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9章 考试下
洛阳学宫的人第二天照常去学宫,结果发现外面站着一圈禁军。
自身也有武力值,并且也没干什么亏心事的士人当然也不会害怕这些禁军,只想弄清楚什么情况。
好友成非就在陛下身边做亲信尚书的纪泽,在和周围人在往学宫去的路上就看见了这些禁军,率先走了上去,抓住一个看着就算是领头的小将军,问怎么今天这里这么多人。
负责来这里执勤的正好就是杨德,他只是笑笑:“朝中诸公的调令,让我等来这里。进入学宫有要事,丞相他们都在里面,诸位还请进去吧。”
他安排士兵们只是在外站着,让学宫众人拿出身份令牌才能进去。
好在自从有了魏骁,他把学宫的规矩管的很严,尤其看重这些作为学宫脸面经常在外行走的学宫士人,让他们从衣服到发型都一丝不苟,更何况是随身带身份腰牌。
士人们掏出腰牌进去,住在学宫里的大贤也陆续到场,大家发现广场上不知何时都整整齐齐摆上了桌子,桌子对着的大殿下,正站着朝中诸公。
曹佩看向他的御史大夫师兄姚章,眼神询问这都是干什么,却见姚章今天理都不理他。
曹佩明白,这是有大事了。
魏骁作为祭酒,对学宫里的人事熟得很,眼睛一扫就知道这人都来了多少。确定人都到齐了,他对着丞相一拱手,上前几步,作为学宫祭酒看向场中诸位士人。
“诸君皆知,我大晋凉州已扩,王将军屯兵西凉,麾下无人。我洛阳学宫人才济济,在场众人,皆是大晋栋梁之材……”
听到前面,士人们立刻明白魏骁话里的意思,这是西凉缺人才,有新的官位空出来了。
士人们才心情激荡着,只是因为招贤令被选进学宫的人中,已经不少人萌生了想去西凉的想法,有师承的人也在思考是陪着老师在学宫搞学术还是出去闯荡。
大家还在思考着呢,结果魏骁话锋一转:“愿去西凉为我大晋繁荣昌盛出份力的,请上前去。面前桌上,是陛下亲自出的题,我和朝中大夫们亲手誊抄。
上去写下你们对西凉的想法和见解,我与朝中诸公都在这里一起亲眼看着尔等提笔,后也会亲自阅卷,选出最佳者,送去长安给陛下。”
“愿意去西凉者,上前一步,自行坐下,一刻钟后,学宫取仕正式开考。”
说完对考生的安排,魏骁看向诸位大贤:“诸位贤者,若对西凉之事有不同见地,亦可移步殿内写下文章,我们也会一道呈递给陛下。”
老师学生和外地来的无学派士人都给安排上,最后结果如何也要看你们自身水平,条件都已经摆出来了,要不要选那就看他们的了。
魏骁说完就站回队伍,他们朝堂上四品以上官员的队伍。
果然,那些通过招贤令选拔上来,没有在洛阳学宫令拜师门的士人,一马当先就先走进考场,找了喜欢的桌子坐下。
而大贤和他们的弟子们,在进行内部的讨论后,不少弟子也都走进考场。
上雍、鲁氏、奇水,这几家本来人就被陛下安排的差不多了,现在身边留的就是来修书的,他们没多的人去考试了。
邹氏入了太史局的就那么几个,更多的都在学宫陪着族中长辈一起修书,这会儿很快就点出不少人上去考试。
作为溧阳学派的代表,曹佩自己是没想入朝堂的,毕竟他师兄都已经位居五公了,他再上去溧阳就太惹眼,但是弟子们,有一个算一个全被他赶去考试。
有弟子不舍:“老师,好歹留着几个,我们这些人不能全都离了啊。”
“离了你们,我在学宫就修不了书不成?”
曹佩指着他们,表情有些恨铁不成钢。
“你们跟着我学的一身本领,为的不就是有用武之地,现在机会来了,不上还等什么?再说了,学宫这么多人才,你们作为我溧阳学子,要给我们溧阳争口气才是!”
