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轩然大波
对皇甫佑雅来说,这次北京之行是她一生中最快乐的时光,也是最短暂的时光。这七天长假就像是七秒钟一样,瞬间就过完了。
十月六号这天,皇甫佑雅仍旧和之前一样,陪着邵展鹏在湖边看书,在校园散步。两个人手牵着手又一次看了华柱、校园里各种各样的鲜花、虹馨小桥下的鱼群、日晷和石碑等景色。虽然这些景点这几天他们已经看过很多次了,但每一次旧地重游时,皇甫佑雅都不会觉得腻。有的,只是无尽的快乐和幸福!
皇甫佑雅像只温顺的猫咪般依偎在邵展鹏的怀里,能和自己心爱的人在一起,无论对谁来说都是一种莫大的幸福!皇甫佑雅陶醉在这样的幸福中如痴如醉,但一想到即将要和邵展鹏分开,此刻这种温情的幸福马上就要暂时消失,皇甫佑雅不禁伤心的落下泪来。虽然她知道三个月后就又能再见到邵展鹏了,可是她却连一秒钟都不想和邵展鹏分开。
邵展鹏发现皇甫佑雅轻轻啜泣后,慌乱的手足无措道:“佑雅,你怎么哭了?”
皇甫佑雅没有回答,继续伤心流泪,邵展鹏随即牵着皇甫佑雅的手道:“来,我们在路边的石凳上休息下。”
两人坐下后,邵展鹏关切的问道:“佑雅,你怎么了?怎么好好的突然就哭了?”
皇甫佑雅伤心道:“我一想到明天就要回家了,就很难过。”
邵展鹏安慰道:“你离开家都六天了,明天就可以见到爸爸妈妈了,你应该开心才对呀!”
皇甫佑雅:“可我不想和展鹏哥分开。”
说完,皇甫佑雅双膝并拢,把头埋在交叠的双臂里更加伤心的哭了起来。
邵展鹏顿时傻眼了,木讷的坐在一旁不知该如何是好。
皇甫佑雅哭了一会,感觉到一点动静都没有,突然担心邵展鹏是不是因为自己不停的哭鼻子而厌烦的走开了。随即赶忙抬起头来,却发现邵展鹏依然木讷的坐在一旁,正呆头呆脑的不知所措。
皇甫佑雅又好气又好笑道:“你可真是个书呆子、木头人!人家都哭成这样了,你却还傻傻的在一旁坐着。”
邵展鹏抓耳挠腮、满脸通红的结结巴巴道:“我、我不知道该怎么安慰你了。”
皇甫佑雅眼角三条黑线道:“真笨!”
说着,皇甫佑雅把邵展鹏的手臂放在了自己的肩膀上继续埋头哭泣。
过了一会,皇甫佑雅抬起头道:“你的手掌也轻轻的拍拍我嘛!”
邵展鹏听后继续木讷道:“哦。”
然后轻轻的对着皇甫佑雅的肩膀拍了起来。
又过了一会,皇甫佑雅又抬起头道:“你怎么这么机械呀,你就不会自己再发挥点什么吗?”
邵展鹏一脸茫然道:“发、发挥什么?”
皇甫佑雅哭笑不得道:“哎呀,你就不会说些哄哄人家、安慰人家的话吗?真是的,这也要我教你呀!”
邵展鹏终于会意道:“我懂了!”
说完,邵展鹏手掌一边轻拍着皇甫佑雅的肩膀一边柔声安慰道:“佑雅乖不要哭了,你回家后我会经常给你打电话的,而且我们三个月后就又会见面了,三个月的时间很快就过去了!”
皇甫佑雅终于破涕为笑,谁知笑的太用力,鼻涕瞬间变成了泡泡,然后又“砰”的一声破裂了,逗的邵展鹏实在按耐不住的大笑了起来,皇甫佑雅也被自己那滑稽的样子逗的前仰后合,两个人瞬间笑成了一团,似乎刚才的伤心难过根本没发生过一样。
七号下午,皇甫佑尊和邵展鹏送皇甫佑雅三姐妹去首都机场。因为一辆车坐不下,更因为皇甫佑尊三兄妹想让他们最后再好好的相聚片刻,随即给他们单独安排了一辆出租车。
车里,邵展鹏和皇甫佑雅相互依偎着坐在后面,两人虽然都没有说话,但彼此却都很有默契的希望时间能定格在这一刻,驶向机场的路途永远都没有终点!
