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四十六章 模拟考
九天使收到了来自托马斯·坎贝尔的求救信息。
到达指定地点后发现了戴着鼜刿面具的托马斯·坎贝尔。
对待鼜刿带来的污染或者说是保护，九天使并不陌生，但这次不同，他们惊讶发现，托马斯·坎贝尔的精神无法从被保护中挣脱出来。
他受到了一种快乐的污染，经过精神专家判断和查阅，在中国云南有很多类似案例，就是……
“吃了毒蘑菇。”
……
鼜刿的保护是有代价的。
九天使记起托马斯·坎贝尔转述那个东方年轻雕刻家对于这位伟大生命的描述。
这就是代价么？
如果肖讷知道九天使的猜测，会点头承认，没错，他在寨子里被叫了好几年傻子，就是因为鼜刿木刻的这种特性。
第一次接受鼜刿的力量后，以后每一次，都会受到精神上快乐的污染，等待清醒的时间会不断增长。
当然，肖讷在彻底完美刻画出鼜刿后就不受影响了。
……
现在肖讷已将九天使忘在脑后。
因为他将面临一场不在预料中的局面。
模拟考。
模拟考是什么鬼？
罗宁便解释：“上次跟你说过啊，模拟考就是艺考之前的模拟测试啊，为了防止考生不熟悉考试流程，或者紧张到失常，都会提前进行这种测试的，你上学的时候没参加过？”
肖讷回忆了一下，他的小学，满山乱跑，他的中学，满山乱跑，他的高中，他没有高中，便摇了摇头，的确没有。
罗宁说：“总之老师安排你今天去参加由必胜班举办的模拟考，走吧。”
“我在忙。”肖讷说。
“去吧去吧。”李不说，“承认自己做不出来就好了嘛~”
“胡说！你才做不出来！”肖讷说。
此刻的场景是，肖讷和李不趴在工作室的长桌两侧，两侧堆满了草稿和泥模，但草稿都是废稿，泥模都是半残，两人正在为他们的新作绞尽脑汁。
新作目前只在创意阶段，为了令其百分百能够成功，必须琢磨清楚每一部分的工艺，就像陈成钢所说，不修改，成功概率只有四成。
李不视此创作为战斗，肖讷自然不会回避，两个犟种都不可能愿意改创意，那就是认输，他们宁可一起撞死在这个创意上。
于是，决斗双方：
肖讷：“技艺”75（+8）（+2），“灵感”85（-10）
李不：“技艺”46，“灵感”97。
此刻肖讷论“技艺”高于李不差不多40个点，但李不的“灵感”比肖讷高20多个点。
李不正在“灵感”爆炸阶段，其“灵感”之所以爆炸，是因为双年展上受到肖讷的逼迫与压力。
中国的文化史上有个奇妙现象，就是“国家不幸诗家幸”，贫穷苦难更容易造就艺术经典。
当然李不的小情小感称不上“国家不幸”，只是庞大的自我压力之下，情绪与灵感的确会一同反弹，直到一个常人无法企及的高度。
便是肖讷此刻也要仰望李不的灵感之强。
由此便觉更是烦心。
“老师是希望你们合力创作，不是在这里想要利用创作弄死对方啊。”
罗宁对此场景颇觉无奈，这两人在这里顶牛一样，完全是奔着把对方“弄死”去的，实在和李不当初宣称的“双剑合璧”差之甚远。
“休息一下，参加个模拟考散散心，老师安排的，他说你不去就打电话给你们老村长。”
面对罗宁的说法，肖讷瞪了他一眼，罗宁尴尬一笑，苹果般的脸蛋上都是善良。
“去吧去吧。”李不说，“你去模拟考，我去趟那不勒斯。”
“你要去圣母怜子堂？”肖讷眼睛一亮。
圣母怜子堂，是陈成钢之前提的，就像是推荐乌东给当初肖讷的创作一样，他推荐圣母怜子堂中的作品，作为两人此次高难度创作的借鉴。
肖讷看了一些圣母怜子堂中作品的画册，颇觉震撼，此刻这画册还摆在案头，但“蒙纱少女”技艺的细节，非是一副画册能够表达出来，能见实物，自然最好。
“我也去。”肖讷说。
“去一趟那不勒斯的行程和机票可是要不少钱……”李不调侃，她当然不差钱，就是想要肖讷吃瘪。
“你可以借我。”肖讷理所当然的说。
李不虽然知道是这个答案，但仍觉震撼，这软饭硬吃的气魄何其壮哉。
说是借，但肖讷脑子里应该没有‘还’这个词，典型的凭本事借的，为什么要还。
“如果你不愿意，我可以找罗宁借。”肖讷又说。
罗宁说：“小师弟，我是愿意借你，但你没护照啊，出国很麻烦的，要办申根至少要半个月时间。”
啊……山里来的孩子只能眼睁睁瞧着李不出门坐车去往那不勒斯，他梦想中的艺术天堂。
而他只能去参加什么狗屎模拟考。
“这次模拟考很厉害的，必胜班请了清美教授做评委，同时很多考生都会参加，还包括金在澈。”
那个食尸鬼的主人……肖讷来了兴趣。
……
不止肖讷感兴趣。
很多学生和家长也对这次模拟考感兴趣。
感兴趣的原因，是肖讷会参加。
肖讷如今在2025届清美艺考生中已经算是个传奇，被陈成钢特招，参加bj-威尼斯双年展这种二级大展，作品技惊四座，被张象群、曾柏岩等雕刻大师喻为“古今中外这一年龄中不世的天才”。
这新闻一出，肖讷就已经成了许多家长口中的“别人家孩子”，用那新闻反复鞭策自家孩子要更努力，bj展览馆的清美展区也被这学生和家长踏遍了。
如今必胜班秦朗请来肖讷参加模拟考，是很大的噱头。
……
熟悉的必胜班。
肖讷穿着从罗宁处借来的长款羽绒服，罗宁胖，那羽绒服便显得晃晃悠悠的，像是一根杆子杵在一个袋子里。
在人群中肖讷和罗宁像是披波穿海那样走过，那种目光如今肖讷已经习惯。
在双年展上，大家都是这样看他的，其中有惊叹、有好奇、有若有若无的嫉妒或崇拜，形形色色的面孔和目光，用上述几种样貌特征就可以囊括，没什么出奇的，没什么可关注的。
有人向肖讷挥手，肖讷仔细认了一下，这才认出来，那个红毛同学。
“你怎么瘦成这样！”洪鹄冲着肖讷在惊叹，“你还长高了！”
是啊。原本洪鹄比肖讷要高一点，现在肖讷已经高过洪鹄。
将近两个月时间，不知不觉间，肖讷长高了将近10厘米，体重反倒因为使用雕刻刀而下降了，由此可以想像他现在有多瘦。
“肖讷！我朋友！”洪鹄向周遭人等一通介绍，言辞中尽是自豪之情，也能看到其他同龄学生的羡慕。
“肖讷，搞定那些高丽棒子！”洪鹄又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