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三十二章 老九的决断
裁缝店开在商业街的第一家，面向小巷，门面很豪华，在侧面东西大街的一面还有拴马桩和停车位。比现代的国际品牌专卖店还要有牌面很多。
毕竟这年头老百姓都是自己用粗麻和粗羊毛自己做衣服。能在裁缝店做衣服的非富即贵。店面也得符合贵族老爷和商人地主暴发户们的身份。
现在拴马桩上拴着两匹马，那匹棕色的驽马也就罢了，那匹白色的安达卢西亚马神骏异常，一看就价值百金，不是普通人能拥有的。
裁缝店老板由于职业关系，看人的水平可不低。老四皮肤白皙，器宇轩昂，一副饱读诗书的样子，居然不是贵族。那想必也是哪家大贵族的子弟，商人暴发户是培养不出这样的子弟的。所以正殷勤地亲自接待。
一边给客人量着尺寸，一边聊天，客人原来是来自神秘东方的明国，是某个开国将领的重孙辈，虽然客人谦虚地说太爷爷不过是解放军的营长。
老板对东方的军制不熟悉，一问是领了四百多精兵的将领，那至少相当于这边的男爵老爷了。又听说去世的大伯是一地的郡守，看来是继承的男爵无疑，要是注点儿水的话伯爵也是有可能的。这位想来家里父亲不是长子，没有继承到爵位，才跑到法兰西来打拼。
老四对老板的误会也懒得解释，现代中国只要愿意努力，人人都能上大学，这种事情不是中世纪土著能想象的，连现代的美帝都做不到。
米国的社区大学毕业了连一百以内的加减法都要按计算器，只有常春藤联校才有真货，却不是老百姓上得起的，还是中世纪精英教育那一套。
老四穿越后就是身上穿的一套衣服，再来的话就是九月份了，所以考虑好先做几套衣服，干脆连冬天的也做了。
老板一直怂恿着用料用上丝绸、天鹅绒，再加点儿金银饰品啥的，说现在商人兴起，过去的死规定已经没几个人遵守了，再说老四作为东方贵族的子弟，丝绸的故乡来的，穿丝绸也不算逾矩。
拉乌尔也是同样的想法，老四却对丝绸什么的没有感觉，说羊毛亚麻料子就很好，贵族什么的把全身搞得金闪闪的，一副土鳖气息，自己把话撂这，那些衣服是不穿的。
自己现在的衬衫夹克样子就很帅，秋天再加个羊毛披风就齐活了。要说法兰西在时尚和服饰方面世界领先，老四是没有异议的。
然而光这些是不够的，什么皮鞋腰带裤子袜子帽子手套都要加上，量尺寸加上确定每种服饰的样式，一直搞到了中午。其中老四对帽子的样式不太满意，顺手给老板画了个在《爱国者》里面看到的双角帽，老板大为震惊。
这本来就是后来拿破仑的样式，法兰西人对这种帽子简直没有抵抗力，老板拉住老四干脆现场做了个样子，和老四反复推敲，眼睛都开始冒绿光，大声赞美老四的服装艺术水平，称以他对时尚的理解，这种帽子必将迅速风靡法兰西。
老四还是头回在“艺术”上被人称赞，以前不论是娜娜还是萌萌在这方面都碾压他，不由大是得意。
这时候也没什么专利，老四也没有自己开服装店的想法，告诉老板尽管山寨，老板感激不尽，把服装的手工费给减免了不少。
出了门拉乌尔还在感叹老爷不愧是有大学问的，然后要领着这位洋洋自得的大学问领主去吃午饭。酒馆在码头那边。老四作为正统的中国人，本着“来都来了”的精神，决定不着急，先逛逛旁边的商店。
这边档次就低多了，都是采购的下人来的地方，里面很拥挤，味道也不是那么好，这些下人们可不像老四愿意跑到河里游泳洗澡。看了一圈也就是规模比小镇上的杂货店大，货物全一些，上次的辣椒就是从这里买的。
旁边的铁匠铺则高档低档都有，大部分摆放的刀剑什么的都远远不如老四庄园上老勋爵留下的马刀和短剑高级。几套尚未完工的链甲是某位骑士老爷订做的，看上去十分高档。
老四认为现在火枪都普及了，过于沉重的盔甲显然没有什么太大作用，老勋爵那样的胸甲就很好。不过作为一个酒庄的老板，应征入伍的机会很小，这个成为贵族以后再说。
再后面居然是卖肉卖牲畜的，还有活的孔雀和天鹅，海豚和七鳃鳗，老四终于被味道熏了回来，决定去吃饭了。
