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49章 新制度
商议之后,今年大晋的朝堂格局骤然变化,所有官职等级统统大变。
以丞相为首,正一品官员分别是丞相(内政)、太尉(军事)、御史大夫(监察),三公不变,还加上司空(水利)和司长(矿产),三公已经变成五公。
司空就是陛下敕封给蜀郡郡守杨珺的官职,管全国水务。考虑到杨珺他的年龄,说不好现在蜀郡的水都没治完就会走,基本上来不了洛阳,百官并不反对他加入进来。
而司长,是盐铁司的最高长官,由原御史大夫朱平担任。
是的,盐务司一下子就变成了盐铁司,虽说现在主要工作的盐都还没在全国铺开呢,但很显然,以后全国的重要矿产资源也是不会允许私人开采买卖。
御史大夫去管重要矿产资源了,姚章这个御史府二把手忽然就走马上任,成了正一品的部门一把手,带领的御史府未来职责是监察大晋上下,上至百官和权贵们违法乱纪,下至地方豪强和官员不做人,都是他们负责监察弹劾的对象。
丞相依旧统领百官,只是下面的九卿,变了,统统变成从一品官员,部门也都变了。
大司农变户部,管全国户籍税收,它只是换了个名字,内容不变。
少府变工部,掌管全国营造工程事项,王归这个现在搞的交通就归到了工部底下,鲁氏子弟的建造处也是划到了工部下面。
王归本来作为上将军也是从一品,现在兼领工部底下交通司正二品的官职,俸禄就按他从一品的来发。
奉常变礼部,掌管国家的礼仪、祭祀、教育等事务,洛阳学宫以后也会是礼部的管辖,原本负责外交的典客府也变成鸿胪寺,归入礼部。
增设吏部,负责全国文职官吏的任免、考课、升降、调动等事务。
廷尉变刑部,掌国家的法律、刑狱审判等事务,。
还有一个增设的农部,部长也是从一品大员,只是现在就一个官职,关于他的内部人员陛下毫无安排。
正二品官职,地方上是新设的九州州牧,中央是六部之下的官员,另有监制所(纸张、书籍、出版)、少府(皇室日常生活)、宗正(宗室)、太史局(天文、历法、气象)。
……
零零总总的官职品级和职责一划分,就从上午一直议到了下午,中间小白还供了份午餐。
现在,大家算是知道陛下为何大张旗鼓选取贤才了,这样多的官职,的确需要大量的官员来补充。
地方上的官员还好说,一些可以让当地主簿之类的吏转正成官,但是中央,很多官职甚至都是空缺的。
这有人员不足的原因,也有小白避免发不出俸禄刻意控制人数的缘故。要不是现在蜀地治水,长安城也在修,计算过后他是真的养不起太多官员,他还能再理出一批官职。
空缺的官职很多都是不着急要的,比如农部上下,比如太史局里的气象局,以及只有一个司空的杨珺。
先把不能缺少的官员都定下来,再慢慢来吧。
至于大砍少府,彻彻底底把皇室财政和国家财政分开,也没啥享受的小白感觉良好。
后面的君主难受那是他们的事情,该分清楚的东西不能混淆。如果连自己的财务问题都解决不了,需要和朝臣吵来吵去伸手要零花钱,那这种皇帝就这样吧。
官员的品级定了,平日的规格制度、官服和车马之类的也都要重新定下。小白没有想把服装颜色定死,但其他有这个想法的人便退了一步,不定颜色,那就定衣服形制和花纹吧,什么身份就该要穿什么样的衣服,用什么样的刺绣。
当然,陛下您除外,您开心就好,随意。
除了这些,小白定的另一条制度,就是趁着这时候官吏之分并不太大,给地方吏也开了一道晋升空间,吏部也会有针对吏员的考核与往上晋升途径,官员们遇上能干的吏员也能往上举荐。
比起社会地位泾渭分明的官和吏,目前小白他们重新定下的制度,吏比之官,礼仪、品级、服装和俸禄仍然有区别,但不会是在地方死水一样不动弹。
九州州牧已经都带着文武属官出发去各州了,新晋的御史大夫姚章庆幸自己去年年底赶了工,把玄雍宫宫女和良家女子们的信息都登记完了,接下来的事情只要三位公主接手就好,他要开始专心忙着整改御史府了。
昭明二年的第一天,百官就开朝会在玄雍宫呆了一整天,然后人手一本日历加一刀纸,作为去年年底没来得及发的新年礼物带回家。
金银玉石贵重,但这些贵重之物可买不到日历和纸张,谁更贵一目了然。
姚章带着这两样东西回到家里,立刻引起轰动,他师弟曹佩带着弟子,姚章夫人带着家里儿孙,所有人挤在他跟前,等着看姚章带回来的好消息。
姚章试图冷脸驱逐:“成何体统,你们的礼仪何在?”
