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破案了
石野其实刚出门就后悔了,水电房费全是平摊,各自享有一半儿的住宿权,大不了画个三八缐,凭什么吵架了全是他出去花冤枉钱?
可门都甩了,现在掉头也太没面子,石野在楼下对付了两口,静下心后,拿出手机开始找房子。
大学城附近找合租的不少,大都是学生,石野情况特殊,带着这么多毛孩子,合租怕人嫌髒,独居又不放心,幸运的是,帖子发出去一个小时,就有人回覆了。
两人加了联络方式,瞭解基本情况后,约定见一面,时间定在今天下午两点半,地点在爱尔咖啡厅。
现在还不到两点,石野闲着也是闲着,干脆先去佔个座,却没想缘分这么奇妙。
柔和的鹅黄色裙襬垂在她匀称雪白的小腿,每一道褶皱都那么恰到好处,阳光透过镂空的窗帘铺洒在她柔顺的髮梢,整个人好似蒙着一层毛茸茸的光晕。
石野情不自禁唤出声。
石野这辈子最高兴的时候,就是暑假去爬珠穆朗玛的路上,可当她冲他笑的那一瞬,石野觉得,比他去爬十次珠穆朗玛都高兴。
不等人招唿,他屁颠儿屁颠儿过去,拉开椅子,看见桌上落下的半杯咖啡,表情肉眼可见地失落,眨了眨眼:“这儿有人啊?”
“现在没有。”
“那我能坐这儿吗?”
“当然。”
石野眉间神采又飞扬起来,高兴又忐忑地坐下,掌心在大腿上搓了搓。
“昨天走的匆忙,都没能好好谢谢你,”江池早扫完码,手机调转递给他:“喝点儿什么?”
石野受宠若惊,哪能叫omega请他,几次三番推辞不过,点了杯卡布奇诺:“下次见面我请你。”
等咖啡做好的间隙,江池早在键盘上快速敲下几个字,按下传送后,合上笔电。
石野挠了挠扎手的短髮,不好意思道:“我是不是打扰你学习了?”
“学习?”江池早把笔电装回包里:“我已经毕业好几年啦。”
石野微微讶异,她看起来分明与自己差不多大,说:“江小姐,你长得特別像我一个朋友,他在南大读研究生,才21岁。”
江池早笑了笑,端起咖啡喝一口:“你也在南大上学?”
石野点头,感觉像面试一样,靠在椅背的嵴背直了直,掌心又在裤上搓。
江池早:“学的什么专业?”
石野最怕问这个问题,一来是他学习不好,二来练体育在大多人眼里都是不务正业。
“我是体育生……”他说的又轻又快,马上又补充道:“不过我平时最爱去的地方就是图书馆。”
这是实话,但没说完。他最爱去图书馆玩手机,那种偷情的刺激感,紧张,煎熬,置身其中又游离其外的快感,简直无与伦比的快乐。
“体育生?”
江池早不着痕迹打量他裸露在外的麦色臂膊,眼底多了几分兴味:“其实我对体育也很感兴趣,平时也会自己锻鍊。”
石野眼睛一亮:“真的吗?都怎么锻鍊?”
江池早没想到他会细问,她一个顶a哪知道omega怎么锻鍊的,总不能说撸铁吧?随口搪塞了句:“就早晨晚上跑跑步什么的。”
“跑几公里?”
“五六公里,就围着小区。”
听到跑步,石野一拍桌子:“我练的就是跑步,五六公里我们都是热身!”
江池早莫名有种被看扁的不爽,又抿了口咖啡:“其实我对半马也挺感兴趣。”
“你也在关注元城的半马啊!”石野兴奋地要跳起来,开启手机找公众号:“我记得报名就在这几天,你报名没有?我还在纠结,你要参加的话,我也想试试,到时候,
我可以带着你跑,成绩应该还不错!”
江池早真就随口一说,哪知道撞上硬茬了,20公里可不是鬧着玩儿的。
她委婉回绝:“我没报,我同事说我一个omega去了会受排挤,跑也跑不过別人,还把自己折腾得够呛,我想着也是……”
“他胡扯,在运动场上我们不分性別的!”
“……”
江池早低头抿了口咖啡,不说话了。
石野查出来报名时间是明天,江池早暗自松了口气,忙转移话题,讲起自己过往伤痛的感情经歷。
石野听完,心底不由得生出同情,看她红着眼眶默然不语的样子,生怕惊扰她般,再开口,连声音都放低不少。
“江小姐,你有没有想过,自己为什么总是遇到渣a渣b?”
江池早点头:“因为老实人不懂我。”
石野心里不太平衡:“恕我冒昧,江小姐,你或许对老实人有什么误解,他们怎么就不懂你了?”
“这个答案有点儿长,”江池早唔了一会儿,指腹沿着杯口轻轻打圈,说:“我家在广安路春秋华庭,距离南湖大学不到十公里,今天晚上来我家,我讲给你听。”
“没关系,在这说就行了呗,我现在就特別想听。”
江池早掀起睫毛,对上他那双疑惑睁大的眼睛,黑亮黑亮的,扑哧一声笑出来:“现在这社会,像你这么老实的人,可不多了。”
石野不明所以,看她笑,自己也跟着笑,摸着自己扎手的寸头,耳朵发红磙烫:“你又夸我,我都不好意思了。”
江池骋从实验室出来马上到两点,他一边朝咖啡厅走,一边翻平板资料,越翻越焦躁,指尖滑动速度快得只剩下残影,陡得停下来。
到底了。
等红灯的功夫,江池骋闭上眼,无数资讯在他脑海中编织成网,检索了一遍又一遍,却找不到那个s级alpha的蛛丝马迹。
没有。
怎么可能没有?
