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就穿一次发现不了
“林雪，你给我滚出来！”
“小贱人，什么人的主意你都敢打，这蜀锦的主意也是你能打的？若是惹恼了柳娘子，跟我们退婚怎么办？”
罗氏的声音如雷贯耳，响彻整个院子，林雪吓得屁滚尿流，从房中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她看到站在罗氏身后的程舒窈，眼中闪过一丝恶毒的神色。
“程舒窈，你这个贱人，让你瞒着大家，你竟敢告诉了阿娘，看我不撕烂你的嘴！”
说着，她便张牙舞爪地朝程舒窈扑去，似要将她生吞活剥。
罗氏见状，一个箭步冲上前，狠狠地给了林雪一巴掌，“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这一巴掌犹如晴天霹雳，打得林雪晕头转向。
“若是因为你害你阿兄的婚约被退，就算拿你的贱命来抵都抵不了！”
林雪捂着脸，原本白皙的脸颊上赫然印着鲜红的巴掌印，她的眼眶通红，如兔子般可怜。
“那我呢？我不过是想穿一穿这蜀锦而已，我要是能嫁一个位高权重的人，也一样能帮到阿兄！”
“阿娘，你为何不为我想想？我也是你的孩子啊，我也是你的亲女儿啊！”
“再说了，这次宴会，众多达官贵人都会前来，还有那么多新科进士，人山人海。
就算我穿上蜀锦，混在人群中，柳明月也很难注意到我。
我可以跟您保证，绝对不会让她发现我穿了蜀锦。
我只是想为自己谋个好前程，如今我把柳恒彻底得罪了，必须给自己找条后路啊。
阿娘，求您帮帮我吧！”
林雪一边哭一边哀求着，罗氏到底是心疼自己女儿的，看她哭的梨花带雨的模样还是心软了。
她沉默了许久，“好，这次我就答应你。”
“但是你必须跟我保证见到柳明月，必须躲着她不能够让她见到你，不能够影响你阿兄的婚事。”
林雪瞬间破涕为笑，“是我跟你保证，宴会上我一定躲着她走，离得她远远的，绝不会让她发现！”
两母女又瞬间和好如初了。
这两人和好，如今看向程舒窈又是眼睛不是眼睛，嘴巴不是嘴巴了。
罗氏阴阳怪气道：“我以前怎么没不知道你这么爱说小话？”
“果真是低贱的商女，品性低劣，也就是我们心地善良，愿意收留你，否则的话当初就应该叫你冻死在街头！”林雪对她更是怀恨在心，如果不是她告状，自己又怎么会被打。
如果今日她没有说服阿娘，说不定她攀上权贵的美梦就从此破裂了。
程舒窈垂下眼睫，扮做一脸委屈，“舒窈也只是担心妹妹罢了，若是妹妹不喜欢，那之后舒窈不说便是。”
说完她便以替林雪制作衣裳为由，先退下了。
琼林宴能够带家眷去，而她也可以借口为侯府的丫鬟跟着一起去，她怎么可能会让林雪如愿？
昌平侯府就该烂在泥里。
她一路出了府，来到罗记布行，刚到门口，就看到一位身着月白色交领袍衫的郎君站在铺子里，头发仅用一根白玉簪子束起，身姿挺拔如松，举手投足间，带着一种说不出的风流韵味。
她心中一愣，这人又是谁？
这时，一直站在那人身后的钱掌柜，无意间看到了程舒窈，不由连滚带爬地跑出来，擦了擦额头上的汗水。
“东家，今日我刚开了市，这位郎君就突然闯进来，对着我们罗记就是一顿劈头盖脸的斥责，还说我们对布匹的陈设架子的摆放位置都是错误的。”
“您快去看看吧，说不定此人就是同行派来捣乱踢馆的！”
钱掌柜满脸的不忿，言语之间充斥着咬牙切齿，恨不得要将那人给咬死一般。
程舒窈点头，拍了拍钱掌柜的肩膀安抚道：“你先休息一下，我来。”
