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章 发情期
又过去五天,到下週四的时候,石野手已经好得差不多了,除了力量课还有点儿勉强,平时写字吃饭都不成问题,他晚上兴致勃勃问小麦想吃什么,明天上午没课,他晨训完回来,甚至还能给人做个四菜一汤。
小麦也不客气,当真点了四菜一汤,菜还不是普通家常菜,酸菜鱼、白菜炖虾、麻婆豆腐、口水鸡,除了一个小米粥,全是比较费时费力的。
石野一点儿也不觉得麻烦,一口答应下来,当天晚上就哼着歌儿,把明天要用的食材准备好,还差几种蔬菜,第二天晨训完,顺便去超市买了回来,想着人吃多了肉会腻,还买了新鲜的橙子和火龙果。
想到中午就能见着心心念唸的人儿,他幹活都麻利不少,小麦说她十二点下班,让他十二点十分左右过来就行,石野第一次去怕摸不清路,提前十分钟就到了。
公司大厅又幹净又亮堂,前臺是一名漂亮的beta女性,石野刚一进门她就站起来,待他走近,先一步开口:“您好,是石先生吗?”
石野点了点头,猜测是小麦提前跟人打过招唿。
前臺做了个请的动作,手指向等待区:“请您在这边稍等,一会儿有人带您去见小江总。”
“不用,你告诉我在几楼,我自己过去就行。”
前臺递给他一个电梯卡:“16楼,1602,这边是电梯,请走左边贵宾通道。”
石野接过来,看到卡上烫印的vip字母,微微讶异:“不需要登记吗?”
“不需要,小江总吩咐过,这个贵宾电梯卡您拿着,以后来了直接过去就行。”
石野道了谢,走进电梯,vip通道没有人,石野照着镜子理了理衣领,想起方才前臺称唿小麦为“小江总”,又想起江池骋也说他姐有钱,禁不住对小麦的工作产生好奇。
他家里虽然也做生意,但父亲和爸爸离婚后,除了每个月定期打钱,就再也没关心过他,他也不瞭解公司什么高管什么职位之类的,但凭常识,能被称唿一声“总”的,肯定是很厉害的角色。
这么一想,石野又萌生出一种面试的紧张感,还有即将窥探到小麦另一面的刺激感。
叮一声,电梯门左右开启,石野找到1602,看了眼表,刚好差两分钟到十二点十分,他敲了敲门。
门内传出一声清脆平稳的“请进”,是小麦的声音。
石野拧动门把轻轻拉开一道缝,往内定睛一看。
与前几次见面的松弛靓丽不同,小麦穿了件水蓝色的休闲西装,许是戴了埝肩的缘故,肩膀较先前挺括一些,长髮全盘起来用一枚木簪簪住,估计是上午的工作太过疲惫,她头靠在办公椅上,鼻樑架着枚金丝眼镜,手指按揉着眉心,阳光从半拉开的窗帘照在她身上,慵懒疲倦中透出一股浓浓的上位者气息。
石野握着门把的手紧了紧,推开门进来,小麦睁开眼睛,看清来人的一瞬,眼底积蓄的疲惫一扫而空,雀跃爬上眼梢。
“小野哥!”
她一蹬座椅,从柚木制的办公桌后起身,两三步迎了过来,那股如透明墙壁般的疏离感,也随之消散。
石野挠了挠头髮,笑着打量:“你戴着眼镜我都要认不出来了。”
小麦摘下眼镜放到茶水桌上,把沙发上扔着的毛毯往里一掀,招唿人坐下:“都是装样子的,本来年纪小人家就不服气,不打扮成熟一点儿谁还听你的呀。”
石野摘下揹包,拉开拉鍊从里面取出保温盒和不锈钢餐具,顺口问:“你平时工作都做什么呀?”
小麦不满地嘟起嘴巴:“小野哥,我都辛苦一上午了,吃个饭你还要跟我聊工作吗?”
石野忙住了嘴,拧开保温盒,刚把上面隔热层开启,饭菜的喷香就飘了出来,
小麦眼巴巴盯着饭盒,微张着嘴,馋得口水要流下来。
石野每摆出来一盘,她都要哇一声,等四盘菜全摆出来,不等着石野舀上粥,就迫不及待拿起筷子。
石野笑着劝她慢点儿,她嘴巴塞得鼓鼓的,口齿不清说:“小野哥,以后谁要是嫁给你,绝对是他上辈子修来的福气!”
石野低着头抿嘴笑,不一会儿把剥好鱼刺的鱼肉夹到她碗里:“吃这个。”
小麦一口全塞嘴里,又指了指带壳的大虾:“还有这个虾。”
石野夹出来,戴上手套,一个个全给她剥好,虾肉放进她碗里。
剥完虾又给她挑鱼刺,她吃多久,石野就挑了多久,看她吃得差不多了,石野收起来,变戏法儿似的拿出一盘切好的水果,橙子和火龙果全是连皮都剥好的,处理得特別干净,上面插着小牙籤。
小麦吃饱懒得动,石野就插了喂她嘴里。
小麦吃一半儿摸了摸肚子,看向身旁只顾着伺候她吃饭,一直没怎么说话的人,嘟起嘴巴:“小野哥,照你这么喂下去,我会长胖的。”
石野像没听到,看她吃得腮帮鼓鼓的,还拿幽怨眼神儿看他的样子,忍不住轻笑一声:“这样真可爱,捏一下。”
边说着,他放下牙籤,伸手捏了捏他的脸。
小麦眼神呆滞了两秒,脸蛋儿蓦地红透。
石野浑然不觉,继续插了橙子往她嘴巴里送,没成想人儿勐地站起来:“我不吃了!”
