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凑热闹
根据何小蝶的描述，方诚得知方知远经常在青楼、酒楼、赌场这三个地方出没。想要挖到点方知远的料可以去这几个地方碰运气。
经过深思熟虑，方诚自告奋勇说道：“我去青楼打听。”
此话一出，方诚明显感觉到了周围视线的变化。何小蝶的变化不明显，他不好瞎猜。不过，柳如意的眼神中就是赤裸裸的嫌弃了。
方诚转过头去，看向钟并，求助似地问道：“大力，你不陪我去吗？”
钟并沉默不语，双手环抱，摇了摇头。
方诚见状，无奈地叹了口气：“算了。你们可别后悔哦！”
说罢，他就出发了，走前还不忘摆摆手和众人告别。
在方诚离开后，柳如意直白地问道：“钟少侠，他一直都这样吗？”
钟并尴尬一笑，说道：“这我就不清楚了。这是我第一次听他说要去青楼。”
柳如意对方诚的第一印象并不好。正所谓，没有对比就没有伤害。当初相遇时，方诚没有出手帮助，钟并则是用高超的武艺帮助她们解决麻烦。对柳如意来说，钟并非常好地符合了她心中对少年侠客的标准。方诚？多半是个胆小怕事的跟班罢了。
柳如意不擅长演示自己的想法，钟并自然也能感受到她对方诚的小小偏见。如果可以，钟并希望可以改善一下方诚在她心中的形象。毕竟，柳如意来自药王谷，交好总是没错的。
可钟并不是个能说会道的人，他不晓得说些什么。他们就这样对视了几秒，尴尬在空气中弥漫。
何小蝶哪能看不出发生了什么。她赶忙出来打圆场，说道：“既然方少侠已经去了青楼，那我们也确定一下目的地吧。”
钟并对赌场没什么兴趣，说道：“我想去酒楼看看。顺便品尝一下这里的美食。”
“我也要去！”
柳如意立即附和道。
见二人统一目标，何小蝶说道：“那我先带你们去酒楼逛逛，之后再去赌场。”
不对！何小蝶突然想到了什么。她看向钟并问道：“方少侠认路吗？”
……
另一边，方诚已经走出武馆。他已经走出了不少路，他猛然想起，他貌似不认路。问路倒是可以，但是光天化日，在大街上找人问青楼怎么走。这怎么看都是很奇怪吧。
方诚捂着脸，懊恼着自己为什么不先问问路再出来。
不过，方诚很快就释然了。这城就这么大，不过就是多走两步。
天气很好，街上人来人往，做工的、叫卖的、当差的比比皆是。方诚随着人流，在城内穿梭。他四处张望，希望能早些发现，青楼的某些特征。或者说出来个龟公给他带过去。
没等方诚找到青楼，他就被一阵吵闹吸引。方诚寻声望去，一个大大的赌字映入眼帘。
本来方诚不打算进去的，可来都来了。
方诚一进屋内，吵闹声变得更盛。
“大！大！大！”
“小！小！小！”
“买定离手！”
……
周围的一切非常符合他对赌场的预期。有人小赚一笔，但还想着赚更多；有人输得一干二净，被丢了出去；还有人赚得盆满钵满，被赌场的人请去喝茶了。
方诚还在观望。这时，有一人上来搭话，说道：“小哥，来玩两局？你是没带钱吗？老哥我可以先借你点。”
方诚腼腆一笑，说道：“钱倒是带了，就是我不太会玩。”
那人极为热情，拍拍胸脯，说道：“没事儿，哥带你玩。”
说着他就推着方诚到了一张围满了人的赌桌前。
方诚其实一开始就看出这人是赌场的托。不过，他还是想体验一下。毕竟，他暂时不算缺钱。
那人滔滔不绝地讲解着赌桌上的规则。这里其实就是在赌大小。
荷官手法娴熟，三颗骰子在骰子碗里上下翻飞。一阵操作后，往桌上一扣。方诚掏出十两银票果断地买了小。
方诚是猜的吗？怎么可能！方诚凭借自己那敏锐的听力听出了最后的点数。
结果一揭开，果然是小！方诚随手揽过赢得的钱两。他看似关注着赌桌上的一切，实际上一直关注着带他来这的人。不出意外的话，这个赌桌下面是装了机关的。
就看他们打算什么时候搞自己。
那人见方诚似乎没兴趣了，赶忙怂恿道：“行啊！小哥，你厉害啊！这不再来两把！”
“好啊。”
方诚应下，随后又关注起了赌桌。
再开！
梅开二度！
方诚将刚才赚的都押了小。又中了！
这下方诚这边就吸引到了不少人的注意。
还没有结束，他们还没开始做手脚，方诚继续下注。
这次，方诚全部押大。
又中了！
这下好了。方诚在周围的赌徒眼里，已经变成了一个香饽饽，他们都跟着他下注。当然也有不信邪的，与方诚唱着反调。