姚章儿孙和曹佩的弟子们瞬间低头后退。
曹佩莞尔:“师兄,你这欺负孩子可不好。”
姚章冷哼一声:“你不觉得你在洛阳这两年,越发没个正形了。”
姚章夫人也冷了脸:“怎么,才过了年,你御史中丞的官威都摆到家里来了?”
姚章立刻气弱:“没有。这不还在门口呢,咱们进去看,进去看。”
然后又放低声音解释道:“我已经是御史大夫了。”
家里人齐齐盯着他。
曹佩倒是有个猜测:“今年开始,盐政一事彻底交给朱公了,师兄你往上提了?”
自己师兄一下子成了朝廷三公之一,还不知道今天朝制大改的曹佩也有些小激动。
大腿嘛,谁会嫌粗呢。
姚章点点头,“进去细说。”
等进去了,他先把这个一刀纸都小心收好,把日历拿出,先给夫人看,夫人拿着日历,把孩子和曹佩弟子们带去外间一起看,给这对师兄弟留下单独的空间。
书房门被关上,姚章再和师弟细细说来今日朝会发生的事情。
他没忍住,抽出一张纸,学着陛下今日画的树状图,把今日定下来的官阶品级都一一写上。
姚章写到一半,曹佩提议:“师兄,你朝会一天太辛苦了,不如我来代笔吧!”
抬头他一眼,姚章都懒得搭这个话茬,继续边写边介绍,曹佩只能大喊可惜听他师兄讲完。
以姚章这个最新的御史大夫为例,他的御史府往下分了三块:大理寺、御史台、督察所。
大理寺会监督审查刑部的司法,还会定期抽查案子看看刑部是否有判例不公的事;御史台监督朝内百官工作,有不对的直接弹劾上奏;督察所则是人手还在招募中,定期安排督察常年在外巡视地方,有鱼肉百姓的诸侯王、地方官和当地大族就上奏处理。
刑部管一国司法,可御史府也能监察刑部,督察朝内朝外百官,六部维持一国运转,御史府督促朝野清明。
其他部门也都是如此,职责划分明确。
诸如未来的洛阳学宫祭酒,已经是礼部管教育的最高官员,同时礼部之内,鸿胪寺负责外交,太常寺负责每年规格最高的那些祭祀,光禄寺负责各种活动的后勤准备工作。
更不要提负责官员考核工作的吏部了。
等到官职树状图介绍完,曹佩陷入沉思。半晌之后,他缓缓吐出一口气,“家国泾渭分明……陛下,乃大德之君。”
从前的三公九卿,九卿里四个都是分别掌管皇室生活、安全、车马出行的,还有一个官宗室。
而现在的正一品从一品的五公六部,都是只为大晋这个国家负责工作的。
为皇帝本人工作的只剩一个少府长官还是正二品,负责皇帝车马的太仆令已经归入少府掌管,郎中令、卫尉这两个负责皇宫安全和皇帝安全官职,也归入太尉之下的军事武官体系。
在曹佩眼里,这是君王以身作则,公开向世人宣告,他作为天子,自己的个人生活都被放在大晋这个国家之下。
天子无私事,但他的私事,可以为大晋天下后退一步。
曹佩看着姚章写下的这些文字,目光灼灼,赞叹道:“公也,德也!”
