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38章 虐缘
张霞生病两个多月后终于能坐起来了，虽然还需要苏妙扶着，但比她一直躺在床上的日子好受多了。
能坐起来后，一日三餐也不需要苏妙喂了，自己就能慢慢吃。
晚上医生会开一些助眠的药给她，她偶尔也能睡几个钟，但是睡眠质量还是很差。
因为休息不好，加上身体的各种病痛，让她感觉到了什么叫生不如死，自己遭罪，家人也跟着遭罪。
看到张霞病情有好转，苏妙心里也好受了很多。她每天带张霞到康复大厅做理疗。
医生建议张霞慢慢学站立，等站得稳了，力量达到了，才能开始学走路。
苏妙也很关心赛琴那边的情况，还好一切慢慢步入正轨，赛琴说生意还算稳定，照这个形势干个一年半载，她们应该很快就能脱贫了。
这天赛琴刚收摊回去，就接到了白恒的电话，白恒就是孩子她爹，一个不负责任的男人。
赛琴没好气的接了起来：“找我干嘛？”
“哟，我怎么也是孩子她爹，找你还不行？”
“说吧，你找我干嘛？”
“最近手头紧，给我点钱。”
“白恒，你太不要脸了吧，孩子出生后你一分钱没给，现在还好意思问我要钱？”
“你这不是自己当老板了嘛，怎么会没钱？”
“你怎么知道的。”
“你妈说的。”
“告诉你，没有就是没有，你给我滚远点。”
赛琴气冲冲的挂了电话。
她打通家里的电话，跟她妈聊天后才知道原来白恒前几天又去看了宝宝，她妈不小心说漏了嘴，白恒才知道她在摆摊创业。
赛琴说要看一下宝宝，她妈就把镜头对准了宝宝，赛琴看到小言手臂上有一个地方很红，就问她妈怎么回事。
她妈说大概是蚊子咬的，赛琴说不可能，蚊子哪能咬那么一大块，铁定是白恒干的。
赛琴记得有一次白恒来看宝宝，说要带出去玩，结果他自己却私底下捏打宝宝。
白恒打心底不喜欢小言，毕竟他之前和赛琴恋爱时家里人都不同意，他们嫌弃赛琴有糖尿病。
后来赛琴怀孕了，白恒害怕孩子生下来不健康，要求打掉，但赛琴怕自己以后再也怀不上了，所以执意生下小孩。
白恒偶尔会装装样子来看宝宝，有时心情不好，他就拿小孩来泄愤，捏她胳膊、大腿，有时还骂小孩是傻瓜、笨蛋。
自从知道小孩智商有问题后，白恒更加不喜欢小言了，有时候还会拍她脑袋，骂她拖累自己。
自从和赛琴分手之后，白恒继续游走在不同的女人之间。
刚开始还好，但到后面，别人知道他未婚有个女儿，就都离他远远的了。
也许带小孩是真累，尤其还是个智商有问题的小孩，赛琴她妈已经很不耐烦了。
“我说琴儿，等你賺到钱了，早点把小言带到你那里吧，我实在没法帮你看了。啥也不会说，拉屎拉尿搞得到处都是，这尿不湿根本戒不了。”
“妈，你再给我点时间，等我稳定下来了，我就带她来市里。”
赛琴心里清楚，这年头，男人靠不住，亲妈也别指望，只能靠自己。
说真的，自从知道小言智商有问题后，赛琴也嫌弃过。
有一次她把小言带到荒郊野外，然后把小言扔到半路，然后自己头也不回的走了。
小言当时因为害怕哭得很大声，赛琴边走边抹眼泪，她甚至加快了脚步。
直到小孩哭声慢慢变小，她才敢回头看一眼，结果啥也看不到了。
这时她开始恐慌、懊恼、悔恨…她自认为自己是个善良的人，不过在现实面前，原来她也可以冷酷到底。
也许是因为仅存的那点良知，赛琴便回头去找小孩，结果发现她坐在一片草丛里扒东西吃。
看着小言那双天真无邪的眼睛，赛琴的眼泪瞬间决堤了，我带她来这世上干嘛？受尽苦难，然后再无声离去吗？
她有什么错，小孩又有什么错，为什么要承受这一切？？！
人这一辈子来到这个世界上都是有使命的，就是担起自己的责任和义务。等完成了这一切，才算功德圆满，才能享受世间的美好。
赛琴把小言带回了家，之后再也没想过抛弃小言的事情。
季南一段时间没去看望敏馨了，他便抽空去了趟精神病院。
他给敏馨买了不少好吃的，尤其敏馨当时特别喜欢吃的糯米糕。
因为长期服用药物，敏馨身体已经明显发胖，眼神呆滞，反应也有点迟钝。
她目前至少是清醒的，也认得出季南，只是她那双眼睛再也没有光了。
在接待室里，敏馨和季南面对面坐着，季南笑着问她：“怎么样，好吃吗？”
敏馨点头。
“那就多吃点，下次还给你带。”
季南看着敏馨，内心有说不出的痛楚，如果敏馨当初没有认识他，或许现在正过着幸福的生活，可惜一切都回不到过去了。
敏馨忽然问：“那你最近好吗？”
季南点头。
“什么时候谈女朋友？”
“不知道。”
“找个漂亮的，我要吃糖。”敏馨傻笑着说。
“嗯，到时给你带很多糖果。”
“好，要很多很多的。”
其实敏馨也不是一直不清醒，但此刻她是清醒的，她知道自己没有机会了，无论是人生还是爱情，已经没有重来。
她这一辈子，现在只要别人给她一颗糖，尝尝甜蜜的味道就足够了。
这些年，敏馨进出精神病院已经很多次了。每次出院她都以为她好了，然后就拒绝吃药，结果没多久又犯病了，只能又住进来。
她很渴望外面的世界，可是她出不去了。她一出去就忍不住要拿刀拿棍，她觉得全世界的人都想害她，她的耳边总是有各种各样的人跟她聊天。
他们让她做这做那，他们会因为一些事对她破口大骂，会说服她去做她不想做的事情。
犯病的时候，她忍受不了一切，就会对着空气各种骂，她觉得她在保护自己。
“我弟弟，怎样？”
敏馨这时记得了她弟弟。
“放心，我会照顾好他的。”
敏馨感激的点了点头。
探视时间很快到了，季南便离开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