说罢，她便来到那位郎君的身后，正巧那位郎君转头，两人距离挨得极近。
郎君转过身来，看到程舒窈，两人之间距离极近。
他瞳孔微缩，如受惊的兔子一般，下意识地后退一步，脸颊耳尖上弥漫上一层薄红。
“在下孟浪，还请娘子恕罪。”他一板一眼地朝程舒窈行礼，似乎是在真心道歉。
他满脸的窘迫，脸色涨得通红，见程舒窈迟迟不说话，又悄悄抬眼，直到看见她憋笑的表情，他又“咻”地低下头，连脖子都红了。
支支吾吾半天。
“这……这位娘子是来买布匹的吗？”
“我…我们王记还需一段时日才能开市…”
程舒窈闻言眸中闪过一丝诧异。
她快速地扫了一眼门外欲言又止的小厮，又将目光投向那位双手作揖、头深埋着不敢抬起的郎君，心中瞬间明白了什么。
“这句话应该由我来问郎君才对，这里是我的罗记布行，郎君来此，难道是想要买布匹回去给家中新妇做衣裳？”
那人像触电般“咻”地一下抬起头，瞪大了眼睛，四处张望了一番。
待他终于确定这里不是他们家的店铺后，整张脸瞬间涨得通红，“这……这……”
“程娘子，实在抱歉，是在下走错了，还说了一堆胡言乱语，还请娘子千万不要怪罪！”
“实在对不起，在下真的不是故意的……”
他连连鞠躬道歉，恨不得把自己的头直接低到地上去。
“在下乃是王记少东家季修竹，今日冒犯娘子，在下愿意请娘子到我王记酒楼用膳，以赔偿王某今日冒犯娘子之过。”
“郎君的好意程舒窈心领了，只是今日公子在我店铺中的提点，对我罗记确实有很大的帮助，说起来倒是舒瑶该感谢郎君才对。”
程舒窈仪态大方，轻轻抬手，做了个虚扶的动作，王归云便顺势直起了身。
他心中暗暗松了一口气，看向程舒窈的眼眸中多了几分欣赏。
在这长安城之中，王家可谓是商界的领头羊，各行各业都有他们的足迹，其中又以布匹行业最为突出。
然而，就在几年前，罗记布行异军突起，从他们王记布行手中硬生生地夺走了一块大蛋糕，在长安城中占据了一席之地。
而这背后的操纵者，正是眼前这位明媚娇艳、豪爽大方的程娘子。
早在之前，他就暗中调查过程舒窈的背景，结果简单得令人惊讶。
她来自江南的程家，程家在江南也是做布匹生意的。
此次来到长安城开拓市场，恐怕是野心勃勃。
两人客套一番之后便离开了。
程舒窈望着渐行渐远的马车，嘴角的笑意渐渐收敛，目光落在了王记少东家季修竹的身上。
季修竹年方双十，随母姓，尚未婚配，他酷爱读书，对孤本更是情有独钟。
于商贾之道，他可谓是精通至极，凭借高明的手段，将那家濒临倒闭的布匹店铺成功挽救，并打造成为长安城首屈一指的存在。
她着实难以相信，季修竹会“走错”店铺。
马车内，季修竹信手拿起卷轴，轻轻展开，凝视着上面的内容。
坐在他身旁的奴仆则是忧心忡忡，苦口婆心地劝道：“郎君，下次您切不可再乱跑了。您眼神本就不好，如今走错店铺，怕是又要惹人怀疑，觉得您别有用心。”
“无妨，就让他们误会去吧。”季修竹不为所动，似乎想起了什么，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浅浅的笑，“不过今日一见，这位程娘子果然如我所料，乃是女中豪杰。”
“郎君莫不是看上了这位程娘子？”那奴仆满脸惊惧，手忙脚乱地摆动着，“这万万使不得啊！这位程娘子早已心有所属，她的一颗心，全都系在了那位侯府世子、如今的状元郎身上。”
“郎君千万莫要陷入这感情的泥沼啊！”
季修竹的眼眸中闪过一丝思索之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