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陌生的熟悉感
五月的阳光,透过落地窗洒进宽敞明亮的会客厅。若琳正坐在沙发上,专注地浏览着手中的婚礼请柬样本。薛耀则在一旁的书桌前埋头工作,对周遭的一切似乎漠不关心。
&34;小耀,你看这两款请柬,哪个更好看&34;若琳拿着两张请柬走到薛耀身边,语气中带着一丝期待。
薛耀从文件中抬起头,略带疲惫的眼神随意扫了一眼。&34;嗯,都不错。你喜欢哪个就选哪个吧。&34;说完,他又重新将注意力放回了手中的文件上。
若琳的笑容僵在了脸上,握着请柬的手微微颤抖。她努力维持着快乐的语气,却掩饰不住话语中的失落:&34;哦,好吧。我再仔细看看。对了,待会儿我们去试菜吧我想&34;
&34;抱歉,若琳。&34;薛耀打断了她的话,&34;下午我还有个重要的会议,可能没时间陪你了。这些婚礼的事,你自己决定就好。&34;
&34;可是这是我们的婚礼啊。我希望我们能一起&34;
&34;若琳。&34;薛耀抬起头,语气有些不耐烦。&34;我说了,公司的事情很重要。婚礼的细节,你来安排就好。&34;
看着薛耀冷漠疏离的表情,若琳感到一阵委屈。她眨了眨眼,努力不让泪水掉下来。&34;好吧,我知道了。那晚上你回来吃晚饭吗&34;
&34;不了,可能会很晚。你先吃,不用等我。&34;薛耀说完,便重新埋首于文件之中,再没有看若琳一眼。
若琳站在原地,失望地看着薛耀冷淡的侧脸。她想说些什么,却发现自己竟一个字也吐不出来。良久,她默默转身,走出了书房。
看着若琳离去的背影,薛耀长叹一口气,揉了揉酸涩的眼睛。他知道自己伤害了若琳,可他又能如何他的心,早已经死去,再也无法为另一个女人而跳动了。
他打开抽屉,从最底层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张照片。照片上,向晚灿烂地笑着,眼里满是幸福和甜蜜。那是他们刚在一起时拍的,那时的他们,是那么的快乐,那么的无忧无虑。
而现在,一切都变了。
薛耀的手指轻轻摩挲着照片,眼神中满是怀念和悲伤。向晚,你现在还好吗你是否也和我一样,困在这场无爱的婚姻中,无法自拔
&34;向晚&34;薛耀喃喃自语,声音低沉而哀伤。一滴泪,悄然滑落,滴在了照片上。
就在这时,书房的门被突然推开。薛耀慌忙将照片收起,抬头看向来人。是若琳。
&34;薛耀,我&34;若琳欲言又止,眼眶有些发红。她看到了薛耀慌乱的动作,心中一凉,却还是强颜欢笑。&34;我就是想告诉你一声,我出去一趟,可能晚上不回来吃晚饭了。&34;
薛耀点点头,脸上挤出一丝公式化的微笑。&34;好,路上小心。&34;
若琳怔怔地看了薛耀几秒,终于还是转身离开,轻轻带上了门。门外,她靠在墙上,再也控制不住,泣不成声。
她知道,薛耀刚才在看向晚的照片。她知道,自己这个名正言顺的未婚妻,在薛耀心里,根本比不上一个已经嫁作他人妇的旧爱。
可是,她又能怎样她不过是向晚的一个替代品,一个薛耀迫于家族压力而不得不娶的女人。她的爱,她的付出,在薛耀眼里,又算得了什么
若琳蹲下身,将脸埋进膝盖,肩膀剧烈地颤抖着。多年的爱恋,多年的期盼,到头来换来的,竟是这样的结局。
她突然觉得,这场婚礼,更像是一场葬礼。埋葬的,是她的爱情,她的尊严,她所有的美好幻想。
而她,不过是这场葬礼上,一个可笑的布景板。
婚礼如期而至。
礼堂里,鲜花簇拥,掌声雷动。新郎和新娘站在玫瑰拱门下,在牧师的见证下宣读着誓言。
&34;我,薛耀,愿意娶林若琳小姐为妻子&34;
薛耀机械地重复着牧师的话语,声音平板毫无起伏。他望着眼前盛装的新娘,心中却空空荡荡,没有一丝波澜。
这一切,对他而言,都是那么的不真实。仿佛在演一出滑稽的闹剧,而他,不过是其中一个可笑的角色。
&34;无论贫穷还是富贵,疾病还是健康,我都会爱她,照顾她,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34;
说出最后一句誓言时,薛耀的声音微微颤抖。是的,直到死亡将我们分开。或许,只有死亡,才能让他从这场荒谬的婚姻中解脱。
掌声再次响起,他机械地牵起若琳的手,在众人的起哄下,僵硬地吻上了她的唇。
那一刻,他的灵魂,仿佛已经出窍,冷眼旁观着这一切。新娘幸福的泪水,宾客真诚的祝福,在他看来,都是那么的虚伪而可笑。
这一切,与他又有什么关系他的心,早已经死去,再也无法感受到任何喜悦与幸福。
&34;薛耀,我们结婚了!我是全天下最幸福的女人!&34;若琳挽着他的手,笑靥如花。她望着薛耀,眼里满是期待和幸福。
薛耀勉强扯出一个微笑,轻轻拍了拍若琳的手。&34;是啊,从今往后,你就是薛太太了。&34;
说出这句话时,他的心,是那样的沉重。是啊,从今往后,他就要以&34;丈夫&34;的身份,去面对这个他并不爱的女人。这个身份,将是他这一生,都无法摆脱的枷锁。
新婚之夜,当若琳羞涩地躺在他身下时,薛耀只觉得无比烦躁。他闭上眼睛,强迫自己去完成作为丈夫的义务。
可脑海中,却不由自主地浮现出向晚的脸。她明亮的双眸,她甜美的笑容,她每一个可爱的小动作,都那样清晰地印在他的脑海里,挥之不去。
&34;向晚&34;在达到high潮的那一刻,薛耀情不自禁地呢喃出声。然而下一秒,他就惊恐地睁开了眼睛。
身下的若琳,正用一种受伤而愕然的眼神看着他。她的眼里,满是泪水。
&34;对对不起,若琳,我&34;薛耀手足无措地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根本无法为自己的行为辩解。他,在新婚之夜,叫出了另一个女人的名字。这是对若琳莫大的伤害和羞辱。
若琳咬着唇,默默推开了薛耀。她起身,胡乱披上一件衣服,头也不回地冲出了房间。
&34;若琳!&34;薛耀想要追上去,却发现自己根本不知道该说些什么。他无力地跌坐在床边,将脸埋进掌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