“展鹏哥,我要回去了。”皇甫佑雅在机场大厅红着眼圈对邵展鹏说道。
邵展鹏努力装出一副轻松愉快的样子笑道:“再过三个月,我和你大哥也就回去了,到时我去找你玩!”
皇甫佑雅此刻再也不顾哥哥妹妹们在场,抱着邵展鹏哽咽道:“嗯!展鹏哥,我会等你回来的!”
邵展鹏抚摸着皇甫佑雅的长发柔声道:“佑雅,不要忘了今天早上你答应过我的事情哦!”
皇甫佑雅听后立刻调皮道:“嘿嘿,我不会忘记的,我会开开心心的回家,不会再哭鼻子了!”
邵展鹏笑道:“对嘛,这样才乖嘛!不然让佑美、佑萱看到多不好呀!”
皇甫佑雅深呼吸后很快又恢复了笑脸,然后转身向皇甫佑尊道别。
皇甫佑雅正要开口,皇甫佑尊抢先在皇甫佑雅耳边轻声道:“大哥知道你想说什么,你放心,大哥会帮你看好他的,不会让他再喜欢别的女孩!”
皇甫佑雅听后娇羞道:“大哥~~”
皇甫佑尊轻咳两声道:“好了,时间差不多了,你们该过安检了,到家后告诉大哥一声。”
皇甫佑美和皇甫佑萱齐声道:“知道了大哥!”
皇甫佑雅一步三回头的和两个妹妹向安检处走去。
皇甫佑尊:“好了,我们也该回去了,收拾下宿舍、预习下课本,明天开始上课了。”
邵展鹏一边向渐渐模糊的皇甫佑雅不停挥手一边道:“嗯。”
国庆过后,紧张的学习开始了。正所谓强中自有强中手,自从入学那天的班会后,邵展鹏就已经知道他在班级里并不是最优秀的。现在,他更加肯定了自己的这个想法。为了在期末考试时能夺得全班第一名,更为了能够转移自己的注意力,不再作茧自缚被自己所困,从而最终战胜自己,得到精神上的解脱,邵展鹏在不断努力的学习着。
这天,邵展鹏像往常一样在图书馆学习到很晚,三个舍友突然说起了悄悄话。
舍友甲:“你们有没有发现邵展鹏怪怪的?”
舍友乙听后惊讶的对舍友甲道:“难道你也发现了?”
舍友丙随即产生共鸣道:“我以为你们都没看出来,原来你们也都发现了!”
三人正谈论着,突然听到了宿舍门外的脚步声。
舍友甲赶忙道:“嘘!邵展鹏回来了,大家赶快各忙各的。”
说完,三人立刻散开。
邵展鹏回到宿舍后一句话都没说,把课本放到书桌后随即躺在床上两眼紧闭的在低声呢喃着什么。
邵展鹏时而坐起,时而躺下,时而翻身,时而趴着,额头上的汗水像断了线的珠子般浸透了大半块枕巾,邵展鹏身体的每一寸肌肤上的每一个毛孔犹如喷泉般向外不断的冒着冷汗。
这时,只见邵展鹏起身走了出去,在宿舍的走廊里极度焦虑的来回踱着步子。这样持续了大约十五分钟后,邵展鹏突然握紧拳头用力的向墙壁砸去,紧接着脸上露出了仿佛在黑暗中被关押了很久、终年不见天日的囚犯,突然被释放后得到自由时那种发自内心的、真情流露的、无法形容的快感。因为用力过猛,此刻,邵展鹏的右手在不断的流血,但邵展鹏却丝毫没有因疼痛而产生痛苦的表情,有的,只是无尽的愉悦和享受!
邵展鹏如释重负的长吁一口气道:“终于结束了!我一定要拯救自己,这一切真的太可怕了!”
第二天下午下课后,皇甫佑尊来到邵展鹏的座位旁笑道:“展鹏,这个周末我们打乒乓球去,好好放松下!劳逸结合,学习效果会更好!”
邵展鹏听后微笑道:“嗯,好啊!反正我也有段时间没有锻炼身体了,也该好好运动下了!”
皇甫佑尊:“嗯,到时我去你们宿舍找你!”
