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章 大婚
叶骞不知道怎么熬过的一夜，南宫岐派人把叶骞送回叶府，但是没有惊动叶家的任何人。
叶骞身心俱疲又不敢睡，一闭上眼睛就是南宫岐沾满血的脸。
好不容易睡着了，天还没亮就被红梅叫醒了。
“小姐，该起来化妆了。”
红梅穿着亮眼的藕粉色衫裙，身后跟着几个笑盈盈，满嘴说着吉祥话的婆子。
“一梳举案齐眉，二梳白头偕老，三梳子孙绕堂跑……”
一个媒婆样的女人，梳着铮亮的头发，手法娴熟地为叶骞打理着发髻。
“叶小姐真是我见过最漂亮的新娘子，九王爷有福了。”
围着叶骞的女人们七嘴八舌地夸赞着叶骞，叶骞只觉得头重脚轻，整个人昏昏沉沉，大脑已经不知道她们在说什么了。
叶骞像个被夺舍的木偶，麻木地被人簇拥着来到前堂。
叶府被布置得很喜庆，从里到外都是红色，邱姨以叶府未来女主人的身份招呼着来客。
叶知先的脸上笑容倒是勉强，一脸的不舍，拉着叶骞的手腕迟迟不愿松开，还是邱姨来提醒他，他才没有失态。
“岳父请放心，我会好好待芊儿的。”
南宫岐故作亲昵地称呼叶骞，并极其尊敬地冲叶知先行了一个晚辈的礼。
南宫岐连见皇上都不会行礼，叶知先受宠若惊地躲过这个大礼，在场的一些读书人对南宫岐这个举动颇具好感。
抬举叶知先就是抬举他们读书人。
在场的人都有些动摇对南宫岐的印象，一个能平定战乱护一方百姓，此刻又肯屈尊行礼的人，不会是大恶之人。
叶老爷回想这些年又当爹又当妈，感触颇深这时候已控制不住流泪。
叶骞听见叶老爷抽泣声音，心里也有点不是滋味，平心而论，叶老爷这个父亲做的很称职。
“爹，女儿会回来看您的，莫哭坏了身子。”
叶骞安慰完叶老爷，不知道是不是他的错觉，叶知先一直在敲高峰扣在他手腕的手环。
一切流程走完，如果有弟弟或者哥哥，叶骞是要被哥哥或者弟弟背出去家门的，因为是叶府独女，本想取消这一环节。
“我来送你出嫁可好？我是叶老爷的学生，胜似父子，我来送你。”
江柳岩不知何时出现在酒席上，他的一席话让周围安静起来，叶骞想也没想就答应了，他不想辜负江柳岩的好心。
大家都在观望南宫岐的反应，看他会不会当场发作。
“有劳义兄了。”
没想到南宫岐大大方方地直接给了江柳岩一个合理的身份，叶骞的义兄。
鼓乐声响起，伴随喜悦的气氛，江柳岩背起来叶骞。
“你若想反悔，前面拐弯处我备了马车。”
江柳岩用只有两个人的声音对叶骞说着。
“不用了，江柳岩，你保重好你自己。”
现在叶骞闭上眼睛脑海里还是南宫岐溅满血的脸，他不能继续拖累江柳岩。
南宫岐的心思没在叶骞这边，刚才开始他就一直在观察叶老爷的反应，叶老爷心疼女儿的样不像有假，可是这些年被宫里那位算计怕了，他不相信什么死而复生的事情，但叶知先一向不屑在朝为官，应该不会被皇上利用。
叶骞不知道旁边南宫岐的复杂心理，只是害怕江柳岩的话被南宫岐听见。
江柳岩把叶骞背到了轿子上，叶骞隔着盖头也知道江柳岩一直在看着他，叶骞轻轻地拍了拍江柳岩的手，示意江柳岩他很好别担心。
轿帘缓慢地放了下来，接亲队伍朝王府前行。
