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反常
榕城的温度像一条抛物线，一路往下，十一月底的时候，气温降到了9c。
许明静和曾小媚的关系也如同这天气进入了寒冬。
自从上次曾小媚哀求许明静不用帮她出头之后，两人平时都不怎么交流了，像是进入了冷战期。
“阿嚏——！”
许明静套了一件厚厚的浅色羽绒大衣和一条杏色绒线围巾，手上还戴了一副粉色手套，尽管已经是全副武装，但她仍重重地打了一个喷嚏，连课桌都震动了一下。
坐在里面的曾小媚动了动，往里面挪了一点，然后把半个背和后脑勺对着她。
这样的姿势不管落在谁的眼中，都是一种防御的姿态。
许明静往里瞥了一眼，压根没心思理会，因为她现在的手和脚就都是冰的，怎么捂都不暖，特别是今天还来了大姨妈，除了换姨妈纸，她真是一点都不想动，连开水都是叫钟嘉毅顺便帮打的。
此时，教室外面。
十班的一排男生站在走廊上吹风醒神侃大山。
男生跟女生不一样，他们不怕冷，还嫌教室里太闷了，想开窗女生又不让，只好下课跑出来吹风。
苏曜和陈展飞两人也在外面。
“时间定了吗？”
苏曜问完陈展飞转了个身，慵懒地靠在栏杆上，眼睛透过窗口的玻璃刚好能看到坐在教室里的许明静。
此时她正低头认真地写着什么，小半张明艳的脸被埋在了杏色的围巾里，衬得她更加清绝明丽。
苏曜的目光落在许明静的身上许久，耳边传来陈展飞的声音。
“定了，下下周日。”
陈展飞的语气神色是难得的严肃正经。他想了想，又跟苏曜提了一个请求：“你到时候把李宁枝也叫上吧。”
“行。”
苏曜稍微想了一下就知道了陈展飞的用意，无非就是怕到时候女生认识的人太少会不自在。他细心地考虑到了女生的感受。
这时候，钟嘉毅端着两只装满开水的杯子回来，但是教室门口堵了几个男生。
“兄弟们，借过一下哈！我打的开水！很烫的！”他高声提醒众人，怕杯子里的开水泼了烫伤人。
苏曜下意识转头看了一眼，然后他就顿住了，视线牢牢的盯着钟嘉毅手上的那只贴有杀生丸图案贴纸的杯子。
那只杯子是许明静的。
高三年级在跨入十二月份之前，又进行了一次月考。
成绩出来之后，许明静的名次没有变化，同桌倒是变了，换了一个人，变成了薛雨菲。
换座位的事情应该是曾小媚自己去跟班主任魏海平申请的，许明静不知情，所以换座当天她还懵了一下。
说实话许明静有点搞不懂曾小媚心里怎么想的，不过随便了，换了座位她能开心就好，反正自己跟谁当同桌都无所谓。
十班在换座位这件事情上很开明，只要你有充分的换座理由，魏海平基本都会同意。
薛雨菲抱着自己的东西过来的时候一副兴高采烈的样子，明显很开心，她觉得自己真是撞大运了！这种好事竟然轮上她了，能换到被学霸包围的风水宝地，以后有问题可以直接请教他们，多方便呀！
只有一点点不好，她一换座就刚好轮到许明静这桌当值日生。
下午放学的时候，许明静和薛雨菲两人等教室里的人都差不多走光了才开始动手扫地。
一人扫两组，扫完再拖一遍，最后薛雨菲拿着拖把去卫生间清洗，许明静去倒垃圾。
许明静倒了垃圾回来，无语地发现教室的门竟然锁住了，应该是被风吹的。
家里的钥匙和饭卡通通都被锁在里面，拿不到就回不了家也没钱吃饭，然而她没有钥匙，进不去！
等了一会儿也没见有十班的同学上来，真是见鬼了，许明静放下垃圾桶不打算就这么等下去了。
钟嘉毅从楼梯口上来就看到许明静趴在窗口那里，姿势有点不淑女，好像想从那里爬进去。
“许明静你在干嘛？”他快步上前。
“啊？”
许明静顿了，一下退出来两步，转头看到他像看到救命稻草一样高兴起来。
“谢天谢地终于来人了，你有钥匙吗？”她问。
“没有……”
不过钟嘉毅最后还是把门打开了，拿饭卡开的后门。
许明静进了门，放了垃圾桶之后随口问了一句：“钟嘉毅我看你动作这么熟，是不是经常这么开门啊？”
刚走到前门的钟嘉毅听到她这么问脚下差点绊了一下，打开前门回头说：“还好……总有那么一两次不带钥匙的时候，有了第一次自然而然会了。“
“那你教一下我呗！”
“……”
“你看，像前门这种就不能拿卡开，得像我刚刚开的后门那种才行。”
最终钟嘉毅当了一回许明静的开锁老师，两人凑在前门那里实操授课。
“不然你拿卡去后门试一下？”钟嘉毅说。
然后许明静一转身就看到站在教室后门的苏曜。
“你还没回去啊？”
她一脸诧异地问道。
此时教室里也没别人，左右也不可能是问钟嘉毅，苏曜抿了一下嘴，点点头，然后才缓缓地走到自己的位置，开始翻找钥匙。
钟嘉毅看到苏曜也有点惊讶：“苏曜，你今天不回家吗？”
平时这个时候的苏曜已经打完球回家了，不可能出现在这里。
“来拿车钥匙。”
苏曜头也不抬，语气淡淡地回道。
“噢。”
钟嘉毅愣了一下，他突然觉得苏曜对他有点冷冷的，心情不太好的样子，于是应了一声之后就不再说话。
教室里突然变得静悄悄的。
恰好钟薛雨菲从教室外面进来，才打破这怪异的安静。她看到许明静还在教室，顿时瞪大了双眼：“同桌，你怎么还在这里？”
她洗完拖把就去食堂吃饭了，没想到吃饱回来许明静还没走。
“马上就回去。”许明静抬起腕表看了一眼，已经六点钟了。
薛雨菲一来，苏曜就站起来了，手上拿着一串钥匙转身离开。
“你们怎么一个两个的都这么反常？”薛雨菲暗自嘀咕。
她看到苏曜又看到钟嘉毅，全是不可能这个点还出现在学校的人，也不知道他们今天在搞什么。
苏曜前脚刚走，许明静后脚也跟着离开，回家随便扒了几口饭，又匆匆洗了个澡就赶来学校了，踩着点进的教室，差点迟到。
苏曜一晚上都没出现，他今天没来上晚自习。
苏家。
十一点半的时候，苏母发现苏耀的房间灯一反常态的还亮着，过来敲门，让他早点休息。
身体健康最重要，没必要这么辛苦念书。
“知道了。”
根本没在看书的苏耀在房间里应了一句，然后伸手关了灯。
一片黑暗中只有屏幕亮着，全英文字幕的电影画面一闪一闪地印在他棱角分明的脸上，观看没有中文配音的英文电影对他来说明显毫无压力。
一连几日，苏曜都没有去学校上晚自习。
他最近课间的时候都喜欢在走廊待着，许明静跟他也说不上几句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