周五晚上,邵展鹏又和前几天晚上一样来到宿舍走廊,但这次他并没有焦虑的来回踱步,而是手里拿着镜子借助走廊的灯光照了起来。他对着镜子时而左拧时而右拧,时而抬头又时而低头,眼睛始终全神贯注的注视着镜子,连眨都没眨一下。
邵展鹏开始的时候面无表情,他对着镜子越看越痛苦,但却始终都没有放下镜子,他一直看,一直看。过道里有学生经过时,他就立刻收起镜子,装作往宿舍走去的样子,等经过的学生走远后,他就又继续盯着镜子看。
只见邵展鹏额头上的汗水又开始不断的往下流,一滴又一滴的滴落在地上,他拿镜子的右手开始剧烈的颤抖,手上的伤疤仍清晰可见。
此刻,邵展鹏很想因崩溃而大声呐喊,但那份微弱却又强烈的理智告诫他千万不能弄的人尽皆知,不然极有可能会因为他的秘密而被迫退学。他已经上过一次头条,他绝不允许因为自己的秘密而再上一次,所以他拼命的忍着。
常言道:男儿有泪不轻弹,只是未到伤心处。邵展鹏脸颊上的两行热泪终于夺眶而出,他拼命的抓着自己的头发,用难以形容的愤怒捶打着自己的脑袋道:“为什么?这到底是为什么?为什么我可以轻易的打败别人,即使对手强我很多,只要给我点时间,我最终都能将他们击败!可是为什么我却始终都战胜不了自己?为什么?谁能告诉我这到底是为什么?”
整个宿舍走廊里飘满了邵展鹏浓浓的悲伤,空气中夹杂着邵展鹏想大声哭出来却又不得不极力克制的低声悲泣。。
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可恨之处必有可悲之苦。邵展鹏的苦究竟是什么?他以优异的成绩考上了帝大,成为许多同龄人羡慕甚至嫉妒的对象,他本该在学校里开心快乐的学习和生活,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那晚,邵展鹏在走廊里整整看了一夜的镜子。。
“展鹏,快起床了,我们打乒乓球去!”皇甫佑尊坐在邵展鹏的床边笑道。
邵展鹏虚弱道:“佑尊,我今天有点感冒不太舒服,你和其他同学去打吧,我就不去了。”
皇甫佑尊调皮道:“只是一点小感冒而已嘛,出一身汗就好啦!不许爽约耍赖哦,我们前几天都说好了的!你上次告诉我你乒乓球打的还可以,要不是因为学习忙,我早就想和你切磋了!快点穿衣服起床,洗漱下我们就出发啦!”
说着,皇甫佑尊去拉邵展鹏。
邵展鹏看到皇甫佑尊的手臂向自己伸来时极度恐惧的声音颤抖道:“佑尊,别碰我!”
皇甫佑尊笑道:“我们都是男的,有什么好害羞的。”
在皇甫佑尊把邵展鹏从被子里拉起来的那一瞬间,邵展鹏突然像一头被激怒的雄狮般对皇甫佑尊狂吼道:“我说了我今天不舒服,你是聋子吗?”
整个宿舍立刻死一般的沉寂。
邵展鹏的三个舍友不约而同的都把被子往上拉了拉,装出一副睡着的样子,宿舍里静谧的只能听到邵展鹏急促的喘息声。
皇甫佑尊坐在床边愣了很久,然后声音非常低沉的缓缓道:“对不起,我不知道你病的这么重。”
邵展鹏听后左手拇指和中指按着额头两侧的太阳穴痛苦道:“我是个正常人,我没有病,我没有病!你走,快走,快点走!”
皇甫佑尊面露不解道:“那你好好休息。”
说完,皇甫佑尊脚步沉重的离开了邵展鹏的宿舍。
“大哥,你说什么?展鹏哥生病了?”皇甫佑雅在电话里着急的问道。
皇甫佑尊:“嗯,他现在情绪很不稳定,感觉怪怪的,这几天你们先不要通电话,让他好好平复下。”
皇甫佑雅咬着嘴唇道:“嗯,我知道了大哥。”
皇甫佑雅挂断电话后整日忧心忡忡,直到晚上,她实在忍受不了内心因担心而产生的煎熬,随即调出了邵展鹏的电话号码,按下了提机键。
此刻,邵展鹏还蜷缩在被子里脸部扭曲的痛苦着,他已经一整天没有吃过东西了,也没有喝过一滴水。他的三个舍友很想关切的问问他要不要打饭给他,要不要倒水给他,要不要扶他去校医务室看看医生。但三个舍友每次都欲言又止,一番纠结后最终都选择了沉默。
邵展鹏拿起放在床边的手机,看到是皇甫佑雅打来的,他选择了不接,因为他早上已经因为自己的情绪失控而伤害了皇甫佑尊,他不想再伤害到皇甫佑雅。
邵展鹏把手机调成了静音,他继续紧闭着双眼在低声呢喃着。在他的心里,其实很想接听皇甫佑雅的电话,但他这个时候不能被任何人打扰,否则他花了一整天时间的自我救赎就会失败,就会又要重头来过。
过了一会,邵展鹏睁开了眼睛,看到手机屏幕还在亮着,他愤怒的接听后冷冷道:“怎么了?”
