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章 巨大的落差
三天的课程,在讲课和实践中其实过的很快,陈师父的针灸理法也只寥寥数句,穿插着一些基础的中医学理论知识,简单的一些经络呀,人体与宇宙的关系呀,等等等等。剩下的用陈师父的话说,就是放空身心,用空杯的心态全然接受,并在回去后多多练习。
似乎每个人都能接受这个称呼,热情的叫着师父。阳和却是一句也没有说出口。
虽然通过这几天见他给学员扎针,去义诊的时候给病人扎针,其实阳和心里已经觉得这位师父有两把刷子,加之又是位年纪轻轻的大夫,阳和内心里还是有不小的抵触。师父两个字,一直也没有说出口。
转眼间到了分别的日子,陈师父在分别宴上点评这次学习的成果。陈师父依旧自然和气,标志性的眼睛眯着带着笑意,说:“有些人是比较通透的,对感比较敏感,能很快的感受到对方的身体状态。有这么三个人吧,是你们当中学习的比较好的,悟性也高。”他指着米蕊说,“比如米蕊,第一天扎针就有很强烈的感觉,感觉到身体麻了是吧,这是身体完全放松的表现,我记得那天她姐姐也感觉到了。”米蕊说,但是我什么也感觉不到呀。陈师父笑笑说:“你不需要感觉到别人,你按你心意扎就行。你是这一群人里悟性最好的,也是最通透的,资质最好的。”米蕊掩饰不住笑意,本来是凑凑热闹的,谁能想到却成了优等生。阳和期待着陈师父下一个能点到自己,她认为自己一开始能感觉到米蕊的身体状态,也在第一天实践扎针的时候呼吸状态有很明显的变化和感觉,自信的觉得自己无论如何是三个其中之一。
“然后就是辛欣,”是那个在群里发上课消息的大姐,陈师父说:“她接触的我比较早,对针法领悟的也比较多。”辛欣沉稳内敛的保持着微笑。没有过多点评,陈师父又转向阳和旁边的安燕,“安燕第二天也是有一些感觉是吧?”安燕本来很羡慕的听着,见陈师父最后点了自己,眼里透出了不可思议。她慌忙点了点头,有些不相信自己居然表现的这么好。“安燕还需要多多努力,你比他们两个要差一些,不过已经很不错了,能让自己的心情平静下来,很快感到对方一些状态。”
阳和这顿饭后半截吃的是索然无味,笑容有些僵,自己都觉得不自然起来。米蕊和安燕还沉浸在被老师表扬的兴奋中,互相交流着想法。其他人有所谓无所谓的,阳和已经没心思去观察了,饭局什么时候散的,怎么回的宾馆,阳和也没有多少印象了,她只是极力控制自己,做好表情管理,尽量不要太失态。
来的时候期待太高了,对自己的预设和现实的落差便有些太大。三个人一同出来,还是自己组的局,结果,其他两个人都有资质的有资质,进步快的进步快,全被陈师父点名表扬,只有自己看似积极主动却没有任何收获。阳和不由得多了些许落寞和不甘。她觉得自己虽比不上米蕊聪明一学就会,起码脑子还算伶俐,怎么就没学成好的那一批呢?
不管学习的结果如何,三个人还是依照计划去了西湖。安燕因为有工作,一个人去西湖打了个卡便匆匆赶车走了,留下米蕊和阳和两个人搭档,自然轻车熟路,很快在西湖边上找了个宾馆住下。
上午逛了附近的雷峰塔,下午两个人又扫了小黄车骑着去逛了西湖,西湖毕竟是著名的旅游景点,虽然很富有生活气息,却也是人来人往。两个人觉得人多又商议着去看夜景。夜里十一点多,两个人夜游西湖结束,在西湖不远的小街上找了一家小面店,点了两瓶啤酒,一盘小凉菜,几串羊肉串,米蕊要了一个爆辣的砂锅米线,阳和要了一份中辣的两掺。阳和一声不吭的倒了一杯啤酒一饮而尽。
米蕊说:“其实你也不错了。不用这么郁闷。”“我没有呀,我挺好的。”阳和勉强扯出个笑脸。米蕊说:“你不用勉强啦,我都看出来了,你白天都不太高兴了。你看这学习不就跟爬山一样吗。只不过,有的人是走路,有的人是骑摩托车,还有开车坐飞机的呢。不都一样到终点吗?坐飞机确实快,但是也危险,坐飞机也肯定看不到走路的人看到的风景。”
米蕊开导人总是能说到点子上,阳和眼睛前的世界仿佛亮了一层,送到嘴里的花生米似乎也有了点滋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