往东不远就是码头，迎面的加龙河上不少船只停靠在岸边，正在装卸货物，还有带滑轮的吊装设备，这时候还没有蒸汽机，都是人力的。一艘人货混装的轮渡正等着人齐后驶向对岸。
加龙河上居然没有桥，法兰西造桥技术是远远不及明国了。甚至比古罗马都有所退化。不过听说现在塞纳河上已经有新桥了，要是有学建筑的同道应该可以大显身手。
沿河岸也是一条繁华的街道，除了仓库和码头工人休息的地方，还有一家威尼斯银行，主要是为贩卖香料、宝石、丝绸、蔗糖的商人开的。
路过航海工会、冒险者工会，要进去看看的老四被礼貌地挡在了外面，人家是会员制的，没有船，又不是贵族，不让进。拉乌尔说里面也没有什么，都是一些求购信息、托运信息和冒险任务什么的，都是针对船主的。也只有船主和贵族可以发布任务。个人想求购大宗货物可以去旁边的批发商店。
批发商店里的东西零售商店里都有，不零卖，也可以订货，要给订金。不时有路过的船主接了任务出发。运货顺路的话可以小赚一笔。老四琢磨这不就是空车配货么，物流行业。
下一家是佣兵工会，这里倒是可以随便进的。门口就有几个大汉抱着大剑在等活儿。里面人更多，采光不太好，一个个身形彪悍，穿着破烂的铠甲，还有穿皮甲的，有的看着告示板上的任务和报酬思考，也有的直接和进来的行商讨价还价。
别看这些人目露凶光的样子，其实都是在市政府注册的合法安保人士，都有家室根底，基本不会在半路上转职为盗匪。
几个告示板上是各种不容易的特殊任务，有保护要人去战区的，有保护货物去土匪横行的三不管边境的，给钱多的还有去新大陆、印度的，一去要好几年，不是谁都愿意接。分成f到a级，搞得老四又有一种进了游戏的错觉。
还有s级的要到亚马逊去探险，据说是位波尔多大学的生物学教授挂的，好多年都没人应征，估计是去不成了。还有个ss级的根本没人看，老四一看是寻找加百列的神剑。据说是教会新挂的，报酬是提供可以面见阿蒙神一次的机会。
这种玄幻的任务根本就没有任何线索，谁会闲得蛋疼满世界找这玩意。在法兰西见阿蒙神可不是什么好事，基本是个诅咒，大概寻找宝物的过程中去见阿蒙神的概率更大。
老四却是心中一动，他可是知道点儿阿蒙神的根底的，多半和白总有点儿关系。他想回故乡，梅先生和那个可恶的老骗子都办得到，却不肯帮忙。阿蒙神信徒以亿计，如此牛逼的样子，想来也是办得到的。
不过这个阿蒙神很狡猾，给的条件是见一面，不是给你办一件事，人家不高兴就不理你，没准儿也要什么“诚意”。老四最讨厌这种云山雾罩的口气了，自己又不是他的信徒，多半会刁难自己。而且既然敢称为神，估计不像马蒂尼亚小镇里的神父那么好糊弄，伪装信徒估计是过不了关的。
这个事情可以记着，回头问问梅先生有没有线索，他们都是一类人，没准儿知道。倒是回去后可以考虑抱抱白总的大腿，白总的形象亲民，一副好说话的样子，而且浑身是挂，万一能成就省事了。
由于一路逛街耽搁，到了酒馆已经下午了，不过由于货船随时到来，客人还是很多，酒馆是通宵经营的。酒馆里乱糟糟的，充满各种杂音，老四还看到一个醉醺醺的水手因为调戏酒馆女郎被两个粗壮的大汉扔了出来。
拉乌尔解释说圣安德烈大教堂的后身有个高档的酒馆，环境很好，有咱们酒庄的精品和陈酿葡萄酒供应。不过那里的菜品和服务都是以金币计的。
老四说这里就很好。心想娜娜和萌萌一定都喜欢那个喝高级葡萄酒的地方，自己嘛，这里的啤酒就很合适，这里闹哄哄的环境和申氏串店差不多嘛。
点了鹅肝香肠黑面包啤酒，两个人开吃。白面包点的人少需要现烤，老四懒得等，也不介意吃黑面包。这和那些大手大脚的水手的食谱一样，也就不错了。没看那些搬运工吃的都是干硬的劣质黑面包，不点菜干喝劣质黑啤酒么？
老四端着啤酒慢慢喝，四处打量，眼神慢慢被漂亮的酒馆女郎吸引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