又是几局，方诚通通赢下。就在这时，方诚边上那人冲荷官使了个眼色。方诚身后也不知在何时，站了好几个膀大腰圆的汉子。听他们的呼吸，貌似还是几个练家子。
荷官的动作与刚才别无二致。
方诚再次梭哈，押小！
这次，荷官没有像之前那样直接开。反而是撑着桌边，又强调了几遍买定离手。
就在这时，一阵机巧运转的声音传入了方诚耳中。方诚跟沐玄也算是学了差不多十年机关术了。这点小动静可瞒不过他。
在机关的作用下，三颗骰子被轻微弹飞、翻面。当然，周围的赌客没有注意到这一变化。这细微的声响，在嘈杂的环境和荷官洪亮的声音下几乎被完全掩盖。
方诚看向荷官，荷官也在看着他。从荷官的眼里，方诚隐约看到了些得意。方诚自然地做出了焦虑的神情，手指有一下没一下地敲击着桌面。
开！
依旧是小！
荷官愣住了，那个托愣住了，跟着方诚的赌客们则是爆发出了巨大的欢呼声。
方诚挑衅般地冲荷官挑了挑眉，大手一揽，将赌资收入囊之内。
方诚随之起身，冲身后的几人问道：“还不带我走吗？”
这时，那个托开口了：“跟我来。”
方诚乖巧地跟在他身后，后面还跟着那几个打手。当众人转入赌场后面的房间时，那个托停了下来，说道：“小哥，你深藏不露啊。”
方诚笑脸相迎，说道：“过奖！过奖！”
那人又追问道：“那你可知道我们的规矩？”
方诚笑脸不变，从怀里要出来刚才赢得钱财，说道：“我拿四成，行不？”
那人也维持着一副皮笑肉不笑的表情，说道：“不行，太多了！”
“那……我拿三成？”方诚试探性地问道。
“两成！”那人还在压价。
“成交！”方诚没有过多纠缠。
方诚交出八成钱财，等他们数清后，就离开了。
他们为什么不把方诚留下？
赚不到钱的赌场谁还会来？
方诚离开房间没多久，就又转了回来。这下给赌场的人整不会了。
“还有事？”
“老哥，青楼怎么走？”
……
方诚哼着欢快的小曲，迈着放肆的脚步，朝着青楼走去。赢了钱就是爽嗷！
走着走着，一股饭菜香味钻入了方诚的鼻中，他的肚子也适时地叫了起来。没想到，他居然已经走到了酒楼门口。
来都来了，吃个饭先。
他刚要进门，就听到了一道熟悉的声音。
“兔子，这里。”
是钟并，他正在二楼靠窗的位置上冲他招手。
方诚上楼，与三人会合。
何小蝶率先开口，说道：“方少侠，你找到青楼了吗？”
“刚问到路。还有，方知远不在赌场。”
方诚喝着桌上的茶水，汇报着自己的收获。
“朋友们，他来了。”
钟并发现方知远正好走进了这家酒楼。
众人顺着他的视线看去。方知远，带着几人走了进来。
“老规矩。”
方知远随手就丢了几块银锭给掌柜。
边上的小二心领神会，领着方知远一行人朝包间走去。
当他们上楼后，方诚一行人看清了方知远一行人。
一个是方诚在赌场遇到的托。现在看来，那人大概率不是了。
还有一个是个姑娘。这是个漂亮的姑娘，姣好的容颜，诱人的身材。她无时无刻不在散发着自己的魅力。至少，看周围男子的反应是这样的。只是这姑娘面容清冷、眼神凌厉，周身散发着一种生人勿近的感觉。
“何姑娘，你认识方知远身边的女子吗？”
方诚心中不自觉地把那女子与一会儿要去的青楼联系在一起。这样不好，以防万一，他要确定一下。
“她叫江白，是烟波楼里最出名的几位姑娘之一。来着之前，据说是某个官宦世家的大小姐。不过，家里遭了难。男的被拉去了军营，女的就和她一样成了妓子。”
钟并见何小蝶对此人如此了解，甚是震惊，问道：“何姑娘，你这么了解的吗？”
何小蝶连忙摆手，表示否认，说道：“钟少侠误会了。她有些特别，属于是全城人都对她略知一二。江白在烟波楼出名，靠的不是精湛的技艺，也不是她有多会服侍客人，而是凭借‘冰清玉洁’。”
没错，就是冰清玉洁。
刚听到这话时，钟并愣住了，他不知道如何评价。
就像有人说，老虎靠吃素为生，太阳从西边升起一样。
听起来荒唐至极。
方诚顾及场合，用手遮住了自己疯狂上扬的嘴角。
这种强烈反差带来的冲击总能让他乐上好久。
柳如意没有向他们这样的反应，说道：“这位江姐姐好厉害。”
柳如意对江湖的认知大部分都来自话本和药王谷内的只言片语。对她来说，这种就是极为厉害的。
她想得也没错。在风月场所，靠冰清玉洁出名，这可不是谁都能做到的。
何小蝶停顿了一下，又接着说道：“江姑娘主要是在公子哥里面很受欢迎。总有人尝试用各种方式赢得她的芳心，却没人成功。现在跟她走得最近的就是方知远。”
说完，何小蝶叹了口气。