皇甫佑雅听到邵展鹏的手机终于打通后兴奋又急切的问道:“展鹏哥,我听大哥说你生病了,还挺严重的,你怎么了?展鹏哥,你不要吓我!”
邵展鹏继续冷冷道:“我没事,只是有点感冒,休息下就好了。”
皇甫佑雅:“展鹏哥,不行就去看下。。”
皇甫佑雅话还没说完,邵展鹏就匆忙挂断了电话。
皇甫佑雅疑惑道:“是不是展鹏哥不小心按到了挂机键?还是展鹏哥嫌我烦所以讨厌我了?不是,一定是展鹏哥不小心按到了挂机键!”
想到这里,皇甫佑雅又拨了过去。
电话再次打通后,皇甫佑雅还没来得及说话,就听到邵展鹏在电话那头怒吼道:“滚!不要再打来了,滚,滚!”
皇甫佑雅突然怔住了,手里的电话掉落在地上,两行眼泪犹如决了堤的洪水般涌了出来。她的心突然疼了一下,狠狠的疼了一下。
皇甫佑雅露出一脸不敢相信的表情,慢慢的蹲下身子,瘫坐在了地上。
此刻,邵展鹏终于彻底崩溃,埋头在被子里失声痛哭起来。
“展鹏!”皇甫佑尊用惊讶的表情看着邵展鹏道:“这次期中考试你怎么考了全班倒数第一?”
邵展鹏面无表情的脸色苍白道:“我只是山河省的文科状元,而不是全国的,比我优秀的人很多,我考最后一名也不奇怪。”
皇甫佑尊:“可是你每门功课的考试成绩都是个位数,这不是比你优秀的人很多的问题,也不是你的学习能力的问题,而是你的态度问题!告诉我,为什么突然变得这么堕落,甚至自暴自弃?为什么?”
此刻,邵展鹏无言以对的沉默了,许久都没有再说一个字。
突然,皇甫佑尊拽着邵展鹏的衣领愤怒道:“你就算不为佑雅着想你也应该为你自己着想,为你的爸爸妈妈着想!他们含辛茹苦的供你上学,你现在这个样子对得起他们吗?”
邵展鹏低着头,眼泪一滴滴的滴落在皇甫佑尊的手上道:“我对不起你,对不起佑雅,对不起我自己,更对不起我的爸爸妈妈。”
说完,邵展鹏挣开了皇甫佑尊,默默的离去。
皇甫佑尊看着邵展鹏的背影眼眶湿润道:“这一切到底是为什么。。”
邵展鹏在帝大期中考试排名倒数第一、每门功课都是个位数的消息不胫而走,很快便传开了。
整个帝大一时之间都知道了这件事,校园里闹的沸沸扬扬。而互联网的传播速度及广度更是惊人。几天后,全国各地都相继知道了这件事。
只见网络上充斥着各种言辞犀利的帖子,有的网友道:“山河太康的邵展鹏高考时一定是通过作弊等违规手段才考进帝大的,我们要求山河省教育厅公布高考两天的考场监控视频!”
有的网友道:“这种学习能力的人居然也能成为山河省的文科状元,虽然能作弊的了一时,却作弊不了一世!出来混,迟早要还的!”
有的网友道:“这个邵展鹏是不是有亲戚在教育厅,所以走了后门篡改了高考成绩?”
还有很多网友联合发声道:“我们质疑山河省教育厅2002年对全省普通高等教育的统筹管理工作,我们同时也质疑名校帝大在招生过程中是否存在没有严格对录取生源进行审查核实的漏洞。我们将使用互联网的强大力量对邵展鹏进行‘人肉搜索’,让他向社会大众道歉,还众多该年参加高考的莘莘学子们一个公道!我们要求帝大严肃处理该起事件,勒令其退学,我们会持续跟进事件的进展情况!”