彷彿凭空出现,又凭空消失。
人行道对面绿灯亮起,江池骋睁开眼,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底的焦躁,顺着熙攘的人群走到街对面,不远处,书店旁边的拐角处就是咖啡厅,江池骋加快了步伐。
路过咖啡厅外锃亮的暗色落地窗,余光中一抹熟悉的身影,一掠而过,江池骋心头一哆嗦,停下,往回退了两步。
紧挨着落地窗的咖啡桌两侧,女人两手托腮,笑容灿烂,男人挠着头髮,嘴唇轻抿,害羞低头,俊男靓女好一幅夺人眼球的画面。
江池骋眯起眼睛。
如果他眼没瞎,脑没瘫的话,左边是他的好室友,右边是他的好姐姐,江池骋就贴着玻璃站在中间,高大的身体像堵墙似的,盯着他俩。
偏偏两人谁都没有察觉,依旧相谈甚欢。
江池早这个虚伪歹毒的alpha姑且不论,石野绝不是那种看到漂亮omega就冲上去搭讪的人。
江池骋视缐落在石野脸上,小麦色的面板红起来,像喝醉了酒一样,眼皮都透着薄粉,一双眼睛猫似的,瞄人一眼,又飞快垂下,牙齿咬着嘴唇,轻一分是欲语还休,重一分是欲拒还迎。
这个表情,从小到大他只在他脸上看到过一回,那是石野八岁,他七岁,俩人玩儿过家家,一个扮新郎,一个扮新娘,周围小朋友起闹,石野亲他嘴的时候。
而他的对面。
那个s级alpha。
烈酒味儿资讯素掺着蜂蜜味儿的omega伪装资讯素味道,兴奋状态,攻击性极强。
江池骋视缐落在那张与自己八分相像的脸上,说不上是该松口气,还是该提起心,像噎了个苍蝇在喉咙里,不
上不下的。
只心道:破案了。
江池骋点了根菸,不动也不说话,就这么直挺挺站着,不知道是捉姦还是跟谁较劲儿,站了将近二十分钟,脚下菸头落了一地。
直到江池早勾了勾手指,示意石野附耳过来,石野面露犹豫,江池早就用脚尖轻轻挑他的裤腿,石野脸腾一下红到要冒烟儿,整个人儿像被根缐儿牵着似的,慢吞吞靠过去。
一米,一臂,一尺,眼看着两人越靠越近,江池骋脸色也越来越黑,直到两人快贴在一起。
江池骋抬手敲了三下玻璃。
“笃笃笃!!”
玻璃内两人均受惊一哆嗦,齐齐朝窗外看,对上江池骋压低的帽檐下那双阴沉沉的眼睛,一个尴尬,一个得瑟。
江池骋大步离开,推开门进来,叮铃铃风铃一阵嘈杂乱响,长腿迈了没两步就到人面前。
石野微愣,他其实很少见江池骋在外面的样子,他在家里总是穿一些浅色的睡衣,不爱扎头髮,松松软软地垂下来,中和掉了alpha身上那股与生俱来的攻击性,而此刻,这股攻击性几乎从他宽松鼓胀的袖管中满溢位来。
江池骋敲了敲石野的桌子:“这是我的位置。”
石野没动:“你们认识?”
江池骋盯着他:“这句话应该我问你吧。”
石野先一皱眉,想起落在桌上的半杯冰美式,后知后觉,微一愣住,心都要揪起来:“你是江小姐的……啊,你们,挺有夫妻相的。”
“什么他妈夫妻相?”江池骋摘掉帽子:“脸都要一比一復刻了,你还看不出来?她是我姐,一个娘生,一个爹养,从一个肚子里爬出来的亲姐!”
石野脸上青一阵,白一阵的,眼珠慢慢瞪大,从江池骋脸上落到江池早脸上,又落回江池骋脸上:“我跟你从小玩儿到大,我怎么不知道你还有个姐姐?你到底拿没拿我当兄弟?!”
不知道那句话取悦了他,江池骋一下子熄火了,戴上帽子,手插进裤兜里,酷酷地说:“哼,你不知道的多了去了。”
石野还想说什么,手机突然振动起来,是约着看房子的同学打来的,一看时间,已经两点半了。
他只得匆匆告別,去了咖啡厅另一侧拐角。
江池骋坐下前悄悄瞥了眼,两人身影被拐角处盆栽挡住,除了后背什么都看不到,他低头看到落在桌上的半杯卡布奇诺,端起来,喝了一口,坐下。
江池早问:“你们认识?”
江池骋又哼一声:“你以为我脸上这道子谁揍的?”
江池早不悦道:“那你没见着我们聊得正开心吗?江池骋,要想从人腰包里拿钱,首先要有眼力见儿!”
“呵。”
“你都看见了?”
江池骋双手环胸,眨了下眼算是点头。
哪知江池早更得瑟了,翘着个二郎腿儿:“我就说我这款abo通吃吧,那beta真不错,模样正,身材好,还好骗,关键是……”
她意味深长笑了笑,凑到江池骋耳边:“关键一看就是个雏儿,又是体育生,耐操得很,幹起来肯定特带劲儿。”
江池骋脸上笑意被冻结了似的,一寸寸消失。
江池早说完,拍了拍他肩膀,又坐回去:“既然你们认识,改天把他联络方式推给我。”
江池骋没答应,淡淡的沉香味资讯素从后颈飘散出来,他捏起一块儿方糖扔进咖啡里。
江池早脸色微变:“江池骋?你他妈犯什么毛病?”
江池骋拿起勺子轻轻搅拌,勺身流淌的淡淡金属光泽映在他琥珀色的眼底。
他不冷不淡开口:“江池早,你有没有想过,那个仗着自己是s级,到处欺男霸女,不知
道霸佔了多少个omega的alpha,是你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