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5 章 他对他的救赎
整个洗澡过程他都没动，到处都是被冰凉柔软感受。
凉凉的，痒痒的。
冷的皮肤毛孔都在颤抖发麻。
“……我好了，我洗好了。”
液体从身上掠过，祈命紧张的绷紧浑身肌肉，动都不敢动。
然后他身上就迅速被裹上了，像是浴巾一样将他整个包裹起来，然后悬浮着送出了浴室。
他瞪眼看着天花板，直接被送到了被子里。
心里紧张的砰砰直跳。
液体浴巾消失了，永夜就靠在他的身边。
“你害怕？”
祈命低了低眉梢反驳道。
“没没有，我怕什么。”
又不是第一回面对。
如果真要形容现在的心情，那只能说是一点点紧张加上大部分的激动，还有肩膀不时碰到对方衬衫领口的……
……悸动。
他真的好喜欢永夜啊。
是那种多看一眼都觉得心跳加速的喜欢。
是那种心里总要浮出想要抱抱的冲动。
思绪里就那么想着，他转过身去伸出手臂拥抱住对方，口鼻深深埋在衬衫领口里，蹭着永夜冰凉的锁骨。
撒娇似的拱来拱去。
身上抱上了一双温度略低的手，碰到的瞬间冰的他反射性朝前躲了一下。
他们的距离。
就更近了。
近无可近。
与之前不一样的是，祈命还是洗澡后带着湿漉漉的光洁，而永夜身上却穿着衣服。
衬衫和裤子。
祈命的腿在被子里蜷来蜷去，像只在荷塘里游泳的小青蛙，膝盖抬起蹭过那正装裤子，有种在向对方索求的别扭感。
似乎察觉到永夜要把衣服变没，祈命突然开口喊到。
“别，就这样。”
“就这样。”
祈命伸手搂着永夜的脖颈，胸口贴着冰凉的衬衫，脚趾也能感觉到衣服料子的摩擦感。
永夜没有说话，他能清楚的感觉到祈命很喜欢这样。
原来他更喜欢穿着衣服的自己。
但那丝毫不会影响液体，只要他想，随时哪里都不会变的碍手碍脚。
祈命被冰凉激的拥抱更紧，他喜欢拥抱。
只有拥抱才能表达心里那无法言说的喜欢，轻触过来的亲吻像是小兽在舔舐脸颊，他发出了一声笑音。
“好痒。”
但随后他就没办法再笑了。
手臂紧紧勒着永夜的脖子，脸色倏地红了，低头把脸埋在了对方领口中。
“你能不能不要变成原来那样。”
但随着时间推移，也变的不那么难以接受，他收起手指揪着永夜的衬衫后襟，眼中水光潋滟。
仿佛有动情的眼泪要流下来。
“你低头。”
他需要亲亲来安慰。
房间里并没有很大的动静，祈命安稳蜷缩在他心里最安全的怀抱里，觉得两世都没有这种时刻感到无比充盈满足。
只要能拥抱到他。
只要一直能。
“我爱你，永夜。”
祈命累了，他现在不需要担心什么危险在发生，只要还在永夜的保护中，蜷缩在怀抱里像是个什么都不多想的小孩。
而永夜望着已经渐渐沉睡过去的少年，也在仔细琢磨“爱你”的含义。
永夜不知道自己是个什么特殊存在，他不清楚关于人类的情感，也没有其他寄生兽那么多关于本能的习性。
仿佛他就是突然出现在了这个世界上，会悄无声息的流淌在阴暗角落缝隙里。
不声不响，可有可无。
只有祈命出现的那一刻，才让他真正的被一双澄澈单纯的眼睛看到，那个少年跟所有路过角落的人都不一样。
他懵懵懂懂，像个被惊吓到的小鹿跌倒奔跑。
最后藏躲蜷缩在他所在的阴暗里，角落里，不小心踩到流淌到缝隙里不为人知的液体。
少年没有嫌弃脚上溅上了污泥，而是对急剧收缩消失的液体露出了好奇的神色，但他又被追逐的危险给岔开了思维。
明明可以忽略看似是一滩污泥的他。
却对着一滩泥说出了不可能会说出的话。
“你可以绑定我吗？”
永夜无法表达当时的雀跃，虽然他仍旧稳定的流淌在冰凉污浊的地面上，但他无法表达当时自己是有多么期盼真的被少年带离这个孤独的角落。
只要跟少年走，他就不再是一滩人人都不放在眼里的泥水。
在外面熙熙攘攘追寻的动静靠近之前，在那个少年露出焦急又害怕的眼神时。
液体无法抑制住雀跃冲上去把那个漂亮的少年包裹。
他流淌遍布了他的全身。
最后在第一次触碰人类温度的一瞬间，完美融合了进去。
这是他的主体。
祈命从此就是他的主体。
他要给他挡去所有的危险，杀死所有的敌人，不让祈命受到哪怕一点点伤害。
如果一定有拦住他路途的人。
液体想，有多少就杀多少。
他是一滩带着杀戮属性的液体，凶悍冷血又千变万化，可他的主体是个温柔善良又有点幼稚的人。
液体能怎么办呢……
当然是收起自己杀戮的性子，变成很听话很正义的样子。
祈命还给他取了名字，叫永夜。
他说，影子永远不会死，即使没入黑暗里。
这句话永夜记住了，他也会永远陪伴在祈命身边，即便走的路是人声鼎沸，还是黑暗孤寂。
永夜从来没想过会离开祈命，他不会离开他的。
在这安静的氛围下，祈命熟睡的模样上浮现个幸福的笑容，永夜盯着他那翘起来的嘴角，平静的眼睛里缓缓出现一丝丝温柔。
笑起来的祈命真的很好看。
这一刻，永夜仿佛就开始明白了关于人类情绪中“爱你”的意义，那就是我需要你，我需要你开心。
你开心就是我开心。
“我也爱你。”
脸庞冷冽的男人眉梢缓缓浅淡柔和，拥着他认为全世界最好的宝贝学着对方那样闭上了眼睛。
寂静的房间里温存涟涟，暗色薄唇贴蹭含住了少年还没褪去温度的耳垂，他的触碰冰凉触感让少年缩了缩身子。
却因为充盈的安全感没有醒过来。
在两人身体中残存的温度中，一种叫做幸福的味道缠绵身侧。
“我永远不会离开你。”
“永远不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