“老师何出此言!”
“老师放心,我们定然不会给溧阳丢脸!”
以周信、周沐两兄弟为首的溧阳弟子们赶紧对着恩师一拜,大家告别恩师就上了考场。
等到学子们都上场了,有士兵搬来磬钟和香炉,祭酒魏骁再次上前,宣布规则。
“现在,本祭酒亲自来发考卷,诸君看清上面的考题和字数,钟磬声响才能开始提笔作答,第一张卷子作答时间为四柱香,香燃尽后尔等都离坐,墨干之后晌午收卷。
一个时辰后,考第二张卷子,作答时间依旧为四柱香……”
诸位学子端坐好,待魏骁说完规则之后分发试卷,大家拿起到手的卷子一看,有规格的卷面就先让他们紧张起来。
标题是“大晋昭明三年取仕考试”,侧边写考号。
下面是“简述题试卷”,然后开始给一段材料,问各种问题。
魏骁再次提醒到:“所有考生,你们的考号都刻在桌子上,自己看清楚来填写,不写名,只写考号。下午还是这个座位,这个考号!”
时间限制和问题先放一边,每个问题最后一个括号,括号里的分数让在场考生明白过来后,立刻脑子响起警钟。
每道题都有不同的分值,这张卷子一共满分一百,显而易见,答卷完成后是要诸公阅卷,给卷面评分,按照分数高低来排序,把分数最优者的卷子呈送长安给陛下。
竞争意识忽然就升腾起来,不论是有心想为学派争口气的,还是自己想施展抱负的,看见这打分制度后,都不由自主换成了竞争状态,尽快来熟悉卷子。
这么多的问题,跨越的知识什么都有,只有一张草稿纸,两炷香的时间,还要保证卷面整洁不能因此失分,对这些士人们来说,真是他们遇到的第一个挑战。
士人们都是今天照常来学宫才知道消息的,还是露天考试大家都隔的很远,在场还有朝中官员和自己老师在监考,不需要担心他们夹带作弊的问题。
魏骁满意的看着打起精神来的考生,拿起磬,上前敲了三下。
“作答,开始。”
出乎意料的,这些大贤们都把机会给了自己的弟子,没有大贤有去西凉的想法。
他们自己做出了选择,剩下的就是为自己弟子捏把汗了。
他们虽然没有靠近,但是人被魏骁邀请到大殿檐下,摆了椅子坐下,还能顺便监考。
魏骁知道他们也好奇到底都考了什么,拿出今天上午考的这张试卷,陛下亲手写的那张,递给诸位大贤。
知道你们好奇,来,看看吧,我们陛下亲手设的卷子。
大贤们接了卷子一看,有的眉头紧锁,有的目光如炬, 有的勉强神色自若。
大贤们:考试的不是我们,但一想到考的是自己学生,比他们自己都要紧张。
担心自己弟子的学识水平,操心他们的审题水平,还操心他们考试时候的心态,大贤们看完卷子之后,别管脸上多坦然,那身子是越来越坐不住了,时不时就要起来站站走走,额头上的汗不比下面考生的汗少。
等到四柱香后,魏骁上去敲钟,所有考生再不舍,也要停笔,动作还要小心翼翼,生怕卷面不整洁被考官们削了卷面印象分。
考生依依不舍,但还是被魏骁强制清退。
“一个时辰后就再要考试了,都去食堂吃点午食,下午继续。”
考生们:“……”
谢谢,祭酒,上午这场考完我们都已经人要虚脱了,想到下午还要考,这午食都吃不下了。
学子们退场后,再过一刻钟,等到墨都干了,张宏就带着礼部官员来收卷。把卷子都呈给诸位大臣。
阅卷场合,大贤们也要退场,诸位大臣们就在里面开始阅卷,午饭自然有人会直接给他们送过来。
每个卷子都还会有附带一张打分表,士人们没有,只有他们才会有。就五公和五部的官员作为主考官,每人都打上自己对卷子的评分,然后取个平均值来排序。
没办法,除了一些税、人口、面积的计算题,别的题都主观的不行,没有绝对的答案。
这边大臣们开始阅卷,食堂里,考完试的学子们也聚在一起开始讨论考题。
大家心里都知道不要讨论比较好,会影响下午考试的心态,但今天大家都是第一回考,实在憋不住自己被考试折磨的心。
零散士人们如此,而有师门的士人,一些是学派紧急讨论考试内容,务必要助力学派弟子下午能更进一步。
曹佩就抓着弟子,给他们绞尽脑汁教导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凉州的情报。
反正上午的已经考完,不存在什么作弊的风险,下午的考试考什么他们也不清楚,按照他们陛下的出人意料习惯,那真是出什么题都有可能。
补课,必须临时补课!
