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章 生病
上午的秋雨簌簌下完像个渣男一样头也不回地走了，留下一地枯枝落叶的惨状。
所以大家下午来了之后，要做的第一件事是清扫比赛场地上的枯枝落叶。
举笤挥帚半个小时，操场上的跑道立刻干净得焕然一新，连积水都被扫走了，比赛重新提上日程。
许明静在闹哄哄的大本营休息了一会儿，想到她同桌的事顿时有些心不在焉。曾小媚下午请假了，没来，想来是心里难受。
其实想找出是谁写的也不难，就算是匿名，找九班的人帮核对一下笔记就知道了，但是许明静不认识九班的人，曾小媚似乎也不打算追究，可能她是不想闹大了怕被同学知道了看笑话吧。
那私下里偷偷找那个人，让他道歉总可以吧？
打定主意，许明静转头看了一眼大本营，班主任魏海平还没来，还是先溜吧，不然等下又被他抓去当壮丁。
刚离开大本营，她就碰到参加完三千米比赛回来的苏曜和陈展飞。
两个男生跑完长跑一时有点气喘，他们沿着橡胶跑道慢慢地走着，一些女生装模作样的从他们身边路过，吸引他们的注意。
苏曜当然长得无可挑剔，但其实陈展飞长得也不差，就是他平时话太多了，跟他熟悉的人容易被他有趣的“灵魂”吸引，常常忽略他周正的外表。
注意到有两个女生已经从他们的面前经过了两次，许明静不由觉得有些好笑，现在的女生都这么会了吗？
“许明静你在笑啥？”陈展飞走近之后问。
原来许明静刚刚已经笑出声了还不自知。
“没啥……”
许明静的视线不由自主地落在苏曜身上，在对上他幽深的目光之后顿了一下，然后立刻装作若无其事地转开。
此时她身上已经换了一件厚外套，比起上午不知道要暖和多少倍，但只要一想到她上午盖的是他的外套……就多少有些不自在。
“你不用写稿子啦？”陈展飞又问。
“上午写完了。”
许明静没再看苏曜，说了一句自己还有事就走了。
她觉得这种不自在至少要到明天才能消失。
整个下午，许明静都待在教室里看书，但是效率极低，脑袋发胀，不舒服。
放学之后许明静坐着没动，她今天要在学校解决晚饭，因为她爸又出差了，要晚上才回来。
但是人不舒服，吃饭也没胃口，随便扒了几口，许明静就把饭倒了。
原本想着就是有点头痛忍一忍就过了，晚上回家再吃感冒药。
不料到了晚读结束的时候，她突然烧了起来，头痛欲裂，脸颊烧得红扑扑的，眼泪还一直不停地往外流。
许明静这人有个毛病，就是一生病就很娇气。
她趴在桌子上，难受得一边掉眼泪一边给许父打电话。
苏曜本来是要去走廊透透气的，刚站起来就听到许明静吸着鼻子打电话的声音。
软绵绵的，乖巧的，还有点娇气。
“爸爸——我好像发烧了，现在特别难受……”
对面说了什么，许明静嗯了几声，然后挂断电话。
没到两分钟，许明静的电话又振了，许父打来的，他刚刚打班主任魏海平的电话没人接。
此时魏海平正在教学楼参加年级会议，放在兜里的手机调了静音。
许父在那头说了什么，许明静晕乎乎地抬头，见旁边就苏曜一个人，下意识把电话递过去。
苏曜低头看到她通红的眼睛和鼻子愣了一下。
“喂？”
他这一声喂把电话对面的许父吓了一跳，半响那边才出声。
“同学你好，我是许明静的爸爸，是这样的……”
许明静整个人烧得迷迷糊糊的，连被苏曜带到哪里都不知道，好像先是被塞到了一辆车上，最后坐在诊室里闻到浓烈的消毒水味道才知道自己到了医院。
“395c，温度太高了，要打退烧针，先去验血。”急诊医生开完单子把病历本还给苏曜。
许明静昏昏沉沉的脑袋从医生的话中自动抓取了重点信息。
高烧，打针，还要抽血。
她怎么这么惨！
漂亮的眼眶酝酿了一下，顿时一串串滚烫的泪珠子掉出来，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受到了什么天大的委屈！
“哎哎，怎么哭了？”急诊医生被突如其来的这一幕搞懵了，他急忙对苏曜说，“小伙子，你赶快哄哄你女朋友啊！”
因为苏曜和许明静都没穿高中校服，长相又是那般般配，他理所当然的以为这是一对小情侣。
什么女朋友？
苏曜僵了在那里，转头看了一眼许明静，发现她哭得梨花带雨根本没在听，心里松了一口气，见她哭得这么伤心又有点不是滋味。
可是要怎么哄？他不会……
苏曜长这么大第一次看到女生掉眼泪掉得这么凶，他比医生还懵，全身上下都写手足无措四个字。
“许明静……你很难受吗……”修长好看的手抬起来又放下去，想帮她擦眼泪又不敢碰她的脸。
许明静自己哭自己的，全然屏蔽外界的消息，直到那一大串眼泪掉完，停下来才发现周围一片安静。
“怎么了？”她鼻音浓重，纤长的睫毛还是湿润的，脑子晕乎乎的，跟喝醉断片了似的，完全忘了自己刚刚哭得有多凄惨，所以不太明白为什么乖乖坐在凳子上量体温的小孩一直盯着她看。
“没事……”苏曜手上还拿着从护士站那里问来的纸巾，他能说她比人家小孩还能哭吗？
什么没事，都烧傻了！
医生一脸无奈地摇头，挥手催促：“你赶紧带她去验血。”
苏曜刚带着许明静走到门口，急诊医生又叫住他。
“对了，她吃东西了没，等下估计要输液，不能空腹！”
抽完血，苏曜去医院食堂买了一份清粥，许明静吃了几口就摇头不吃了，等终于挂上水时间已经到了八点半。
小护士帮许明静打针的时候，苏曜把头转过一侧，他从小就晕针，最怕看到护士举着尖尖的针头呲药水的姿势。
“好了。”
小护士说完看了两人一眼，长得这么好看的情侣她还是第一次见。
冰冰凉凉的液体进入血管，许明静舒服得睡了过去，再醒来的时候，旁边的人变成了许父。
“还有一点就快打完了，还有哪里不舒服？”许父见自家女儿醒了立刻关心问道。
许明静摇头，随后张望了一下，没看到苏曜，心中顿时有点道不明的失落。
“你们班那个叫苏曜的同学刚刚已经回去了。”许父见她醒来就在找人，便主动提起苏曜，不过语气有点酸，“这个同学挺热心的，上次好像也是他帮了你……”
许明静胡乱点点头，岔开话题：“爸，我今天没吃晚饭，现在有点饿了。”
“你想吃什么……”
许父立刻跟着宝贝女儿的话题走。
苏曜那边，他刚进自家大门。
“今天怎么这么晚才回来？”
苏母正坐在沙发上看电视，此时见到苏曜比平时回来的时间要晚一些，状似随意问了一句。
“有点事耽搁了。”
“哦，听你秦叔说你今天用车啦？”苏母是个家庭主妇，平时在家又什么都不用做，今天听到自家司机说苏曜让他开车去一趟，早就燃起了一颗熊熊燃烧的八卦之心，不然她也不会特意在客厅等着。
苏曜没想到司机转头就打了小报告，他顿了一下，如实回道：“有个同学生病了，送她去医院。”
“男同学还是女同学啊？”苏母锲而不舍，趁胜追击。
“普通同学……”
苏曜对他妈有点无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