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4章 城外的破屋
转眼到了正午，日头毒辣，小阮委屈巴巴对楚言说道：“大姐姐，我累了，又累又饿。”
楚言带着小阮，走进了附近的一条小路，空无一人，静谧异常，只有远处官兵的呵斥声偶尔传来。穿过这条小路，来到一处偏僻的院落。
这处院落似乎废弃已久，杂草丛生，顽强地从土壤缝隙中探出头来，缠绕蔓延着，将原本清晰的小径掩埋得几乎无法辨认。
院内的房子更是破败不堪，墙壁上覆满了青苔，屋顶的瓦片残缺不全，多处地方已经塌陷，露出了黑黝黝的内部结构，但是位置隐蔽，恰好可以用来藏身。
楚言拉着小阮的手，小心翼翼地穿过杂草丛，避开了摇摇欲坠的断壁残垣，找到屋内的一个偏僻角落，这里被一片高大的灌木丛遮挡，形成了一个天然的屏障。
楚言检查了周围的环境，确认没有人后，才带着小阮躲了进去。
楚言打开了她随身携带的包袱，拿出事先准备好的点心和水袋子。小阮大口大口吃着点心，“咕咚咕咚”地喝着水。吃饱喝足之后，楚言把外罩铺到一块儿石板上，让小阮休息在上面。
不久，一阵嘈杂的吵嚷声划破了院中的宁静，声音似乎来自院外，几个男女声正在交头接耳。
“最近收获太少了，官兵到处搜捕，大家伙儿都不出门，做生意的也少了，咱们拿到的也不多。”一个声音略显无奈地说道。
“是啊是啊，现在城里风声太紧了，咱们要小心点儿。”
“我还听说，这次官兵搜捕是为了抓什么人，那个人竟然把刑部大牢都闹了个底朝天呢。”一个女声神秘兮兮地说道，带着几分惊叹。
“真的吗？居然有人敢这么干！那被抓到了岂不是要砍头？”一个声音大叫。
“嘘，小声点，别让人听到了。现在四处都是官兵，隔墙有耳，别被盯上了。”
众人不语。
“听说只要发现了那个人的行踪，去向官府报案，还有悬赏呢。”
“真的吗？赏多少钱？”
“我又不识字，我看不懂啊。”
“我知道，写的是赏一千两！”
几个人顿时停了下来，面面相觑。“这么多！如果能拿到这笔钱，那不是一辈子都不用愁了。”其中一个人兴奋地说道。
“别瞎想了，这跟咱们有什么关系，馅饼能落到咱哥们几个头上，那咱们早就不用搁这要饭了。”
“说得也是。再说那个人那么厉害，咱们惹不起的。”
“其实我还挺佩服那个人的，敢去刑部闹事，还逃跑了，官府都抓不到他。”一个人感叹道，他的眼神露出敬佩又崇拜的神情。
楚言正在破屋内小憩，被这股突如其来的吵闹声吵醒了。她微微皱眉，并未起身。她闭着眼睛，默不作声地聆听着外面的动静。从声音中，她判断出是一群乞丐走进了院子，悬着心落了下来。
她睁开眼睛，透过破旧的窗户缝隙，定睛一看，只见几个衣衫褴褛的人走进了院子。为首的一个乞丐手里拿着几个馒头，说道：“这次要到的东西不多，快点儿分了吧，我快饿死了。”
说着，几个乞丐围在一起，分食着那几个馒头。他们大口大口地吃着，仿佛已经很久没有吃过饭的样子。
一个乞丐跑到院内的水缸边，舀了一瓢水，“咚咚咚”一饮而尽。吃饱喝足后，他用破烂的衣袖一抹嘴，抬头看了眼头上毒辣的太阳，抱怨道：“这天儿可真邪乎，晚上冷得要命，白天又热得要命，还让不让人活。”
说完，他伸着懒腰，打了个哈欠：“我先去眯会儿。”说完，便走进屋子，找了个草垛躺了下来，不一会儿便传来了呼噜声。
其他几个人也陆续进了屋子，找了个合适的地方倒头就睡。
楚言之前就叫醒了小阮，两人藏在灌木丛后面，只等着几个人睡着就离开。
大约过了一刻，相安无事。
楚言正要离开，这时，一个身穿道士服饰的算命先生步履蹒跚，也走进了这个废弃的院落。
他看起来穷困潦倒，身上穿着的道袍已经破烂不堪，沾满了尘土和污渍，脸色苍白，头发显得有些凌乱，手里拿着一根破旧的卦签，身上还挂着一个脏兮兮的布袋，里面似乎装着他所有的家当。
这个道士见到几个熟睡的乞丐，没有多说什么，默默地找了个还算干净些的地方盘坐了下来，闭目养神，但依旧惊醒了几个正在熟睡的乞丐。
其中一个乞丐猛地跳了起来，看到面前的道士，骂道：“哪来的臭老道，没看见这里是哥几个的地盘吗？”他充斥着不满和敌意，似乎对这个突然出现的道士感到十分不悦。
其他几个乞丐也被吵醒，纷纷围了上来。
道士微微欠身，站了起来，向几个乞丐作了个揖，客气地说道：“贫道云辰，见过几位朋友。”
几个乞丐上下打量了一番，其中一个身材魁梧的乞丐皱了皱眉：“喂，我说臭老道，你正经儿地方不去，跑到我们这里做什么？”
云辰微微一笑：“因我要赶路，身体疲累得很，路过宝地，见到此处一处破败废屋，并无门户主人，便进来休息片刻，没想到打搅了几位，还望见谅。”
那魁梧乞丐瞪了云辰一眼，不满地说道：“见谅？见谅值几个钱，这里是我们的地盘，要交过路钱！快点儿拿来！”
云辰面露难色，苦涩地笑了笑：“哎呀，几位，我身上并无什么银钱，我休息片刻就走了，如若不愿，我现在就可以离开。”
道士转身就要走，几个乞丐齐刷刷拦在了道士面前，伸开双臂，拦住道士的去路。
“几位朋友，这是何意？”云辰心中虽然有些不悦，仍保持着平静。他再次向几个乞丐拱手，诚恳地说道：“几位朋友，贫道真的只是路过此地，还请几位高抬贵手，放贫道离去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