而一旦有一个学派开始在食堂边吃边补课,其他学派也都要跟上,保证自己学派不能落于人后。
重点是不能落那些对家人后!
有学派的人有自己老师开小灶紧急补课,没学派师承的散考生们也觉得自己需要团结,纷纷聚在一起,把自己所知道的关于凉州的情报都说出来,齐心协力让自己不能输给有师承的考生。
人争一口气,他们在学宫也不是没有遭遇过一些隐形歧视,只不过学宫里大家都是干活,还有魏骁这么一个威严也公正的祭酒压着,他们在学宫里相处也算相安无事。
通过招贤令被选入学宫的士人,和跟着老师进入学宫的士人,大家彼此之间也早就想要一个能展示自己才学的机会,让自己看不爽的那些人知道,到底谁才是有资格留在洛阳学宫的人。
食堂午饭过后,众人把该做的准备都做好,心情也缓一缓,再次来到广场上的考场。
有了上午的经验,下午大家就熟悉流程了。
入座,看卷子,等着敲钟写题……
看着越发紧张的士人,魏骁心里一笑,心想你们就考吧,陛下的题,一考一个不吱声。
根据材料中,“我们要用积极的态度对月氏的价值进行最大挖掘,让它们在大晋文明中重新焕发生机”,请你对此进行深入思考,参考给定材料,联系实际,自选角度,自拟题目,写一篇文章。(40分)
要求:观点明确,见解深刻;论点参考给定资料,论据不拘泥于给定资料;思路清晰,语言流畅;字数1000-1200字。
士人们:“……”
应该的,都是应该的,这的是基础要求。
但,这题里的文明……何谓文明?
见龙在田,天下文明,这文明二字,指的应当是“有礼义之世”的含义。
要说再引申一些,应当是文采光明或者文治教化之含义。
可材料上,陛下还单独做了词义,说这乃是“使人类脱离野蛮状态的所有社会行为和自然行为构成的集合”,什么“人类历史积累下来的有利于认识和适应客观世界、符合人类精神追求、能被绝大多数人认可和接受的人文精神、发明创造的总和”……
光是这一个“文明”二字,就和他们以往所知的文明两相径庭,琢磨清楚陛下给的词义之后,可以说这个“文明”那可要比他们熟知的文明要高级、晦涩难懂的多。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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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剧场
小白:大晋国考、大晋申论,洛阳学宫里的学子们啊,都来考吧!
看了卷子的考生、大贤官员们:嗯陛下的字真有特色,考生们加油吧
地下,阿飘们围在一起看着考卷啧啧称奇。
武帝飘断言:“他第五小白既然能出这张卷子,那就说明这写题都是他过了脑子的,甚至他脑子里肯定是有一套标准答案的。”
说完,他好久没出现的死亡视线又看向求定:“他还需要什么人才啊,他自己不就已经全才成这样。”
而你,我的大孙子,这种人才,甚至你还从小就知道他深藏不露,就这样还纵容他没事就在那儿打坐修炼,正事不干。
虽说养个第五小白是最不费钱的诸侯王了,但你怎么做到的,容忍他一身本领,咸鱼这么些年,甚至也不和我告个状!
求定:“……”
我如果不是身体不好死的早了些,我相信我自己要是缺人缺钱了,我小叔叔会给我帮忙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