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1章 替代
百花令这天成了关月盈人生中最挫败的一天。
她一向高贵优雅，她一直以为她把南宫岐紧紧攥在了手里，没想到男人的心这么易变。
“很不甘心对不对？”
关月盈跪在南宫珉的寝殿内，隔着一道屏风，南宫珉的紫着眼睛端坐在床上。
“臣女没有，只是办砸了百花令，臣女有些自责。”
关月盈继续维持着表面的大度。
“叶芊芊已有身孕。”
南宫珉侧着头看着窗外的天空。
他还没有子嗣，南宫岐却有了，这让南宫珉很惶恐。
“什么？”
关月盈再也装不住温柔贤惠的样子，惊声问出了声。
温泉别苑的时候她投怀送抱，被南宫岐拒绝了，关月盈内心羞耻不甘越想越怨毒叶骞。
“心里恨是不是。我给你个机会取代叶芊芊怎么样。”
南宫珉蛊惑的声音轻轻从屏风后传来。
“臣女愿意。”
关月盈思考片刻郑重地向南宫珉磕头行礼。
她心里对叶骞的嫉妒早已经翻江倒海，对于权利的渴望也达到顶峰。
‘取代她，她的一切都是你的了。’
关月盈魔怔一般，脑子里回响着这句话。
赵林楓站在南宫珉身旁目送着关月盈离开。
“我们会永远在一起的。”
南宫珉轻轻搂住赵林楓的腰，把头埋在赵林楓的腰间。
“会的。”
赵林楓温热的手轻抚着南宫珉的头，像安慰小孩子一样，一下一下。
南宫珉觉得温暖又安心。
关月盈失魂落魄地回到江府，第一次低下了她高贵的头颅。
关月盈晃晃悠悠来到江柳岩书房时，已经有些醉意。
看守的人见是关月盈，没有阻拦，让关月盈拎着酒进去了。
江柳岩自从拒绝配合江家暗杀南宫岐，就被关了起来，身边的下人全部换了新面孔，除了关月盈和弟弟江柳旭，江柳岩几乎看不见别人。
江柳岩瞥了一眼喝酒的关月盈，没有出声。
他清冷的身影在书桌前，修长的手指握着毛笔，正临摹着一首诗，那是叶芊芊的诗。
应该是练习了很多次，江柳岩的字与叶芊芊的字已经有七分相像。
书桌上到处散落着之前临摹过的宣纸。
书房最显眼的地方画着一幅肖像，虽然没有画出人物的五官，但是明眼人一看就知道画中的人是叶芊芊。
“芊芊，你过得好吗？”
江柳岩目光温柔地注视着叶芊芊的画像，苦涩在胸口荡漾开来。
江柳岩腰间别着一只绣工精美的香囊，那是叶芊芊曾送给他的，桌子上还有一只绣地歪歪扭扭的香囊，那是叶骞送给他的。
江柳岩自小身边只有乳娘时时陪伴着他，那时候还不觉得孤独，母亲杨芊茹只在乎他的学业，江柳岩就拼命看不喜欢的书。
可是十岁时乳娘忽然不见踪影。
不管江柳岩怎么哀求父亲母亲，还是没有人告诉他乳娘的去向。
后来江柳岩被送去叶知先的学苑，在最纯粹美好的年华认识了叶芊芊，叶芊芊陪他度过了一段长长的寂寥时光。
江柳岩本以为会和叶芊芊简单幸福地在一起，可是江文峰告诉他和叶芊芊绝无可能时，江柳岩只觉得像小时候失去乳娘一样无助。
江柳岩成年后，一次替父亲江文峰出门办公，路过一个小村庄，忽然见到了一抹熟悉的身影，正是他的乳娘。
江柳岩喜出望外红着眼睛抱着衣着朴素的乳娘，他很开心终于有机会报答这位儿时心中的长辈。
“幸好你长大了，保护好自己，别像你娘一样……”
乳母慈爱地看着江柳岩，但是话到一半却止住了，江柳岩再追问，乳母只说年纪大了，记不清了。
江柳岩有个模糊的猜测，可是他不想去验证，回到江府后江柳岩派人送一些钱财给乳娘，他希望能让乳娘一家过得好一些。
可是再回去时，乳娘一家已不见踪影。
生命里陪伴他的两个人都不在身边了，江柳岩的心空落落的。
“你也不理我，都不理我。”
关月盈见江柳岩只是看着画像伤神，忽然自顾自的说起醉话。
江柳岩的思绪被关月盈的醉话拉了回来。
“江柳岩，我们和离吧。”
关月盈伤感地看着江柳岩。
江柳岩有些惊讶关月盈的提议，之前他也提过，但是被关月盈一口回绝了。
“我想离开天佑，我们都是苦命的人，被局势左右，不能和心爱的人厮守，我放过你，也放过自己了。”
关月盈喝了一大口酒，可能被酒辣到了，关月盈的眼泪大滴大滴落了下来，关月盈从来没有这样失态过。
“江柳岩，你写和离书吧，明日我们就去把两家人都叫来。终于要结束了。”
关月盈语气充满了释怀。
“好。”
江柳岩听着关月盈的话麻利地写好了和离书。
“如若他们问起，一切问题都在我。你毫无错处。”
江柳岩轻声对关月盈说着。
关月盈怔怔地看着江柳岩，心里忽然有一丝幻想，‘如果最开始不那么执着，江柳岩好像也是个不错的人选。’
“夫妻一场，喝一杯吧，明天过后，你我明日过后再无瓜葛。”
关月盈泪眼朦胧地给江柳岩倒了一杯酒，举到江柳岩跟前。
“好。”
江柳岩迟疑了一下，还是接过酒杯一饮而尽。
“问你一个问题可以吗？”
关月盈看着眼前江柳岩，忽然变成了南宫岐的脸。
“叶芊芊有什么好的？”
关月盈伸手轻抚江柳岩的脸，江柳岩侧身躲开了。
“你和她比不了。”
江柳岩太清楚关月盈想要什么了，她苦心经营着每一步，在父亲母亲面前拼命表现，又舍不得放掉南宫岐的手，关月盈想要所有人以她为中心。
叶芊芊本身就是美好的存在，阳光、纯粹、善良。
“你以为你躲得掉吗？”
关月盈被江柳岩的动作刺激到了脆弱的神经，忽然开始大笑起来。
“酒里有东西？”
江柳岩皱着眉头忽然感觉身体有些不对劲，心里烦闷难耐。
“我想要的，就没有得不到的。”
关月盈慢慢靠在江柳岩怀里，她身上的香气钻进江柳岩的鼻子，江柳岩控制不住深深地嗅起来。
“你何必这样作贱自己呢。”
江柳岩的意识越来越模糊，眼前忽然出现叶芊芊的身影。
‘叶芊芊’听着江柳岩的话停顿了一下，片刻靠近江柳岩的嘴亲了上去。
江柳岩依恋地抱住‘叶芊芊’。
关月盈计谋得逞心里却没有预想的开心，苦涩的眼泪顺着脸颊滴了下来，逐渐的，所有的念头淹没在喘息声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