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我不是特工
“你确定他们约在这个公园？”
“你不放心我？怀疑我的情报能力？”
“不是，咱俩真的要打扮的像特工一样跟踪他们吗？”
“那不然你就要眼睁睁看着周秣和张漠雨卿卿我我吗？”
大树树荫下，有两个人影正在悄声商量着什么，一位大叔骑着电动车从他们面前经过时停了下来。
“李莉，你这女娃在这儿干啥呢？”大叔不解地问，他看着眼前两个戴着黑帽子穿着黑衣服和黑墨镜的学生疑惑：现在的学生都流行这样穿？
李莉认出说话的人是她爸工厂里的工人，她连忙取下墨镜，连连对着他说：“王叔，我们学校要求我们做分组作业，今天太阳太大了，我们就随便装扮一下，您可千万别跟我爸妈告状。”
大叔咯咯地笑了一声，两人寒暄几句之后便离开了。
许阮竹忍无可忍地拉过李莉的胳膊：“你在搞什么鬼？”
“帮你守护爱情。”李莉瞪着她无辜的大眼睛。
“什么狗屁话。”许阮竹转过身去，今天一大早他就接到了李莉打来的电话，说有十万火急的事情找他商量，结果就被拖到了这个公园里面来。
“你根本不懂什么叫主动，真是个榆木脑袋。”李莉拍了拍他的肩：“我第一次看见张漠雨单独找别人出来，虽然班上那些男生跟他关系很好，但他们从来没有像这样两个人单独出来，依我看，你怕是要有情敌了。”
“放屁。”听到情敌这个词，许阮竹有些来气：“那张漠雨哪里比得上我？你凭心而论，他有我帅吗？”
李莉翻了个白眼：“半斤八两、大差不差。”
许阮竹刚想反驳回去，就看见周秣从公园大门走了进来，他连忙往地下一蹲。
自从他知道自己有可能喜欢周秣之后，他就有些害怕看见周秣，自己也不知道在心虚些什么。
周秣站在一棵大树下，他今天就穿了一件简单的t恤和牛仔裤，因为毒辣的太阳，他的脸上不断有汗珠滴落下来。
“这该死的张漠雨，约了别人自己却迟到了，算什么男人？”许阮竹在远处的草丛堆里低语咒骂着，如果不是因为怕冲出去吓到周秣，他恨不得拿着手帕去给周秣擦汗。
“你别吃醋了，小不忍何以成大谋？”李莉拉住许阮竹的衣服，示意他不要冲动。
就在他们拌嘴之际，张漠雨行色匆匆地赶过来。
“抱歉，周秣，等了很久吧。”张漠雨喘着气，看得出来他应该是全速跑过来的。
“没有，我刚到。”周秣笑了笑。
“他笑的那么灿烂干什么？！”许阮竹在一旁看得心都跳出嗓子眼了，在李莉的眼中，他就是一只炸毛的拉布拉多。
“你小声点，祖宗。”李莉也在一旁急的不行，生怕他们被发现了。
好像听到有什么声音，周秣往周边的草丛望了一眼，但是又没发现什么异常，又将视线收了回来。
“今天可能去不了我家了，家里忽然来了客人。”张漠雨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本来还特意邀请了你给我补习来着。”
周秣倒也不生气，只是温柔地说：“你带卷子出来了吗？”
张漠雨点点头，随后从包里拿出了那张分数为12的数学卷子，脸上还有些窘迫。
周秣大概扫描了一下，随后蹲下来拿出笔开始在试卷上涂改着。
“要不我们找个坐的地方吧，去咖啡馆怎么样？我请客。”张漠雨说。
还没等周秣答应，张漠雨就牵着他的手开始往外走。
“牵手了牵手了！”李莉激动的拍打着许阮竹的胳膊，语气里满是兴奋和激动。
许阮竹看着他们牵手的场景，心中似有一块大石头压着一般，喘不上气来，面对李莉的话语，他没搭理，只是低着头看着他们。
“走走走，跟上。”李莉催促着许阮竹，随手递给了他一副安全头盔。
张漠雨选了一个很安静的咖啡厅，那里没什么人，店里放着岩井俊二的轻音乐。
“你喝什么咖啡？”张漠雨问。
“我没喝过咖啡，你帮我点吧。”周秣没有看菜单。
“两杯黑咖，谢谢。”
两个人没有说话，周秣淡淡地望向窗外，心里不知道在想些什么。
“你从开学就是这样。”张漠雨漫不经心地说：“从我知道你开始，你就一直是学习小天才，上课的时候喜欢望窗外，下课了喜欢假装睡觉，放学了直接消失。”
周秣怔怔地没有说话，他一直以为自己是班级里的透明人，是不被人在乎的尾扣，他说话或者不说话都没有人会在意。
