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4章 意想不到
周秣在酒店里小憩了一会儿，昨晚可能是水土不服的原因，他没怎么睡好，今早又起来忙前忙后地跑了许多地方，中午还遇见了一个小插曲，今天一上午就碰到了这么多烦心事，让他隐隐感觉下午的饭局不会太顺利。
回到酒店，周秣就立刻爬上了床。
他拿起手机看了几遍，发现许阮竹就昨天下午就给他打了一个电话，之后就没有再找过他，连一则短信都没有。
难得见许阮竹这么听话。周秣在心里想，随后便沉沉的睡了过去。
一直到客房服务的人敲门，周秣才缓缓睁开了眼睛，此时窗外的天色已经渐渐有些昏了，他从床上爬起来，穿好鞋子，发现自己的外套被整齐地叠在沙发上。
咦，自己什么时候把外套放在那里的？
来不及想那么多，周秣拿起公文包就离开了房间，跟银行的人约的是七点钟，这会儿已经六点了，现在出发时间应该刚刚好。
白朵将饭店约在了h市口碑第一的百年饭店，距离周秣住的酒店不过十公里，今天在来的路上罕见的没有堵车，所以周秣比预定的时间早了一些到达了饭店。
服务员将周秣引至已经预定好的包房里，房间里，桌上赫然摆着一瓶昂贵的白酒。
不用问，这肯定是银行的人准备的。周秣想，银行的人做事真是八面玲珑、面面俱到。
过了一会儿，门外响起了一阵哄闹声，不用想，一定是王行长一行人，周秣走到门口打开门，准备迎接。
王行长身高不高，身材有些臃肿，但是看上去年纪不大，一脸春风得意的笑，身边簇拥着一群文员朝着房间走来。
周秣站在门口，摆出一副热情的样子上前去与他握手。
“王行长，我是万灵公司的员工，非常感谢您今天能赏脸来一起吃饭。”周秣拿出微笑。
王行长带着赞赏的眼神打量了一番周秣，随后伸出手去：“贵公司真是人才辈出啊。”
几番寒暄下，一行人入座，服务员打开门开始上菜。
早就听过这个王行长这人特别爱喝酒，待到所有人都坐好了之后，周秣恭谨地站起身，手中拿着小巧的白酒杯。
“王行长，非常感谢您能赏脸来参加今天的饭局，我先干了。”
随后，一杯热酒下肚。
周秣感觉喉咙像是被火灼烧住一般，他强忍住那股不适，微笑着喝完然后坐下来。
王行长看见周秣如此有诚意，原本想要刁难一下他的心思变淡了。
“好酒量。”王行长咯咯地笑着夸赞道：“你比你们老板有魄力。”
听到他这么说，饭桌上的其他人也纷纷站起来打圈敬酒。
“过奖了，本来这次的事情就是我们公司做的不够好，理应是我向您赔罪。”周秣迅速往自己的杯子里倒满了酒，对着一桌子的人就喝完了。
王行长眯起眼睛，若有所思地看着正在喝酒的周秣。
虽然自己更喜欢瘦小的年轻孩子，但此时周秣双脸微红，穿着一身白衬衫，坐在他旁边总能隐隐约约能看见他脑后至脖颈的纤细处。
“你叫什么名字？”王行长向着周秣端起酒杯问。
“我叫周秣。”周秣弯弯腰，双手捧着酒杯与对方的酒杯相碰。
“好名字。”王行长对他很是满意，双眼透露着喜欢。
长年混迹在他身边的那群人一下就精准地捕捉到了这个信号，原本只是在附和的人一下子全部顺着王行长的话往下说，边说还边劝着酒。
虽然都是些叫不出名字的，但毕竟是王行长带过来的银行里的人，在这种商务局里面，也不好随随便便得罪他们，想到包里还未签字的合约，周秣咬咬牙，一杯接着一杯下肚。
酒过三巡之后，饶是周秣的酒量再好，此时也有些支撑不住，原本是想灌醉他的那些人此时已经醉的醉、吐的吐。
周秣虽然有些头晕，但是时刻没有忘记正事。
他从包里拿出那叠文件递到王行长面前，随后将钢笔扭开，送到他手里。
“王行长，如果没什么问题的话，咱们今天速战速决，把合同签了，免得我再叨扰您。”
王行长眯起眼睛，一只手拿着钢笔，一只手却在桌子底下试探性地摸了摸周秣的腿。
“合同没什么问题，但你今天喝倒了我这么多同僚。”王行长一边说还一边指了一下桌子上早已喝大的一个人：“这要是传出去，别人还不得说我们银行是酒桌上的软脚虾吗。”
周秣此时很庆幸自己穿着长西裤，感受不到那双胖手的茧子。
强压住心中不适和怒火，周秣反过去握住王行长的手。
“只要您签字，别的都好说不是吗？”
周秣的眼睛原本就非常漂亮，黝黑中带着一些褐色的光泽，在太阳底下看就像是波罗的海下的海草一样，忽闪忽亮，笑起来的时候闪闪发光，让人觉得，明知那是无底洞，却还是甘之如饴地踏进去。
王行长看着他的眼睛，又瞧了瞧他握在自己手背上的手，鬼使神差地在那份合同上签下了自己的名字。
“只签字不盖公章吗？”周秣看着他问。
“阿德，把公章拿来。”王行长叫了坐在桌边的一个人的名字。
那个人从包里拿出暗红色的公章，走到王行长身旁，不放心地问了一句：“不再想想了吗，行长。”
周秣打断他：“不愿意就算了。”
随后他作势要离开。
看着他起身拿包的样子，王行长没来得及想那么多，一把将章盖在了合同上。
“盖好了，坐下吧。”他拿着合同跟周秣说。
周秣重新坐下来，从他手里接过合同，在仔细确认没问题之后将合同放进了包里。
只要合同签完，眼前的这个人就没什么用了，周秣收起笑容，快速缩回手，心中盘算着找个合适的理由离开这里，但是就这样走，应该不会这么顺利。
周秣还在思考的时候，包间的门又一次被打开了。
“王行长，好久不见呐。”
宋旷穿着一身被熨的一丝不苟的正装出现在门口，他双手插兜，脸上洋溢着自傲和讥笑。
“宋旷？”原本还在坐着的王行长在看见宋旷的那瞬间迅速起身，疑惑地看着他：“你找我干什么？”
宋旷扯过一把椅子坐下来：“别紧张，我今天来给你送个礼物。”
他拍拍手，一个人影出现在门口。
周秣瞪大眼睛，不可思议地看着进来的那个人，在迅速理解了场面之后，他愤怒地看向翘着二郎腿的宋旷。
宋旷当然感受到了周秣的视线，他轻笑了一声，随后对门口的人说。
“小凡，进来给我们的周设计师打个招呼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