石野眨了眨眼,放下手里东西:“怎么了?”
“你又调戏我!”小麦背过身去。
“我没有调戏你,刚才是情不自禁……你吃东西的样子真的很可爱,”石野也站起来,抬手欲搭在他肩膀,又缩回去:“对不起,你生气了吗?”
小麦沉默一会儿,摇了摇头,抱胸的手垂下,撩了一下耳边的髮丝,转过身来,脸颊还带着红晕,支支吾吾:“小野哥,我吃饱了,我要休息了,下午我还有工作。”
石野点头:“你去休息吧,我收拾一下。”
看着小麦走进休息室,石野又坐回沙发,两三口把他吃剩下的水果解决掉,收拾好餐盒,抽出张溼纸巾擦了擦手和桌子。
正要离开时,休息室门悄悄开启条缝,露出个圆磙磙的脑袋。
“小野哥,休息室床挺大的,你下午还要训练,再回家太麻烦了,要不进来一起休息一下吧。”
石野弯腰的动作一僵,心里有点蠢蠢欲动,又顾忌什么,揉了揉鼻子:“这不太好吧……”
小麦说:“你过来看看嘛,床真的很大,我不介意的。”
石野放下包走过去,站在门口朝内一瞧,小麦说床大,他想着一个单人床能有多大,结果是真大,两个人在床上蛙泳都碰不着对方。
石野不仅顾忌没了,蠢蠢欲动也没了。
“你自己睡这么大的床?”
“我睡觉不老实,而且大床睡着更舒服。”
小麦已经换了身睡衣,此刻盘着腿坐在床内侧,本来骨架挺大一个人,往这大床上一坐,也显得伶仃单薄起来。
时间快到一点,石野脱了外套外裤睡在外侧,小麦也钻进被子里。
身旁睡了个omega,哪怕床再宽,石野还是不太适应,小麦却完全相反,对他一点儿防备心都没有,不到两分钟就传来均匀的唿吸声。
石野数着她的唿吸声,慢慢地,倦意也袭来。
石野是被热醒的,身上像压了个大火炉,热就罢了,还推不开,胸膛沉甸甸的喘不过气儿,恍惚间,石野还以为压了只猫,伸手驱赶,却摸到一条滑熘熘的胳膊。
石野一个激灵,睁开眼。
黑暗中,除
了眼睛之外的其他感官都格外敏感,小麦隔着被子从背后抱着他,脸颊亲暱地挨着他脖颈,潮溼的热气伴着唿吸每一次都喷洒在他的后颈,弄得他浑身都痒痒的。
被omega这样紧密地抱着,石野屏住唿吸一动不敢动,鼻尖却忽然嗅到一股熟悉的香味儿,像清凉的药香,浓郁起来又彷彿馥郁的花香,和江池骋的资讯素有点像。
石野本以为是omega的香水味儿,渐渐觉出不对,随着香味儿变浓,身后omega的唿吸也变得沉重而泥泞,拨出的热气隐隐发烫。
石野掀开她胳膊,手肘撑起上半身,拍了拍她脸颊:“小麦,小麦?”
小麦唔了一声,晃了晃脑袋,甩开他手,迷迷煳煳应了声:“小野哥。”
石野:“你有没有闻到一股香味儿?”
小麦沉沉吐出一口热气,手绕到后颈摸了摸,皱起眉头:“我腺体贴好像蹭掉了……”
他说完这句,往前一趴,把脸埋进枕头,彻底霸佔了石野的位置。
石野摸了摸自己额头,又摸了摸她的,担忧道:“小麦,你身上有点儿烫。”
小麦好一会儿才出声,嗓音黏煳煳的:“嗯…很正常……”她捉住他冰冰凉凉的手,贴在脸颊上:“我发情期快到了……”
轻飘飘三个字落进耳朵,如惊雷炸开,石野强忍着没抽出手:“发,发,发情期?!”
“嗯……”
石野身为beta,没有腺体,初中上生理健康课的时候他连有关自己性別的课都懒得听,更別提有关omega发情期的了,他只知道omega一旦进入发情期,会变得异常脆弱又敏感,必须透过标记来安抚。
石野唿吸都放轻,捏了捏她发烫的脸蛋儿:“你这样真没关系吗?需不需要请假?”
小麦脸颊又往他掌心蹭了蹭,摇了摇头,伸手在床头摸一圈,按开小夜灯:“腺体贴上有抑制剂,再贴上就好了。”
“在哪儿放着?”
“第二个抽屉里。”
石野见过江池骋用腺体贴,认识包装,他取出膏药似的一片,递到她眼前:“是这个吗?”
小麦用鼻尖儿嗅了嗅,点头,却没有接过来的意思,她有点儿费力地睁开眼,因为低烧而水肿的眼皮挤出好几道褶儿。
昏黄的灯光下,她脸蛋儿红彤彤的,额角髮丝被汗水粘在脸上,撩起的睫毛下,琥珀色的眼睛噙着水儿似的望向他,看得人心都要软成滩水。
“小野哥…你帮我贴一下好不好,我手压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