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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94章 处置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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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来到平邑县的第二天,暂时又无所事事的小白在屋顶打坐,让自己冷静一下头脑。

    平邑县和蓟州不一样,这里都是真正的燕人,而且在最开始设计的时候,就已经让武帝提前设置好了前置力量。

    原本当权新贵族,落寞旧贵族还有燕王,是可以在燕地形成一个稍微正向的循环,只是显然,武帝把他的六子想的太正常了,偏偏第五潜鱼就是个极小概率人物。

    武阳郡的燕地新贵势力和蓟州燕王那边不能说是上下沆瀣一气,但对治下百姓做的事情也确实站在统一立场,只管搜刮。

    第一次尝试皇帝这个职业,满打满算三个月试用期都没过的小白现在陷入了一种纠结之中。

    老家发展阶段还不够高,有贫富悬殊,但对普通人、穷人都会有一定的兜底;修仙界就更不用说了,已经是个完美到小白都觉得那就是老家未来的发展方向。

    两个世界里,他都活的比较单纯,在老家从出生一直就学习,都没工作呢,就去修仙界再继续学习,本质上他一直都在一个和平友好的社会环境里,对真正的战争和贫困,他都是听过没见过的状态。

    但是晋不一样。

    这里是有着和老家同样文明源头,发展脉络不太一样,却也仍然能找到不少相似之处的地方,让他陌生又熟悉。

    他在宫廷之中,感受到这里等级严明的社会秩序;从宫廷出来,看到的又是上无片瓦遮身,下无立锥之地,整日劳作,真正吃不饱又穿不暖的百姓。

    甚至小白的“百姓”都和这个时代的“百姓”不一样,在这个时代“百姓”是对贵族的统称,小白定义里的“百姓”,是没有姓的。蓟州那些百姓,也都是因为小白赐姓,才第一次有了属于他们自己的姓。

    目前看到大晋的一切,都是符合小白自己记忆中的历史发展进程,但他的内心又抗拒这个阶段的历史,潜意识里不喜欢这样的世界。

    不喜欢的不是那些面黄肌瘦的晋人,而是这个不符合他心目中普通人生存方式的世界。

    小白知道自己陷入了一个不太好的牛角尖里,他试图逃避过,有想自己根本不是这个世界的人,没有必要为他们这么投入,完成天道给的任务,做个史书上不要太差劲的皇帝就可以了。

    只是出了洛京,看见更多的刘芍,河套、燕地的百姓,他又没有办法去做到忽视。

    他又能为这些百姓做到什么呢?

    他医术平平,挽留不住求定;已有的学识做不成当世神农,瞬间提升基础生产力;勉强能够做的,也就是按照回忆改进一些工具,处理一些政务,制定一些法令和特殊通道,少让他们受一些压迫。

    以平邑县为例,他这次,可以把这些官员吏员全都换掉,但也只是把这些新贵族又换成了燕国旧贵族,本质上是上层阶级内部的流动,不是整个社会的流动。

    想要达成他想要的目标,他脑子已经有了一个粗浅的计划,一个不是一年两年可以完成的漫长计划。

    出来找皇帝的姚章根据提醒,一抬头,看见了屋顶上盘腿打坐的小白。

    姚章行了一礼,说:“陛下,武阳郡事了,明年洛京也要再派官员过来了。”

    平邑县的事比蓟州还要顺利很多,因为这里的前燕旧贵族们被新贵打压久了,早就等着一个反扑的机会了。

    这时候有机会能彻底弄掉钱、余两家,他们都十分配合,各种两家罪状纷纷递上,隐匿起来的人口田地他们也一一帮着找出来,积极地不行。

    只是越是这样,放任他们自己行动的姚章和小白也看的愈发清楚,这些同气连枝的前燕旧贵族的态度也都从前面的唏嘘同情,立刻变做警惕。

    他们是来清除武阳郡已经开始有苗头,干着损晋肥己的地方势力,新贵们倒下了,秩序不能太动乱,但也不是就让旧势力全然接纳了这些新贵的势力,成了新的新贵。

    小白的想法同姚章一样:“人员的选取,姚卿回了洛京就和丞相、御史大夫他们细细商量吧。”

    他又问道:“走之前,把武阳郡一拆为二,元城、观城、马陵三县划出来,与蓟州的宝城、无终二县并入一起,另置北平郡,姚卿觉得如何?”