柳如意问道：“何姐姐，你为什么叹气啊？”
何小蝶回答道：“只是有些同情她。哪天她要是真接受了谁，她的苦日子才要开始呢。”
柳如意不解，说道：“苦日子？不是很多公子哥都在追求她吗？到时候，江姑娘找个和她两情相悦的公子给她赎身，之后双宿双飞就好了。”
方诚适时地泼上冷水，说道：“哪有愿意给她赎身的人啊？”
柳如意听后不乐意了，气鼓鼓地说道：“怎么会没有！那些公子哥有足够的资本去赎她。而且那么多公子哥都在追求他，愿意娶她的大有人在。”
不等方诚反驳，钟并抢先说道：“柳姑娘，据我所知，有点规模的家族都不会允许自家子弟娶一名青楼女子的。小妾倒是没有多少限制，到时候只怕那位江姑娘不乐意。”
“这……”
柳如意一时想不到如何反驳。她看向何小蝶，像是在求助，希望能听到不一样的答案。
何小蝶没有说话，只是与柳如意目光相接。随后点了点头。
柳如意读懂了何小蝶的意思。她只觉得心头一紧，她心中的那片江湖，在此刻，出现了几道裂缝。
见到柳如意那副模样，其余三人默契地不去打扰她。
“那么诸位现在有点想法了吗？”
方诚提出来疑问，他们此行的目的就是找些方知远黑料。然后报到何老爷子面前。
虽然这办法是他提出的，但重点还在于何老爷子的态度。就看江湖风评，何震天不会同意这门婚事。可就怕万一。
不过，现在想这些也没有意义。他有时间多想，还不如准备好后路。
方诚默默掏出一个小盒，这是他跟他师父学做的计时器，就是个钟表。
算了算时间，丑时还要几个时辰。能帮何小蝶进入移花宫的钥匙在那时会出现。
至于绝情谷，到时候编一个她被渣男伤害的凄惨故事就可以了。
“帮他追到江白。然后让他在大庭广众之下抛弃江白。”
无视方诚的漫不经心，钟并提出了一个方案。
这种男女之间情情爱爱可是很受欢迎的。只要找几个说书人润色一下，到时候又有情节，又有爆点，受众可不要太多。
到时只要稍加引导，让武馆内的弟子先接触再传播，传到何震天耳中就行了。
只是还没说出口，钟并就注意到何小蝶面露难色了。
钟并停止发言，等着何小蝶发话。毕竟何小蝶的请求对他和方诚来说就是一件普通的委托。他只需要思考可行的方案，然后实施就行了。
不过，还是要稍微考虑一下何小蝶的感受。
何小蝶还在措辞，她想用尽可能委婉的方式否定钟并的方案。
柳如意替开口了，说道：“那江白姑娘怎么办？这样一搞，她不就被逼上绝路了吗？”
江白的卖点就是冰清玉洁，一旦发生这种事情，以后就不用混了。
柳如意觉得这方案对江白太过残忍，她不能接受。
顺着柳如意的话，何小蝶也说道：“我们还是考虑一下别的方案吧。”
想煽动民众就要搞些劲爆的。跟方诚有关系的目前有个黄，大概率有个赌。
方诚见二女不同意这个方案，说道：“那我们就去查查他和赌场的关系喽。最好把他搞成幕后敛财迫害百姓的形象。不过，我觉得钟并的方法比较好，省时省力。”
方诚不明白。明明有一个很好的切入点放在眼前，她们却不接受。
要是想指定其他方案就需要更多的信息。让方诚他们这几个外来者去找并不是一件容易的事。虽然，这里也有江湖上的头号情报机构——风雨楼。但方诚不想为些没用的花边八卦花冤枉钱。
何小蝶应该是知道不少的。但没有实质性的证据，所以没啥用。
何小蝶见场面陷入沉默，说道：“我们去调查赌场。”
出于信任，柳如意说道：“何姐姐，我跟你去。”
方诚见状再次出言打击，说道：“我劝你们别去。”
见她们想要反驳，方诚接着说道：“你们会赌？你们怎么见到幕后老板？你们能保证自己从那里全身而退吗？那里至少有两名武夫坐镇！你们真觉得能拉出背后的老板吗？”
冷酷的话语敲打着二女的心，她们产生了一丝动摇。
“我会注意的，多谢提醒。”
何小蝶不知听没听进去。倒是桌上的饭菜没怎么吃就走了。
柳如意看了方诚一眼，也跟了上去。
方诚和钟并还坐在位置上。
“你不跟上去吗？”
钟并看向方诚仍坐在那里吃饭，不禁问道。
方诚从袖子里掏出了一个小盒子和几颗黑球，说道：“你知道怎么用的。我还有事要做，一会儿去找你们。”
“你现在要去方家？”钟并看出了方诚的打算。
钟并的本来就是打算跟方诚去方家的。
“你不用担心我，看着点她们就好。”
方诚示意不用担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