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新正室上位
“他不是有夫人吗？好像还是林大将军的女儿，这也没几年吧，他怎么又娶了，这纳妾的阵仗也太大了。”一个老妇摇头叹息，对这件事十分不满。
“我前阵子看到林小姐的马车出了李府，这里面肯定有事儿，不会是被休了吧。”商贩模样的男子小声嘀咕着。
“别瞎说，他们一直很恩爱，而且谁不知道林将军是李家的靠山，林小姐怎么可能被休，这话可不能乱掰扯。”旁边一个穿着华丽的姑娘反驳道。
这样的景象让楚言倍加疑惑，牵着马缰绳的手微微攥紧，她迫不及待地想要去李府一探究竟。
天色渐晚，夕阳的余晖映照在李府的大门之上，镀上了一层金色的光辉；大门巍峨耸立，一对狮子的石雕威武而立，眼神犀利，仿佛能洞察一切邪祟；门扇上镶嵌着铜钉，每一颗都在闪闪发光。
然而眼前的景象却让楚言呆立在当场。
大门的两侧，一对红色的灯笼高高挂起，绘制着凤凰与牡丹图案，烛光摇曳生姿，张灯结彩。
大门前，铺就着一条红毯，瑞兽图案交织；门口的两边，摆放着两对巨大的喜字剪纸，喜气弥漫。
迎过来的小厮原以为是到来的宾客，走近一看，当场愣住，声音都有些颤抖：“夫……夫人？”
楚言把马缰绳随手递给这个小厮，注意到他惊愕的表情，心中警觉起来。
另一个小厮见状，赶紧跑进门去通报，由于太过激动，他的脚步甚至有些跌跌撞撞。
此时，门内一对新人正在拜堂，司礼高喊着：“夫妻对……”然而，他的声音被突然跑进来的小厮打断。
小厮结结巴巴地说道：“公……公子，夫人，夫人在门外。”
李浩听到这个消息，猛地转身看向门口，新娘则一把抓下红盖头，露出了一张苍白而愤怒的脸，她紧握着拳头，指着小厮，声音颤抖：“你再说一遍，谁？”
小厮被新娘的气势所震慑，磕磕巴巴地重复一遍：“是……是夫人。”他抬眼看了一眼新娘，小声地说道，“是前夫人。”
新娘的脸色更加苍白，她瞪着小厮，双手紧紧攥着身上的嫁衣，名贵的衣料上泛起一条条褶皱。她难以置信，随后转向李浩：“浩哥，这怎么办？”
屋内屋外的气氛瞬间凝固，宾客们开始窃窃私语。
看着骚动的人群，李浩深吸了一口气，下定了某种决心，然后大步流星地朝着门口走去。
宾客们的目光都聚焦在李浩身上，他们好整以暇地期待下面发生的好戏，林言婉的出现无疑给这场原本喜庆的婚礼投下了一颗重磅炸弹。
楚言从旁人的口中已经得知，李浩是在迎娶新夫人，她心中冷笑了一下：“林言婉还生死未卜，纵使她被李浩安排的刺客刺杀，但李浩这么快就迎娶新人，也未免太心急了点儿。”
李浩来到门口，先是愣了一下，来人果然是林言婉无疑。他跑上前去，面露惊喜之色，拉起了楚言的手：“言言，你可算回来了，我一直在等你。”
“浩哥，这是怎么回事儿，我怎么听说你在迎娶新夫人？”楚言装作不解，挣开李浩的手。
李浩拉起楚言的手，就要往屋内走，楚言毫不买账，她冲着李浩高声道：“李郎，今天你不把话说清楚，我是不会跟你回去的！”
“这么多人看着，影响多不好，我们回房里再说。”李浩在楚言耳边低声道。
“你也知道你今天这么做影响不好吗？你今天就要在这里把话说清楚，在场的这些人也有权力了解清楚。”楚言气愤地说道。
李浩一时语塞，随即低沉地说道：“言言，乖，不要闹了，我也是有苦衷的。”
“什么苦衷能让你有一个老婆还要再娶一个？”
“言言，你听我说，这一切都是误会。我并没有真的要娶别人，那只是一个权宜之计。瑾瑜她……”
“瑾瑜？陈瑾瑜？”楚言在林言婉的记忆中挖掘出这个名字。
这位名叫陈瑾瑜的女人是李老夫人娘家的一位小姐，平日里和李浩的关系也颇为密切。林言婉隐隐觉察到两人之间似乎有些不寻常，但因为她柔弱的性格和对李浩的信任，并没有过多地去追究和询问。
这时，陈瑾瑜也急匆匆跑了过来，全然没有了方才的仪态。她已经把盖头自行掀去，顾不得什么礼仪，趾高气昂地说道：“林小姐，你现在已经是前夫人了，如今这里的正室夫人是我。”