一时之间,邵展鹏再次成为全国各地的媒体头条。在那几天里,邵展鹏足不出户,始终蜷缩在被子里。班主任、辅导员以及教务部的老师们来宿舍看望邵展鹏,邵展鹏对所有的疑问一律有问无答,老师们最后都摇头叹息的离去。
这天晚上,邵展鹏终于起床,因为他已经两天没有吃过东西了。快速的洗漱后,邵展鹏走向学生餐厅,狼吞虎咽的吃完饭后在校园的未央湖边拨通了皇甫佑雅的电话。
皇甫佑雅看到是邵展鹏打来后,心里犹如打翻了五味瓶,接听后哽咽道:“展鹏哥,我以为你再也不理我了。。这几天我无数次的拿起电话又放下,短信上写了很多字后又删掉。。我生怕会打扰到你,让你对我更加厌烦。对不起,展鹏哥,都是我不好,我不该老打电话烦你的。我以后一定改,你不要再生我的气了,好吗?”
邵展鹏听后努力的平复了自己难过的情绪,然后强装一副开心的样子笑道:“对不起,佑雅,都是展鹏哥不好,展鹏哥不该对你发脾气,你能原谅展鹏哥吗?”
皇甫佑雅开心的赶快擦干脸上的泪水愉悦道:“只要展鹏哥不生我的气我就放心了,展鹏哥没有做错什么,不用向我道歉的嘿嘿!”
说完,两个人都开心的笑了起来。
皇甫佑雅:“对了,展鹏哥,你前几天有点不舒服,现在好点了吗?”
邵展鹏沉默片刻后笑道:“我现在好多了,已经没事了,佑雅不要担心。”
皇甫佑雅长吁口气道:“展鹏哥没事了我就放心了,嘿嘿!”
邵展鹏沉思了一会后道:“佑雅,你知道吗?我以前很喜欢写诗填词,可是自从我们认识后我却没有写过一首给你。。”
皇甫佑雅欢快道:“没关系呀,反正以后有的是时间,等展鹏哥学习不忙了再写一首送给佑雅就好了,嘿嘿!”
听到这里,邵展鹏突然变得非常伤感,随即赶忙调整好情绪继续强装开心道:“嗯,以后有的是时间,我会写很多情诗给佑雅的。”
皇甫佑雅在电话那头脸颊立刻泛起了红晕,害羞道:“好呀好呀,真的好期待展鹏哥写给佑雅的情诗,嘿嘿!”
邵展鹏:“佑雅,我突然好想唱歌给你听!”
皇甫佑雅听后兴奋道:“好呀好呀,展鹏哥快唱,展鹏哥快唱!”
邵展鹏:“这首歌叫《花季雨》,是我上高二时根据班里一个同学作的曲而填的词。”
说完,邵展鹏随即唱了起来:
花季的恋曲,
谱写我们的爱情,
遗憾却恋上了朦胧美如影随形;
心痛的秘密,
离奇的让我心碎,
雨后彩虹是种转瞬即逝的美。
在爱的城堡里,
无坚不摧已逝去,
对我的承诺,
变成水中的倒影,
你身不由己,
难以割舍的感情,
泪水模糊你,
心痛的是自己。
难道爱是不断轮回的眼泪?
空中飘浮着烟花到来的气息,
爱慢慢死去,
你渐渐离去,
最后的馈赠送给你。
这一生只爱你,
花季雨!
皇甫佑雅不禁听的有些痴迷了,直到邵展鹏说“我唱完了”皇甫佑雅才回过神来。只听皇甫佑雅欢快的拍着手掌笑道:“哇哦!真的好好听!旋律很不错,更主要的是歌词写的很动情,虽然有些伤感但却非常好听!”
邵展鹏的眼神里此刻涌现出一丝快乐道:“我还想再唱一首,仍然是那个同学作曲,我填词,名字叫《离人泪》。”
皇甫佑雅开心的用手摸着自己的耳朵道:“哇!我今晚好有耳福,好开心!”