    姚章想了想,觉得可行,燕地只拆分为两个郡还是太大了,无论是已经管着蓟州的渔阳前齐人,还是即将能摸到一点武阳郡权力的前燕人,姚卿这个晋人都是不喜的。

    只是他也知道现在是什么情况,先把燕地事情解决才更要紧。

    看着屋顶上的君王,姚卿又想起了他自从来到燕地后,就听到、看到的那一条条出自天子手里的政令,一时冲动,问:“陛下,可是想做名留青史,比肩尧舜的仁德之君?”

    “孤没有那样大的志向。”小白当然没有这种理想。

    “这神州大地都是晋人,他们整日辛勤劳作供养君主,不应该过着那样的日子。”

    供养君主吗?供养贵族官员。只是这话他没法和姚章说,暂且换成了君主。

    他想的,是百姓的劳动成果没道理那么被拿走那么多,而委婉的说话方式,却让姚卿这个溧阳学派的坚定拥趸眼前一亮。

    百姓供养的君王,自然也该好好治理国家,回馈百姓,君王、贵族、平民,所有人都各司其职,这就是他们溧阳学派的政治理念。

    他之前只是从皇帝的行为里面揣测出他的动机,现在亲耳听见皇帝对自家学派的认可,他简直都要高兴疯了。

    “陛下贤明,怀柔远人之心,体察万民之苦,臣坚信,有陛下在,定能使我大晋繁荣昌盛!”

    陛下,请相信自己,您真的是百年难得一见,我们溧阳学派的天选明君!

    对,差点姚章都要忘了,他真的是天选,那就谢谢上天。

    小白低头换了个话题:“姚卿,关于平邑县土地记录的事,还需你多费心。”

    “臣明白。”

    平邑县的地比较麻烦, 光是县里匿户具体数量都不清楚呢,但同时县令和大户联合起来平等的压榨他们往下所有人。把钱、余两家拔除干净了,他们两家大量的匿田放出来,足够分给平邑县的人,还有得多。

    而这多出来的无主田地,单个的庶民没有余力耕种,但就算空着,也不可能再分给燕国旧贵族们。

    小白他们做的事情,在武阳郡其他七个县同步进行,只不过其他县具体情况不太一样。

    有些新贵族和旧贵族处的很好,一起愉快的对下搜刮,有些地方没有平邑县这么狠,不管新旧都是小贵族,穷地方人也穷,搜刮程度有限,总不能真把人给弄死了,整体做的没有平邑县那么混账。

    没那么混账也不代表清白,匿税匿户匿田的事就是程度比平邑县轻点而已,全都要处理。

    魏城,郡守府。

    以武阳郡守栗开为首,七个县令和郡守府内人员此刻脸上都是止不住的惊慌失措。

    他们只是从蓟州回来后聚在一起商讨事宜,结果人还没散,就被王归带着兵围住了郡守府。

    这些官员都是只管地方治理,没有兵权的,况且王归什么身份,守城将领当然是听王归的话。郡守府能调动的只有一些差役,无法和王归手里的正经军队比。

    当王归的士兵进来的时候,他们只觉得奇怪,当王归把他们都围在郡守府的大堂里时,栗开也稳住他们让大家别慌。当王归直奔书房去寻找郡守府的公文时,大家都开始慌张了。

    账是假账没错,但抓几个差役、吏员用刑一审就能审的出来,直接拿着这个账去往下核对同样能查出不对劲,重点在于为什么王归突然就围住了他们要查账?

    王归是除了太尉以外,车骑将军这个职位上唯一一个不到四十的人,品级之高只有皇帝才能指挥得动,那皇帝是要做什么?

    想起蓟州那些全部被关起来待审的官员,魏城的这些人终于开始慌张了。

    有人谩骂出声。

    他们当然不是后悔自己不该做什么事情,但是在痛骂燕王,但凡他不要造反,或者造反的彻底顺畅一些,他们这些人不说混个功劳,也能继续在燕地好好待着,哪里落得到现在这个下场。

    都是第五潜鱼你个废物不干人事!

