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7章 跑了,回来了
订婚宴上,吉时过了大半, 主人公迟迟未出现,底下渐渐出现了细碎的声音。
忽然,来了工作人员,俯身在主持人耳边说了些什么,说完,又见他走到季老爷子和傅月歌身边,低声说了些什么。
季老爷子听完神色严肃,拄着拐杖捂着胸口,摇了摇头,面色苍白难看。
傅月歌见状,立马从他口袋里拿出了常备的药,喂进了季老爷子的嘴里,见他呼吸平稳下来,扶着他起身。
到最后,苏新和宁初音也在惊诧和不可置信中,跟在两人的身后朝外走去。
宴会厅后的休息室,紧关着房间的大门,苏婉宁压着裙子坐在椅子上,指挥着祁瑜将从自家带来的小笼包,喂进自己的嘴里。
“饿坏我们家苏蛮蛮了,真坏,连东西都不给你吃。”祁瑜一脸心疼,见苏婉宁吃了一个,立马又夹了一个起来。
苏婉宁腮帮子鼓鼓的,有些纳闷,“是不是我一下次提的要求太多,拿的钱太多,他们故意让我饿肚子呀。”
她蛐蛐道:“这也太小气了吧,不就是十几个亿吗?”
“就是就是,太小气了。”
祁瑜小鸡啄米般点头,疯狂赞同苏婉宁的话,她还很维护自个姐妹,瞪着眼睛纠正苏婉宁的话。
“多?多什么多?本来就是你的,该拿的咱全拿回来。”
“你要是嫌多了,那你给我开个养老院,里面工作人员全请一米八的男模。”祁瑜说起这个的时候,一脸陷入美好幻想的荡漾。
快给她美晕头了。
苏婉宁面带嫌弃,嘴角却含着笑意,宠溺的看着她,“祁瑜,注意擦擦你的口水,别流到我裙子上了。”
“你可真色呀。”
“爱美乃人之天性,我只是想对我的眼睛好点。”
祁瑜屈指擦了擦苏婉宁嘴角的油渍,由衷的讲:“但苏蛮蛮在我的眼里,永远是世界上最美的,旁人无可比拟。”
“你一定要开心,快乐,蛮蛮,你做什么,我都支持你。”
祁瑜对苏婉宁是绝对的信任,永远不离不弃的追随,正如她知道,苏婉宁待自己,定会像她对她一样。
祁瑜的话听的苏婉宁鼻子一酸,她仰着头对着眼睛扇了扇,“你别惹我哭,妆会花。”
“哈哈。”祁瑜被她的反应弄得放声大笑,苏婉宁也跟着她笑。
两人嘻嘻哈哈的声音,落在刚赶到门外的众人耳中,工作人员推门的手一时定住。
如同现在尴尬沉迷的处境一般,上也不是,下也不是。
还是傅月歌看了眼失魂落魄的季凛夫妇,无奈的叹了口气,“敲门,事已至此,难道还要选择隐瞒?”
“有事不解决,拖着等开席?”
傅月歌视线在表情各异的众人身上扫了一圈,她的意思明显的不能再明显。
老是这么欺负一个小姑娘,你们这些人好意思吗?
工作人员极有眼色,见有人发了话,立即敲响了门铃。
在房内的苏婉宁和祁瑜听见敲门的声音,前者不慌不忙的补了补口红,后者则是收拾好手里的食盒,小步走过去开门。
在看见门外的一堆人时,祁瑜愣了愣,问:“是仪式要开始了吗?”
没人主动回答她的问题,还是工作人员在接收到领导的视线时,低着头,颤抖着声音,受欺负似的小声回答。
“季家……季家小少爷……跑了,他跟着别的女人,跑了。”
祁瑜顿时瞪大了双眼,她的老天爷,她就知道季清宴这崽种不靠谱,她回头看去。
妆容精致的苏婉宁皱着眉头,微微抿唇站在身后,神色一片冷凝。
气氛降至冰点,苏婉宁攥紧了掌心,她问:“这一次,你们又打算如何收场?”
面对少女的质问,无人敢回答,她语气明明没有什么起伏,却能让人感受到,她在平静的生气。
订婚宴,定的是两个人的事情,即使是演戏,季清宴也不该将苏婉宁扔下。
他就不是一个男人该有的行为。
“无能的懦夫,窝囊废。”
苏婉宁看着众人,冷冷出声,“季清宴犯的错,你们不会想让我来为他承担吧?别太过分。”
“要不,我去和宾客说,季清宴人没了,死了。”
被姚大嫂支撑搀扶的姚芹,气急败坏,“苏婉宁——”
季凛狠狠捏住了姚芹的手腕,制止她再发疯,眼神更是含着警告。
他脑子比姚芹清醒,明白现在是他们处于劣势,有求于人,该收起所谓的骄傲,放低自己的姿态。
季凛看向苏婉宁神色严肃,语气急促放缓,“订婚宴事关重大,清宴离开是他不对,但当务之急,是解决眼前的危机。”
“你年纪小,又是今日的主角之一,出面是最合适的。”
在场的人,谁都明白季凛话中的意思。
外面的媒体大大小小几十家,摄像头都架起来了,若是没有个人出面顶下,明日的娱乐头条,铺天盖地都是季苏两家的笑话。
季凛,他这是想让苏婉宁一人顶下所有,保全他们这些“长辈”的脸面。
所有的风雨,都让一个刚毕业没多久的小姑娘去扛。
“不行。”
“你也想的出来。”
“我靠,见过年纪大的,没见过你这么不要脸的。”
季凛话音刚落,季老爷子、傅月歌、和祁瑜的声音同时响起,皆是在维护着苏婉宁。
而苏婉宁,却看向了站在最后面,始终观望,一言不发的苏新,还有宁初音。
两人在接触到苏婉宁的视线时,移开了自己的眼睛,在亲生女儿被欺负时,什么立场,都没有。
“哼,好笑。”苏婉宁低着头,淡淡的笑了笑,心里格外的平静。
她甚至有些庆幸,庆幸这些年,自己从来在原地,等着苏新和宁初音回头看看自己,而是在等一个彻底死心的机会。
所有的所有,就在今天到此为止吧,她什么都不想要了。
身旁的祁瑜默默伸手牵住了苏婉宁的手,她心疼的快要哭出来。
“蛮蛮,我带你走,我带你离开。”祁瑜红着眼,恨恨的看着其他人,“你们实在太过分了,有没有一点良心啊!”
季老爷子向前走了几步,冷静的转过身,佝偻年迈的老者,以保护的姿态挡在苏婉宁的前面,与他的儿子、儿媳对峙。
他语气沉重坚定,“月歌,带蛮蛮走,带她走。”
“今日种种,皆是我季家子弟品行不端,是我们教导无方,也自该承担相应的因果。”
“蛮蛮仁至义尽,是我们亏欠她众多。”
苏婉宁的视线落在季老爷子身上,撇过头去,红了眼。
就在她要转身回去换衣服,跟着傅月歌和祁瑜离开的时候,匆匆忙忙跑过来一个工作人员。
他弯着腰,撑着膝盖,气喘吁吁的抬头,“回来了,回来了。”
“司仪刚刚已经主持仪式开始了,快让女方进场。”
工作人员对身着盛大婚纱的苏婉宁笑道:“他让我告诉你,他在等你,一直在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