于是,邵展鹏又唱了起来:
凤头钗,
花好月圆;
满庭芳,
蝶恋花萦绕;
我意与你共偕老,
远离纷争。
美人痣,
美中残缺;
丹凤眼,
悲愁了离人泪;
纵不能扭转乾坤,
我心依然!
道不尽世间的情爱,
经不起生离和死别,
剑在手斩不断离愁。
你欲泪流,
凋谢了芬芳,
我填词感动了谁?
望泪眼,
竟无语凝耶,
爱在夜风里缠绵;
我欲道别,
定格了画面,
你举动牵引着谁?
离人泪,
动荡的年代,
我用抱负,
折射闪光的一面!
江山如画,
我若凯旋,
再封剑与你退隐世外桃源!
皇甫佑雅又不禁听的痴迷了,由衷赞叹道:“展鹏哥,你真的好棒!你是个才子,是我心里的偶像!这首歌不仅旋律很中国风,而且词作也非常的中国风!歌词的意境好凄美,那位将军为了保家卫国而割舍下自己的妻子,临行前和妻子最后的温存真的让人好感动!那位将军为国为民的博大情怀更是让人感动不已!哇!展鹏哥,你真的写的好好哦!”
邵展鹏声音低沉道:“我没写过情诗给你,所以想把这两首我作词的歌送给你,我心里也就没什么遗憾了。”
皇甫佑雅捂嘴偷笑道:“展鹏哥堂堂一个大才子,居然也有用词不当的时候。什么叫‘也就没什么遗憾’了呀,说的像生离死别一样,嘿嘿!”
邵展鹏最后道:“佑雅,以后好好学习,好好生活,好好照顾自己!我困了,我想休息了。”
皇甫佑雅听后赶忙道:“嗯嗯,好呢!那我就不打扰展鹏哥了,展鹏哥早点休息哈,晚安,嘿嘿!”
说完,皇甫佑雅赶快挂断了电话,生怕自己再多说一个字会让邵展鹏觉得反感。
皇甫佑雅挂断电话后,两手连同电话一起放在胸前,继续沉醉在刚才的快乐中。
邵展鹏:“爸爸,你和妈妈休息了吗?”
邵国栋:“还没有,我和你妈妈这会在看杂志。展鹏,你也没休息吗?”
邵展鹏:“嗯,突然很想你和妈妈,就给你们打电话了。”
邵国栋:“展鹏,最近学习忙吗?累不累?”
邵展鹏:“有点忙,不过我作息很规律,所以不觉得累。”
邵国栋开心道:“嗯,这就对啦!身体健康永远都是第一位的,工作学习最多排第二,展鹏做的很对,要继续保持哦!”
邵展鹏:“嗯。”
邵国栋:“来,和你妈妈聊几句!”
池艳萍:“展鹏,最近在学校一切都好吗?”
邵展鹏:“我挺好的,妈妈。”
池艳萍欣慰道:“那妈妈和你爸爸就放心了!在学校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怕花钱,家里每个月给你的生活费都是很充足的,一定要吃饱穿暖,知道吗?”
邵展鹏极力克制着自己难过的情绪道:“我知道了,妈妈!你和爸爸也一定要好好照顾自己,不要让我在外面放心不下!”
池艳萍:“嗯,展鹏好好上学,家里不用担心,我们会照顾好自己的!”
邵展鹏:“嗯,那我就放心了!妈妈,我有点困想休息了,你和爸爸也早点休息。”
池艳萍:“嗯!展鹏晚安!”
邵展鹏:“妈妈晚安!也代我向爸爸说声晚安!”
挂掉电话后,邵展鹏跪倒在地上,两手捂面,大哭起来。那种撕心裂肺的感觉,只有邵展鹏才懂。
第二天,邵展鹏仍旧没有去上课。他一觉睡到10点多,然后起床洗澡、刮胡子、修剪指甲。
做完这些事情后,邵展鹏拉出了行李箱,小心翼翼的拿出了那本被他视若珍宝的《海子诗集》,随即走出了宿舍。
邵展鹏来到了山海关附近的铁路旁,他微笑着抬头看着蓝天道:“祖国大好河山,无限风光!只可惜。。我马上就看不到了。。”
说完,邵展鹏把他珍爱的《海子诗集》放在胸前,朝冰冷的铁轨躺了下去,他全身上下,除了那本诗集外,唯一剩下的,就是一张纸条,上面写着:“我的死,和任何人无关!”
这一天,是2002年11月26日星期二,下午3点26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