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求雨
蛤蟆李说梦里的事怎能当真?那是因为他只是一个凡人,是没有机会去体验穿梭在别人梦境之中的那种快感。
当然温文也是一个凡人,但从某种意义上来说他现在已经介于凡人与特异能力者之间,特异能力者这不是一个虚构来的词,在上个世纪60年代那会国家是成立过这么一个组织的,不知大家有没有听过钱老的507所!
温文昨晚是十足的痛快,尤其是把蛤蟆李的灵魂从肉体上剥离下来的时候,只可惜那只是发生在梦境之中,如果梦中的情景能变成现实,那该多好。虽然不知姓李的是否还能记得住梦中发生的,但他说“梦里的事情,怎能当真”这句话犹如一根针芒,提醒温文,自己所谓的“通梦”能力是多么的不值一提。
这就好比道德,只能用来约束君子而不能约束小人,梦里的善恶惩罚于现实中也只是起到引导的作用,比如在“关园子”无头将军墓里发生的事便是一个很好的例子。可是王老汉,王哲,二常有总的来说都是些善良的人,而这姓李的呢,十足的一个恶人。
温文带着这份懊恼走在回家的路上,这才早上8点钟呢,太阳已经开始晒人了。
豆大的汗珠挂在温文脸上,他的心脏在胸腔里猛烈的撞击着,似乎想要冲破肋骨的束缚,他几乎每走上一步都要费上很大的气力。
“老天爷呀,您这是怎么了,是准备要惩罚这片黄土地上的人了么?”温文边想边抬头看了看天,晴空万里,不见一丝云彩。
等他到了巷子口,刚好遇上了隔壁的王老汉,这么热的天,搁了以往温文已经开始要拿防暑降温费啦,可于庄稼人来说,只要天上不下刀子就得出去干活,他们挣下的每一分钱都从土地里面捣拾出来的。
“大爷,您又出去选沙沙呀?”
王老汉笑眯眯的点了点头。现在直接从土地里提取铁砂所带来的收益远要比其他方式来钱快得多、也容易的多。有这样挣钱的买卖,谁还愿意偷懒呢!
就在两人准备分开时,村里的大喇叭响了。
“啊!村民们,全体社员们”
真是,都啥年代了,这个更顺居然还在用社员的称呼。温文眉头紧锁,为了听得清楚王老汉把三轮车也熄了火。两人都侧着耳朵仔细听着。
“今天要上山求雨呀!啊,村民们,都相互告说一下,各家各户把家里的水瓮都装满水,要与瓮沿平齐,准备求龙王爷嘞。”
求雨这个风俗温文打小就知道。每每遇到旱灾,村里都是要举行的。届时,准备一颗猪头,且在猪的左右鼻孔各插一根大葱,然后还得杀黑羊宰公鸡呢!在那个物质贫瘠的年代,这些祭品无疑让人眼馋,尤其是对于他们这些拿馒头蘸调料当零食的孩童来说。
这些贡品当时说得是由村大队买账,也就是由集体财产中出,可到了最后这些肉不知进了谁的肚子,反正温文是连一口热汤也没喝过。
大喇叭中又重复了一遍,然后“刺啦”一声尖响便没了动静!
王老竖着耳朵等了等,确定广播是结束了,随即跳下车来,嘴里嘟囔说道他家里的水瓮也只有半缸水了,得赶紧去加满咧。
向龙王求雨不假,但为啥水缸要盛满水呢?莫不是后面龙王要挨家挨户“串门”考察得走这水缸连起来的“水路”?这不就是封建迷信么?而且还是由村支部书记带头,成何体统,温文满脑子疑惑,但目前他也只能受着,现在他的角色就如同嫁出去的姑娘,只是村里的一个外来人员。
等温文推开院子的大门,二狗已等候多时。这狗就是聪明,温文还在巷子同王老汉谈话的时候,它便听出了主人的声音。现在见了温文,表现出一副可怜巴巴的样子,抖了抖身体,拴在身上的铁链唰唰响了几下。
“二狗!”温文只是唤了它一声,他现在可没心情去逗它。然后径直往屋子方向去了。刚走到门口,屋里便传来了父母的争吵声,温文一时停下听着。
母亲说:“你也不想想,你都多大年纪了?山路那么难走。”
“这更顺也是,每次求雨都把你拉哒上,换了别人就不成了么?”
“你懂个啥,女人头发长,见识短的,肤浅的很么。”
父亲吧嗒吧嗒吸了两口烟,又接着说:“人家能选你,是看得上咱们家么。”
“咦,真要气死个人呀!”温文听见母亲说完这句话,好像把什么东西给扔在锅里了,铁器撞击在一起发出“咣啷”一声。
“人家就是把你卖了,你也不知道,还得乐呵呵的给人家数钱。”
“呀!你这又扯哪去了?卖了嘛,那这么多年了我这还不是好好的么。”
温建明说这话是故意气玉梅的,玉梅也专拣了痛处戳他:“行,既然看得上你,那你说说那些贡品,猪呀,鸡呀啥的,你啥时候带回来过,别说是肉了,就是毛你都没带回来过一根。”
打人莫打脸,揭人莫揭短。老婆这样说自己,他哪还能坐的住啊,于是把碗筷往饭桌上一摔,赌气从炕上下了地,趿拉上鞋出来,然后爷俩在门口撞见。
爷俩对视一眼,接着温文把父亲拉在一旁悄声问道:“爸,真选你哩?”
“咋!那还能有假!”温建明显现出来几分得意劲来。
“爸,带上我呗!”
温建明没有立刻答应,只是慢慢把烟盒从衣兜里摸了出来,嘴里跟着嘟囔了一句:“最后一根喽!”
嘿,这老头!温文猜出了父亲的心思,当即把李经理给他的那盒华子掏了出来,笑嘻嘻的送到了父亲手里。
这下温建明就开心了,“算你小子还有点良心。”
“爸,能带我了吧?”
温建明先把烟收好,转头看了看屋里,说:“你妈不同意么!”
“行,我妈的思想工作我来做。”
进了东屋,母亲正在洗锅,可能还在生父亲的气吧,也没理温文。
“嚯,背着我又吃好吃的呢!”
温文说的是灶台上放的糖花卷,这几乎是温文的最爱,当然除了卤鸡肉外。
见儿子拿起一块就往嘴里塞,玉梅才说:“手也不知道洗。”
温文嘿嘿一笑,说道:“妈,你这糖花卷手艺快赶上我姥了。”
玉梅被儿子这么一夸,脸上有了笑容。见母亲被哄开心了,温文赶紧说父亲的事:“妈,您就让我爸去吧!”
“你爸多大岁数了,你心里没点数?”
“再说山路那么远,你爸还能走的动?”
“能么!”温建明在院子里回了一句。同时也把娘俩给逗笑了!
“你就逞能吧!等你老胳膊老腿摔着了,我可不伺候你。”
“妈,看您说啥呢!”
玉梅是刀子嘴豆腐心,她无非还在赌气,但接着就说了:
“文子,那你看着点你爸,走山路的时候多注意一些!”
玉梅的妥协,对于两个男人来说是幸福的。女人是柔情的水,男人是刚硬的山,温文早明白了这个道理。
“文子,跟爸去一趟你聋子大那。”
温文还没反应过来呢,温建明已迈大步子往院门口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