南宫岐从始至终礼节周到地应对所有人，他心里对这桩婚事无悲无喜，只有权衡利弊。
叶芊芊父亲叶知先的名望，南宫岐不缺军事力量，但是缺少文人墨客的支持，如果有一日南宫岐想夺皇位，叶知先的影响力，能帮他堵住悠悠众口。
皇上南宫珉一直以为这门婚事是他威胁南宫岐做了妥协，其实只是南宫岐权衡利弊后的选择。
在南宫岐心里，不是关月盈，娶谁都一样，况且现在叶骞和阡凪国似乎还有关联，南宫岐更要把她放在身边。
南宫岐从一个男人的角度看叶骞，男女扮男装，打架斗殴，闺中私会外男，南宫岐从没见过这么离经叛道的女人。
“要是娶的是盈盈就好了。”
南宫岐怀念起关月盈的温柔，可想到关月盈已经成亲，心里不免不是滋味。
南宫岐毫无期待地骑在马上，应付完叶知先打道回府。
“高兴点，你是娶亲，不是奔丧。”
祁冉看着板着的南宫岐出言提醒。
“叶姑娘能路见不平拔刀相助，也是个有侠肝义胆的姑娘，虽然和多数闺秀不太一样，如果她和阡凪国没有关系，你俩也算半斤八两，你也不算太亏。”
祁冉虽是氏族子弟，早年却一直在民间游荡，走南闯北，见识颇丰，对特殊的事物包容度更高。
南宫岐白了祁冉一眼，祁冉感受到南宫岐发射过来的寒气，无所谓耸了耸肩，他不怕南宫岐。
叶骞今日困得是头昏脑涨，再不睡就要猝死了。
人还没醒就被人揪起来化妆穿衣服，白天气温还是很高的被裹成粽子，谁也不能好受。
他没想到古代嫁人的装扮如此繁琐，头饰的重量仿佛头顶了一块巨型观景石。
喜婆一道道进行着婚前的嘱咐像呢魔咒一样催眠着叶骞。
叶骞强撑着到了花轿上。
一上花轿，瞬间腿弯了下来，脑袋放在屁股该坐的地方，眼皮越来越重。
“当女人可是真辛苦啊。”
前路茫茫，叶骞也不知道未来的路该怎么走，随着花轿的晃动，叶骞很快进去了梦乡。
“大夫，我儿子怎么样。”
叶骞的耳边传来久违的声音，那是叶骞的爸爸叶鸿盛的声音。
“如果两天之内不醒，醒来的机会就不太大了。病人目前似乎没有求生意识。”
大夫平静地说着叶骞的病情。
“是我们陪他太少了。小时候就把他扔在家乡。长大了更是聚少离多，我们的失职。”
叶骞的妈妈痛苦地哭着说。
“妈妈？妈！”
叶骞听着熟悉的声音，他使劲喊着，可是对方听不见。
病床上的叶骞手指轻轻地动了动，可是没有人看见。
“儿子要是有事，我们怎么办呢。”
随着叶骞妈妈一声声自责，叶骞似乎听见了爸爸啜泣的声音。
“爸！妈！我在这。”
叶骞拼命地呼喊，可是爸爸妈妈没有回应。
叶骞忽然惊醒，脸上已经一片潮湿。
“现代的我还没死？我得回去。”
叶骞忽然意识到他继续在这待下去，真的永远回不去了。
叶骞脑子里盘算着回去的方法，今晚就激怒南宫岐，让他杀了自己。
沉重的头饰让叶骞大脑缺氧，他脑子里盘算着，眼睛却不争气的闭上了。
“小姐，小姐，拜堂了。”
红梅看着叶骞拜堂时毫无反应，以为他又要出什么幺蛾子。叶骞已经不知道如何下轿的了。
南宫岐静静地盯着蒙着盖头的叶骞。
叶骞刚才站着睡觉了，被红梅捅醒后，红梅擎着他的脑袋帮他拜完了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