起身，只是那双眼中没有丝毫笑意，尽显寒光。
“联邦还真是，让我刮目相看。”
他还不肯承认自己的失败。
“您已经见识到了联邦人民的觉悟，不要小看能推翻庞大帝国人们的决心，特温德大公。我是否可以理解为我们已就此事达成了共识？”
艾黎诺拉向身后的秘书莎夏示意了一下，后者拿出几份协议，上面写着：战略人员流动协议。
特温德鄙夷地审视着面前的协议书，思索过后接过莎夏递来的笔。
一边签字一边说道：“看来你那边也有几把好手，事已至此我也不多说什么了，我只是好奇，你以这种方式带领的联邦，究竟会走到何种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