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眼神对峙
&34;真是倒霉!&34;薛耀狠狠地捶了一下方向盘,语气充满了无奈和烦躁。
大雪封路,冻雨导致能见度几乎为零,车子已经被迫停在高速上近两个小时了。车外的温度还在持续下降,偏偏暖气系统又在这个节骨眼上罢工了。车内的温度骤降,哪怕裹紧了羽绒服,薛耀和若琳的脸上也开始泛起了冻红。
&34;要不然我们下车吧我刚才看到前面就有个服务区,离咱们车也就两百米。&34;若琳搓了搓手,提议道。&34;车里实在太冷了,我都快冻僵了。&34;
薛耀转头看向车窗外,狂风夹杂着雪花呼啸而过,整个世界都被漆黑和雪白所吞没。这种恶劣的天气下行走无疑十分危险,但如果继续待在车里,他们可能真的会被活活冻死。
思量再三,薛耀还是咬咬牙点了头:&34;走吧,去服务区避一避。你把厚外套穿上,尽量靠着我,千万别走散了。&34;
两人下了车,呼啸的寒风夹杂着冰渣扑面而来,刺得人脸生疼。薛耀紧紧拉着若琳的手,艰难地在及膝的积雪中跋涉。
风雪交加中,两个人的身影显得那样渺小而无助。薛耀牢牢护住若琳,用自己的身体为她挡住迎面而来的风雪。
&34;还冷吗&34;他不时回头问她,语气里满是关切。
若琳摇摇头,把自己往薛耀怀里缩了缩:&34;有你在,我一点都不冷。&34;
听到这话,薛耀的心头泛起一丝暖意。尽管两人在一起已经两年多了,但若琳的体贴和善解人意,还是常常让他感到温暖和感动。
他还记得,第一次见到若琳时,就被她明朗的笑容和落落大方的气质所吸引。那是一场饭局,薛耀的父亲和若琳的父亲是多年的合作伙伴,两个老人见子女都到了适婚年龄,便起了做媒的心思。
起初,薛耀对这种&34;半买卖式&34;的相亲十分抗拒。他一向不喜欢被人安排,更何况,那时的他还沉浸在与向晚分手的伤痛之中,根本就没有开始一段新恋情的念头。
但令他没想到的是,若琳竟然主动追起了他。她时而邀约他去看画展,时而送上亲手做的爱心便当,渐渐地,薛耀对这个阳光率真的女孩也产生了好感。
若琳与向晚截然不同。她从不过问薛耀的过去,也不对两人的未来抱有不切实际的期望。她就像一缕暖阳,不带任何附加条件地包容着薛耀,接纳他的全部,好的坏的。
就这样,两人自然而然地在一起了。平淡,却也安稳。薛耀心里清楚,若琳或许不是他的真爱,可是,经历了与向晚的轰轰烈烈,他已经没有勇气再去拥抱那种炽热却伤人的爱情了。
若琳不完美,但她&34;刚刚好&34;。薛耀想,或许这就够了吧。
&34;到了,就是前面!&34;若琳兴奋的声音打断了薛耀的思绪。
在白茫茫的风雪中,一座灯火通明的建筑赫然耸立。招牌上&34;服务区&34;三个大字格外醒目,在这个寒冷的夜晚,显得无比温暖而诱人。
&34;终于可以喘口气了。&34;薛耀长舒一口气,拉着若琳加快了脚步。
就在两人即将走进服务区大门的那一刻,薛耀的脚步突然顿住了。透过玻璃门,他再次看到了那个熟悉的身影。
向晚!
她就站在服务台前,和身边的男人有说有笑。昏黄的灯光柔化了她的轮廓,映得她的笑容更加明艳动人。
这已经是今晚第二次与她不期而遇了。刚刚她还差点被货车撞到,这一次,她又带着那个男人出现在自己面前。
薛耀心里五味杂陈。方才在路上匆匆一瞥时,他还来不及细细打量她的容颜,如今再次相见,才发现岁月几乎没有在她脸上留下任何痕迹。五年过去,她还是那么美,那么耀眼。
只是,当年那个只属于他的向晚,如今已经牵着别人的手了。
&34;怎么了&34;身旁的若琳关切地问。顺着薛耀的目光,她也看到了服务台前的两人。
&34;没什么。&34;薛耀勉强笑了笑,&34;就是觉得,这个天气还能遇到熟人,真是太巧了。&34;
若琳点点头:&34;是啊,这雪下得太大了,能躲进来算是不幸中的万幸了。对了,那女生是不是刚才在路上遇险的人没想到你们认识。&34;
薛耀没有回答,只是朝服务区走去。若琳不疑有他,跟上了他的脚步。
推开玻璃门的那一刻,温暖扑面而来。灯光,暖气,食物的香气,瞬间驱散了屋外的寒冷。薛耀却只觉得心里空落落的,仿佛灵魂都被抽走了一般。
向晚也看到了他们。四目相对的那一瞬,惊讶、慌乱和不知所措,在她眼中一一闪过。而当她的视线落在薛耀和若琳紧握的手上时,那种复杂的神情,更是如同利刃,狠狠刺进了薛耀的心。
太多的回忆,太多的遗憾,就这样在两人的目光交汇处氤氲开来,氤氲成一片无法言说的哀伤。
&34;我们找个位置坐下吧。&34;薛耀别开脸,牵着若琳径直朝大厅深处走去。
他的心在痛,痛得他几乎要喘不过气来。可是,他不能回头,不能停留。
过去的,就让它过去吧。现在的他,有现在的生活,现在的责任。纵然再不舍,再眷恋,终究也要学会放下。
他和向晚,也许永远只能停留在记忆里了。而属于他和若琳的未来,才刚刚开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