    他们就这么被王归关在郡守府大堂里,每日会有人来送一餐饭,有生理问题就被两个士兵带着去一个小隔间解决,看管的很是严格。

    大概三天过去了,他们都是这么被关着,怎么去问话,那些胡人士兵都是听不懂也不知道,偶尔碰上了晋人士兵,他们怎么开口让给王归递个消息都不给。

    就这么被强制隔离了好些天,能够出来的时候,他们直接就被分批关进了魏城牢狱,他们个别家人也被带到了这里,由姚章主持审问。

    几天的软禁生活,已经让这些安逸太久的人磨了层皮,御史中丞亲自审问,更是一个他们要被追究的信号。

    即使之前众人有说好一切罪责都往燕王头上赖,但是他们没有办法解释千万百姓承认的田地产量,统一不了差役们的口径,证词漏洞百出。

    个别情节严重的家人也在,为了保全其他家族成员,开始有人扛不住说了实话。

    姚章这个专业人士和属官审案,这些罪人的一切行为在他眼里只当垂死前的挣扎,但听到这些人都这个地步了还不忘往燕王头上赖,姚章都气笑了。

    他心想,燕王要是能收到他们手里那么多税,那还算是他有本事,问题是姚章在蓟州的时候把蓟州与燕王宫的人都审了个遍,燕王那才收了他们多少供养,说是看他们脸色才能得的多点也不为过。

    想到这里,他也不由得骂了起来,怎么这种货色能是武帝的儿子?

    已经被分开的武阳郡和北平郡郡守暂时没有人选,等着回洛京就安排。

    下面七个县里,两个县选了当前还算合适的旧燕贵族做县令,一个县令是王归手下将领,一个县令是小白扈从里那个会说蓟州话的高辙。

    剩下三个县都由本地将领暂时接管,现在是冬天,事情也少,回去以后即刻安排新的官员赶在春耕前到来就行。

    断断续续在武阳郡又待了快半个月,他们总算把这里的田地数量和真实人口都统计出来。

    蓟州三十多万人口,武阳郡面上只有二十八万,但实际上有三十五万人口,田地则是比人口的事情又要复杂一点。

    有些田是算在账上的但主人不对,有些田是田地等级故意混淆,有些田是面积往小了去约,还有些田是压根没有账面数据。

    比起蓟州,整理清楚这里的土地人口要难得多,在有人手帮衬的前提下都已经让大家累得够呛,除了不懂晋话又不能乱跑只负责护卫皇帝的胡人,其他人都整日忙得焦头烂额。

    好在他们的辛苦总算是有把事情都处理完的时候,在十二月二十一这一天,他们也总算要启程回洛京了。

    出发洛京前,小白又去了一趟蓟州,把杨颂他们不好处理的罪人第五潜鱼的尸体给安排掉,燕王宫前火化掉免得传病。

    不过骨灰他没扬,还是让人浅浅挖个坑埋了一下,碑就不立了。

    谁也没想到,这么个小土包都没有的坑,填上以后没人刨骨灰,但以后每天都会有人来踩,日积月累之下,一个小平地也被故意踩的块凹陷成一口锅,以至于千百年后,这里的称呼从燕王坟、燕王坑变成了燕王锅。

    现在的人只是想把第五潜鱼骨灰都踩没了,这对燕王恨之入骨的仇恨,传着传着,成了古代劳动人民对剥削阶级痛恨到恨不得用一口锅煮了它,为此把他最后埋骨灰的坟也给踩成一口锅,让他到了地下永远都在锅里煎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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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大晋百科:燕王锅,又名燕王坟、燕王坑,引发燕地之变的晋朝燕王葬骨灰之地,从平地到凹地,被踩踏、挖掘,代表了古代劳动人民对剥削阶级的痛恨。

    小剧场

    小白:废物!

    潜鱼:(咬牙)骂回去

    洛京官员将领们:废物!

    潜鱼:你们算老几!

    太子、武帝、求定:废物!

    潜鱼(愤怒心虚不敢说话)

    武阳郡官员们:废物!

    潜鱼:(不敢置信)你们tmd怎么有脸骂我!?

    而看到自己也没有墓室,没有棺椁,连个草席都没有,直接就被挫骨扬灰了后,第五潜鱼安静如鸡,再看小白,一句话都不敢骂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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