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女人”

    饭桌上，马强和父亲母亲各自看着各自的手机，沉默的吃着饭。

    马强看着母亲脸上父亲殴打的疤痕，已经记不清具体是什么时候的因为什么了。

    好像几天前一个普通的半夜，马强下班回家，照旧疯狂的鸣笛示意家里的母亲来给开门，姗姗来迟的母亲脸上还残留着血迹，眼睛也是哭过的样子，马强习以为常，没有过问。

    马强今天又要去相亲了，马强已经30岁了，可能是因为农村的出身，也可能是因为孤僻的性格，一直都没有交过女朋友，父亲母亲都很着急希望马强尽快结婚生小孩。

    村里说媒的给马强介绍了很多个，都是家庭好工作好还长得漂亮的女孩儿，可是马强的母亲总是不满意，说那些女孩儿一看就不会顾家，脾气还大，以后结婚了肯定对马强天天耍性子，一个都不让马强去见面。说媒的好说歹说都拗不过马强母亲，根本说不通。

    于是今年马强32岁了，马强母亲着急了，开始疯狂找说媒的，求说媒的给找个老实本分能过日子的女人，其他啥都不挑。说媒的开始介绍一些稍微有些残疾的女人来，有智力不太行的但是知道下雨往家跑的，有腿脚不便有点儿瘸的，马强母亲都不满意，最后，定了一个离异带娃的，娃给前夫，家庭穷苦的一个女人。

    马强的母亲让马强与女人开始接触，相处了两个月，马强对女人百般示好，终于成功与女人结婚了，第二年就生了一个男孩儿。

    马强觉得自己的任务结束了，他对这个女人不讨厌也谈不上喜欢，按照父亲母亲的意愿结了婚生了个儿子，任务也就完成了。

    可是，女人不是这样想的。女人想要马强的爱，想要马强的关心，想要马强的沟通欲，她接受不了生完孩子后马强的态度大变。

    马强变得冷漠，开始全年无休的上班加班，呆在家里的时间只有早晚饭和睡觉的几小时，在家里也是抱着手机丝毫不跟女人交流，更不照顾孩子。

    女人接受不了，想要与马强沟通，可是每次的沟通都被沉默回应，马强甚至根本不抬头看她的脸。

    女人开始疯狂，她咒骂马强，诉说着马强的不是，开始歇斯底里，整个村子都能听到她的哭嚎。

    马强只有在女人崩溃哭着骂人的时候才会放下手机看着她，对比像疯子一样的女人，马强像个绅士一样，他细声细语，他慢声慢调，他甚至保持着微笑。

    女人觉得更加崩溃，马强的态度更加激怒了她，可是她就像是一拳打在棉花里一样得不到马强的任何回应，马强看她的眼神，让女人觉得自己跟村头流浪的狗一样。

    女人忍不住对马强动了手，她扑上去撕扯马强的衣服，一边咒骂一边啃咬马强的手臂，终于，马强被激怒，回应女人的连续又响亮的巴掌。马强把哭闹的儿子扔在一边，单手拖拽着女人进了柴房，骑在女人身上左右开弓。

    女人被打到失禁，恍惚间好像看到一年前那个看向她时永远带着温柔笑意的马强，听着儿子的哭声她更是神志不清，她不明白为什么，她不懂，也想不通。

    于是她向马强提出了离婚，马强神色冷漠回答得很快：“可以，儿子归我。”

    女人不同意，这是从她身上掉下来的一块肉，之前失败的婚姻也让她输掉了自己的第一个孩子，这个孩子，她一定要抓在手里。然后，开始新一轮的咒骂与殴打。

    日复一日，家里没有正常的交流声，只有孩子的哭声和咒骂、殴打声。

    女人去向住在村子另一边的婆婆求救，告诉婆婆现在马强对自己有多不好，希望婆婆可以主持公道。

    可是女人忘记了，大树烂的时候都是从根开始烂掉的。婆婆与马强是一样的回答，离婚可以，孩子留下。

    看着婆婆冷漠的脸，简直与马强如出一辙，好像一年前拉着自己的手说以后她们娘俩要好好相处的人一下子就消失了。

    女人时而变得疯疯癫癫，但是依旧尽心照顾儿子。渐渐的，儿子长大了可以上幼儿园了，马强的母亲不顾女人疯狂的阻拦强行把孙子接走了，于是家里只有马强和疯了的女人。

    马强和往日一样正常的吃饭睡觉上班，和往日一样无视女人，女人好像真的成了空气一般。

    后来，是女人的葬礼，女人连马强的一滴眼泪都没有得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