诸国制度都差别不大,公卿大夫们的工作,不少都是转为君主服务。哪怕诸国纷争时期,最贤明的君主,也做不到君王的事情为国事退让,更不要提当今天子继位以来的简朴作风。
但也可以理解他为什么那么省钱了,毕竟他要做的事情很多,以后要养的官更多,不省省是真的养不起。
曹佩想到这里,忽然变了表情,嗤笑一声,“真是便宜学宫那帮子无礼、无义、无耻之徒了。”
陛下这个官员等级制度,需要的官员数量几乎说是翻了一倍,现有的朝廷官员能力资历够的自然往上升,如同他师兄一般,其他空缺的可不就由新人顶上。
琅琊学派和鲁氏子弟肉眼可见,基本上一个太史局,一个工部,位置稳妥,左右他们现在的领头人物也和曹佩关系不错,几家祖上没什么深仇大恨,看他们稳定下来,曹佩也就小小眼红一下,不会有太大的情绪波动。
毕竟他们溧阳学派的大人物,他曹佩的师兄姚章,都是五公之一了,监察全国的人物了呢!
但是其他学派,比如祖师爷都拜师他们溧阳学派的奇水学派,这种野蛮学派被陛下选上做官,曹佩真的不爽。
还有那些洛阳学宫里个性狂妄的,嘴比较毒的,有一个算一个,都在曹佩眼里是上不了台面的。
“你着急什么,”姚章拿起纸,欣赏自己的字,虽然不如陛下写的,但也遒劲有力,“陛下圣明,必不会让蝇营狗苟之辈混入朝堂。
没有合适的,陛下宁可找老臣子一人身兼数职,也不会将就。”
看看他的前上司朱平,之前人家还是御史大夫呢,手头事也不少,年纪也不小,不一样被塞了盐务司,忙得脚不沾地。
兼职行为并不会惹百官反感,这代表陛下对官员们的高要求,和对现有臣子们能力信任。
都这么缺人了,陛下都不提拔新人,新人应该反思一下自己是不是能力不够,或者为什么能力够了却没让陛下看见。
“你带着周沐他们,在洛阳学宫好好修书。”姚章语重心长嘱咐道。
“什么人,有什么才华,做了多少事情,陛下心中都有数。等到长安建成,空缺的官员也都该补上了……”
洛阳这里发生大的朝政改动,百官们如何改变、适应,暂且不提,但拿着日历的官员,成功引起那些家中没有在朝官员了的权贵们的重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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小白:该弄一些我熟悉的官职了。反正我也体验不到任何享受,砍了,都砍了!
曹佩等一众人员:圣贤在世,仁德无双,感谢天道送的大礼包。
阿飘们:不是,你这偌大一个国家,你就真的一点后路都不给自己留吗,你万一以后要享受呢,现在把自己架这么高,以后你好意思懈怠吗?
武帝疑惑:我确定我从小没给他什么好享受啊,也没苛待他,他到底怎么能道德高成这样,我都做不到自己个人意志排在国家之下,君王的威严岂容践踏。
如果这就是仙人的话,你们仙人确实智慧超群,品性高洁,我等凡人就看看吧。
未来被百官又拿圣天子做例子劝诫的皇帝们:好烦啊,他第五小白能不能享受享受,他不享受,我们这些人怎么好意思开口
贵族出身的皇帝们:我做贵族的时候还能放肆享受,做皇帝了反而日子过得差了,长安的宫殿基本能住的后妃就那么几个,来长安只能一心办公,但是去洛阳就会被骂爱享受,太憋屈了
底层出身的皇帝们:他第五小白出生就是皇帝幼子,还有个好侄儿,不用斗就天降皇位,什么好东西都享受过,没意思了宁愿自己苦修,我们不是啊,我们就要享受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