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4章 地位不同份例也不同
这事李煦也有所耳闻。
于是,他在老夫人一脸舍不得的表情下将她手里的匣子拿过。
薛玉将匣子收好,随口道:“妾定将这赏赐之物用在该用的地方。”
言下之意就是她会好好花光它。
老夫人嘴角抽了抽,违心道:“既然是赏赐你的,你就好好拿着,切莫乱花费,要把它用到点上方不可辜负这片心意。”
薛玉低头称好。
看她低眉睡眼,老夫人才说:“既然虚惊一场,时辰也不早了,大家都散了吧。”
这会儿,薛玉院里的人焦急的候在圆拱门下,这里是通往茗月轩的必经之路,绕过它就能到院子里。
对于那鸣镝金翘儿并不报太大的希望,再打探到说薛玉是什么天煞孤星的命要火烧,几人心急如焚的不行,一颗心吊到了嗓子眼上。
再后来听到薛玉没事的时候,全员松了一口气,立在圆拱门下迎接。
也不知过了多久,先是金翘儿看到薛玉远远地一路行来,忍不住喊了一声:“三姨娘回来了。”
这声音充满了激动和开心,跳在每个人的心弦上,众人小跑着围拥在薛玉边上。
银翘儿见薛玉全须全尾的回来,豆大的泪珠滚了下来:“三姨娘”
“哭什么,我这不是好好的回来了吗,”薛玉将银翘儿眼角的泪珠拭去。
看着围绕在身边的众人,薛玉心里百感交集,这一世还有这些人,祖母也还在世上,大家都好好的呢。
“这里不方便说话,咱们先回院子。”
一行人拥着薛玉回到了茗月轩内。
“你将这匣子里的金子去宝隆钱庄换成银钱,”薛玉这才将手里的匣子递给银翘儿,示意她打开,“一镒黄金重一点五斤,两镒就有三斤,估摸着能换三百两白银,你取五十两其余的都存到账上,这两百两你拿去给屋里的人裁办些好的夏装,府里分下来的夏衣料子过于不透气,穿在身上极其不舒适,以往每年都会好些人中暑,咱们还是要做好防范。”
这薛玉最能体会,前世府里每月给她派发的夏衫那料子用的是最次的麻,穿在身上极其粗糙紧密难受的很,那汗黏在身上,还起了密密麻麻的疹子,她这个主子都是这样的待遇,更何况底下的用人们。
那时候院里只剩下金翘儿、银翘儿和两个沈凝派来看管她的婆子,其余的都自请去往其他院里做事了。
那些得脸的用人穿的比她们都还要体面。
捞不到油水不说,还像冷宫似得,这些用人怎么受得了。
这世还没有失宠冷落,夏衣还不至于做到这份上,但府里这些人为了捞油水,银钱一再缩了又缩,发到最底下的用人手上这衣裳就不怎么好了。
这手上的匣子就是卫阶赏赐给薛姨娘的,卫阶来临府上并不是什么秘密,这样的大人物能光临一下就传遍了阖府。
金翘儿想到卫阶赏赐的原因,自责道:“原来灵光寺那日三姨娘并不是迷路而是遭这些妖僧追杀,是婢子没有保护好三姨娘。”
“我不需要你们保护,”薛玉摇摇头,“相反,无论发生什么事,你们都先要保护好自己”。
知道金翘儿和银翘儿会反驳,薛玉立马岔开话题:“你将院里的几个女使和婆子把尺寸都量好,然后找家成衣局,料子务必要用好,要清凉,尽快裁制出来,款式都按照府里得来,每人都按四套先。”
等以后她自己有了成衣铺子,她们一年四季的衣裳都不用愁了。
知道薛玉故意绕开话题,两人无奈一笑。
对于府上分发的四季衣裳,确实质量有待堪忧,银翘儿收好匣子,说了声好,问道:“去年府里给三姨娘裁制的夏衣,料子先不说,那针脚尤为粗疏,三姨娘皮肤娇嫩,穿在身上多不舒服。”
按照李府姨娘的份例,大到一年四季衣裳每日三餐,小到夏日里的冰,冬日里的碳火都是有数量规定。
这都是明面上的,得宠的有子的先挑,最后剩下的才轮到她们,而且剩下的都是些残次品,拿到了还无处诉,上面的说你小题大做懒得理会,下面则变本加厉的羞辱你。
不过这下半年的份例,怕是要升一升了,沈凝最重自身名声,那小家子气四个字可不把她气的呕血。
“不用,”薛玉笑了一声,“我瞧着这两天就要发份例了,先看看夏衣如何。”
金翘儿提醒:“三姨娘现在才月初,以往咱们都是月中去领的。”
薛玉却道:“我掐指一算,这份例要提前了。”
果不其然,第二日管事就通知各院去领份例,给用人们的还是同去年一样的料子,麻衣,但摸上去手感要比往年的要好些,这次倒没有掺次的在里面。
最让金翘儿震惊的是,这次三姨娘的夏衣上了一个档次,用的是葛制的料子,穿在身上十分的轻透。
这葛衣以往都是给诞有一女的二姨娘才有资格用,今年这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银翘儿忍不住想。
她仔细数了数,确认无误,这才捧起它们往回走去。
还没走几步,就听到尖利的声音响起:“这什么人敢挡在姑奶奶面前。”
“哟,是三姨娘身边的金翘儿呀,我还当是谁。”
那管事的一看是姜芳如身边的女使汀雨早就引了过去,笑眯眯说道:“汀雨姑娘您来了,这是这个月的份例,请你查收。”
同她的态度完全大变样。
汀雨瞧了一眼金翘儿手上的衣裳,面露不屑,哼了声切。
随后上前摸了摸衣裳,面色满意,嘴上却不住的说道:“二姨娘最喜欢艳丽的颜色,今年这纱衣也过于素净了,我记得今年不是有一匹水红和杏黄的料子吗。”
这掌事一脸呵呵的说道:“这不宛娘子回门,夫人命小的们将这几匹料子给宛娘子。”
两人有一搭没一搭的说着,金翘儿捧着衣裳走出屋内,心里呸了一声,狗腿子,也不知是在骂汀雨还是这掌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