“我和李郎未曾和离，李郎也未曾休掉我，你在胡说些什么啊？”楚言难以置信。
“我们已经拜堂，这里已经不是你应该待的地方，还请离开。”陈瑾瑜做出逐客的姿态。
“可我方才听到的是，你们还没有进行夫妻对拜，这礼还没有完成，所以你现在还什么都不是。”
“你！”陈瑾瑜美目圆睁，瞪着楚言，“浩哥，你看她，你说句话啊。”陈瑾瑜跺着脚，不服不忿。
“我只是回娘家小住了几天，李郎你居然趁我不在的时候，居然又偷偷娶妻！”楚言转向李浩，对着李浩说道。
这时，街上的行人和满堂的宾客看到这个场景，开始指指点点起来。
李浩看着周围人群对他的指责，脸上一阵抽搐，焦头烂额：“不，言言，你听我说，我只是纳妾，不是娶妻。”
“浩哥，你说的是娶妻，要用八抬大轿迎我入门的！”陈瑾瑜开始着急起来。
楚言冷笑：“这婚礼都是按照正妻的规制，这样的凤冠霞帔，你叫我如何相信？别再哄我了，你是不是当林言婉已经死了。”
李浩神色顿时一变，脸色僵硬，急忙解释道：“言言，这里面另有隐情，你始终是我心中唯一的妻子，请听我解释。”
这时，屋内正堂上端坐的李母坐不住了，她拄着拐杖，在两个婆子的搀扶下，也来到二人面前。
她向楚言解释道：“言婉，你误会了，浩儿确实是在纳妾。你不在这几天，浩儿一直身体不适，大夫说要冲喜才行，让娶一位新人，需要按照正室夫人的规制，但瑾瑜实际上的身份是妾室。”
“但是你们往外撒的喜帖却是正室夫人。”
李浩这时握紧了双手，向楚言说道：“言言，如若不信，我这就在大家的面前，澄清一下这件事。”
陈瑾瑜难以置信地看着李浩，她眼里噙着泪，哽咽道：“浩哥……”
李浩瞥了一眼陈瑾瑜，冲着她使了个眼色，陈瑾瑜顿时不再言语。
李浩面向满堂的宾客，拱了拱手，大声说道：“各位，多谢大家今日来捧场。但有一事，我必须在此澄清。关于今日新娘的身份，她并非我的正室夫人，而是我纳的妾室。之前因为我身体一直不适，为了冲喜的缘故，听任大夫的话才纳了一妾，婚礼的规制不得不按照正妻的标准。这确实给大家造成了误会，还请见谅 。”
李浩说完，一片哗然。
“这像什么话啊。”一位老妇人揶揄着，一甩袖子愤而离开了。
接着，很多宾客也都纷纷散去，只余下李府的众人。
这时，李浩拉着楚言的手，走进了正堂，丝毫不理会一旁的陈瑾瑜。陈瑾瑜噘着嘴，一脸沮丧。
李母这时来拉着陈瑾瑜的手，陈瑾瑜笑着舒了口气，也跟着来到了大堂。
待到李母坐回正位之后，看了看面前的几个年轻人，语气不急不缓，沉声道：“今日之事，没有事先告诉言婉，是浩儿你的错，你给言婉认个错就是了。还有瑾瑜，以前虽然我和你都是同出一门，但如今才算是真正的一家人，以后言婉为大，你为小，以后相敬如宾，妻妾和睦，方为家族兴旺之道。瑾瑜，快去拜见你的姐姐。”
陈瑾瑜听后，不忿地瞥了楚言一眼，勉强挤出一丝笑容，行了个礼：“拜见姐姐。”
“妻妾有别，妻为主，妾为仆，本不应该以姐妹相称，但既然母亲发话了，我以后会待妹妹如姐妹一般。 ”楚言冷冷说道。
陈瑾瑜脸色难看，朝着楚言施礼：“多谢姐姐。”
端坐着的李母笑了笑：“好了，如今事情都已经妥帖，我也有些乏了，回去休息了。”
“恭送母亲。”在场的几人对着李母施礼。
楚言对着李浩说道：“浩哥，我也有些倦了，先回房收拾一下行囊。”
“我陪着言言吧，你刚回来，旅途劳顿，连脚都还没歇，我陪你回房吧。”他走到楚言身边，轻声道。
“好吧。”楚言淡淡应承着。
李浩温柔地挽起楚言的胳膊，拉过她娇嫩的手，扶着她缓缓走回屋子。昏黄的烛光映着他们的身影，影子拉得很长。
陈瑾瑜站在原地，看着他们离去的背影，心中五味杂陈。她一把摘下了凤冠，砸在了身边的椅子上。
李浩回头冲着她使了个眼色，示意她不要多事，陈瑾瑜跺了跺脚，头也不回地跑了出去。
她绞着新娘的衣服，手指无意识地在布料上缠绕着，一阵难以名状的失落和嫉妒涌上心头，心绪翻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