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第三次DI级灾害歼灭行动
辉光历1558年4月18日,上午9点16分,这是西瓦塔平原阳光最好的时候,一群瓦塔尔鹿正在平原的中北部觅食。
鹿群很悠闲,成年雄鹿有着将近七米高的魁梧身型,近二点五米长的锋利鹿角和群居团结的天性让它们在这片平原上几乎没有天敌。
即便是这片土地上最凶猛的掠食者,也不会去打二十只成年雄鹿群的主意。
七八只雌鹿和幼崽被雄鹿们围在中间,它们胃口很挑剔,只会吃成熟草茎二次孕育的嫩芽。
一头雄鹿慢慢脱离队伍,频繁地用嘴筛选嫩芽让它感到有些疲劳,它想去旁边的树冠上搞点新鲜的嫩枝。
鹿群的领头立马抬头发现了这只想要脱队的雄鹿,放在平常它会对这种行为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因为在它的认知里,除了那种群居的两脚行走的生物,没有东西能快速杀死一只落单的雄鹿。
但今天的它异常警戒,从它们踏入这片区域没多久,空气中就开始弥漫一股让它心神焦躁的气味。
它分辨不出那是什么,但出于本性,它还是带领鹿群在这里觅食。
瓦塔尔鹿不是魔法生物,对魔力感知并不是很强。
如果是三阶以上的魔导师在这里,便能很容易判断出这是大范围的魔力紊乱,一般只会出现在高阶魔法出错或者大规模传送魔法的情况下。
领头雄鹿跺了跺脚,阳光洒在它柔顺的棕色皮毛上使其十分耀眼,健壮的肌肉被阳光勾勒出清晰的线条。
它冲着离队雄鹿吼了两声,示意它停止个鹿想法,马上归队。
但这只六点七米高的雄鹿只是无力地晃了晃蹄子,没有根据它的指示行动。
一道暗紫色的光晕在这只雄鹿上半身展开,平静地切开了充满力量感的鹿身,两米长的鹿角斜插进地面。
那是传送魔法,具象化的庞大魔力涌动昭示着这不是普通的传送接口——这是位面通道。
鹿群开始惊慌,但并没有崩溃,领头雄鹿知道能用这种把戏的生物是什么,那种两脚行走的人类。
它高吼一声,鹿群迅速开始聚拢,空气中那股让它不安的感觉越来越重,自它接管鹿群首领后,人类就停止了对它们的捕杀。
它虽然不懂《西瓦塔平原野生生物保护法》,但是它知道该怎么应对威胁,那是刻在每个领袖鹿骨子里的东西。
它开始喘着粗气,用厚实的鹿蹄踩踏着地面,高昂的头颅展示着锋利的鹿角,恐吓潜在的敌人。
一道接一道的光晕在这片区域亮起,魔力涌动掀起的狂风让它近乎失去理智,从那第一个光晕里,在那被一分为二的鹿身上,爬出了各种形状的令人作呕的异形怪物。
它们被血液吸引,疯狂啃噬着尸体。但很快,怪物注意到了鹿群,那群更加新鲜的血肉。
这应该是鹿群首次感受到如此绝望的威胁,异形怪物最大的也不过三米左右,对动辄六七米的瓦塔尔鹿来说并不算什么致命猎手,鹿角也能很轻易地穿过怪物的身体。
但是它们数量太多了,不停地从一个个光晕里涌出来,鹿群已经接近崩溃,一只只雄鹿被撂倒,随即身躯便被一群怪物爬满啃食。
领头雄鹿忍着背部的剧痛想要重整队形,但它的吼叫戛然而止,它惊恐地望着前方的传送通道,一个比它的身体还要大数倍的位面通道。
“真是惨不忍睹啊……”
一只水蓝色的鹰低空飞过平原,鹰的眼睛散发着淡蓝色的波光。
这是一只鹰形洞察使魔,它的主人在距离此地东面六十公里外的一个山坡上通过鹰眼看着这场屠杀后的惨状。
鹿群被啃食得乱七八糟的尸体散落在各处,风中弥漫着一股浓厚的血腥味,但并没有出现一只食腐生物的身影。
水星砂不是第一次和异面怪物打交道了,每次看到它们犯下的惨案还是忍不住咋舌。
使魔不会传达气味,但水星砂还是捂住了口鼻,血肉的刺激对任何生物来说都是最有冲击的。
“还好,在包围圈之内。”
她默默记下使魔传来的消息,根据现场的踪迹判断,那群怪物应该是向着这边前进,这是近期最后一场被侦测到的传送信号波动处。
“大小姐,军队那边已经准备好了。”
一个带着墨镜的中年女性出现在少女的身后,墨镜背后有一条深壑狰狞的伤疤划过左眼。
“嗯,我们走吧,守姐姐。”
少女深吸一口气,散去与使魔的链接,在离开前深深地回看眼前的景色,空气中没有一丝风,整片树林安静地像幅画。
水星砂知道,今天过后,这片树林可能将不复存在。
“这次用的不是臭死人的诱饵吧?”
“这次用的是新鲜的。”
辉光历1558年4月18日,上午11点45分,今年已经62岁的孙思源背着手看着一辆辆自行火炮从面前驶过。
到了这个年纪本该退居二线,但从成年起就进入军队一路摸爬滚打至今的他,实在受不了喝茶遛鸟看报的清闲。
动用了他这辈子积攒的所有人脉,软磨硬泡才从上级那里争取来了这个di(dimensional invasion)级灾害评估应急处理部队总负责人的职位。
副官章北辰默默地跟着他的这位老长官,他45年刚从远东联邦第三军校毕业就在一次特别军事行动中,被孙思源提拔为贴身传令兵。随后也是一直爬到了原部队参谋长职位。
在得知孙思源被调任去灾害应对部门时,他便以“心系长官”和“急需沉淀”两个由头连夜写了三封请命书,最终如愿以偿跟着老长官一同调任。
孙思源也劝过他,说:
“你正在好年纪,基础也打得牢,应该正儿八经在军界好好发展,跟着一老头子瞎闹什么?”
当时章北辰正拿着调任书站在孙思源家的客厅里,脚边放着两大包收拾好的行李,穿着正时兴的卡其色皮衣和灰蓝色工装裤,活脱脱像大学生郊游。
“这话您说的不对啊师傅,怎么能叫瞎闹呢?没了我师母还怎么监视您?再者说了,您老别想撇下我自己去过瘾,这都多少年没打过仗了,也就您那儿能正经听听炮响。”
孙思源骂了几句小兔崽子之后也就只好带着章北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