“我观察过你，你总是喜欢在幽暗的角落自己呆着做题。”张漠雨直勾勾地盯着周秣：“哦，对了，你的装睡技巧实在是太差了。别人好像总能一眼就能看穿你的小心思。”
被别人揭开面具的滋味可不好受，周秣回过头来：“你跟我说这些有什么意思。”
张漠雨连忙摆手：“我没别的意思，只是想和你交个朋友，顺便让你帮我复习功课。”
周秣倒是不怀疑他的说辞，转手为他批改起了试卷。
“你是不是很讨厌我？”张漠雨撑着头趴在桌子上问。
周秣没有抬头：“谈不上讨厌。”
“可是你却很喜欢许阮竹。”张漠雨笑着问。
“？”周秣抬起头来看着对方，眼神里隐藏着不可明说的情绪。
“我不明白你的意思。”周秣的语气有些忐忑。
“明明许阮竹也是那种能够看穿你小心思的人，但是我感觉你对他一点都不讨厌呢。”张漠雨说。
“他比起你笨多了。”周秣又低下头来。
“我能不能理解为你不想和我谈论他。”
“你可以随便理解，我都行。”周秣只是专注于改错：“这么简单的方程式你都能错。”
“但是我想和你谈一谈他。”张漠雨按住了周秣改错的笔。
周秣无语地看着对方，还有对方握住他的那双手。
“你知不知道他喜欢谁。”张漠雨有些害羞地问出这句话。
“你，你喜欢他？”周秣缓缓吐出这几个字来。
听见这句话，张漠雨像被猫抓的老鼠一样跳起来，吸引了为数不多的别的顾客的关注。
“怎么可能啊！”
意识到自己出丑之后，他又瑟瑟地坐回自己的座位。
“我喜欢女生的。”随后又极小声地回复道：“可我觉得对方喜欢的是他。”
周秣在此刻恍然大悟，看着对面张漠雨蹿红的耳根，他不自觉地笑出声来。
笑够了之后，周秣问他：“你为什么问我这个问题？”
“因为他只跟你说话，我又不好意思去问别人…”张漠雨默默地说。
“我还真不知道。”虽然嘴上这么说着，但是周秣脑海里却不自觉地浮现出了那天天台上的李莉和许阮竹。
远处的许阮竹和李莉完全听不到他们之间的对话，只能从刚刚张漠雨突然的大叫中得到稍许的信息。
“他俩好像在说什么…喜欢…”李莉极力贴着周秣那边的方向，却只能听到片刻的言语。
“张漠雨不会在向周秣表白吧！”李莉的脸上露出了一丝激动的表情。
许阮竹手中的杯子都快被捏爆了，而他本人却没有搭任何话。他在害怕，如果张漠雨真的喜欢周秣，他应该怎么办？可是他又为什么要在意周秣喜欢谁又或者谁喜欢周秣呢？
“许阮竹从来没有跟我说过他喜欢过谁，我也不知道他有没有喜欢的人。”周秣喝了口咖啡，用右手摸了摸带茧的左手。
张漠雨好像是松了一口气一般，他不自觉望向窗外：“也是，像许阮竹那样的人，怎么看也不像会喜欢别人的人。”
周秣听到这句话后，没有吭声。
他说的没错，许阮竹是为了陪他的母亲才会到这里来，总有一天他会走，像他那样众星捧月的人不会在这种小城镇留下任何留恋，而周秣心底的那一丝喜欢永远不会显露出来，就算是短暂的陪伴也好，他只想在许阮竹的身边看着他。等到许阮竹回到他自己的世界之后，自己终究还是会回到这平淡乏味的生活中来。
“周秣。”听到有人叫他，他抬起头。
“你嘴角沾了咖啡渍，我帮你擦掉。”张漠雨突然站起来靠近周秣，然后用手擦去了那点污渍。
而这个姿势在背对着他们的许阮竹和李莉看来，就像是他们在接吻。
许阮竹噌地从位置上站起来，然后快步走到周秣面前。
“你，你怎么在这儿？”周秣的眼里充满着疑惑，连张漠雨也是一脸的懵。
“你们刚刚…”说到这儿，许阮竹没有再说下去，他一把拉住周秣，把他从座位上提溜起来。
然后眼神冰冷地看着张漠雨，一字一句地说：“不许碰他。”
看着周秣被许阮竹强硬地拉走，张漠雨本想上前理论，但是又觉得这怎么好像他是小三在勾引许阮竹的女朋友一样。
就在这时，李莉连忙赶过来按住了张漠雨。
“哟，好巧啊。”
“李莉？”张漠雨不可置信的看着她：“你怎么穿成这样？”
“你别管了，你刚刚干嘛呢，你不会真的喜欢周秣吧！”李莉搂过张漠雨的脖子低声问。
张漠雨倒也没有挣脱，眉头紧皱地说：“怎么可能啊。”
“那你刚刚…”李莉问。
“我刚刚是在帮他擦脸上的脏东西啊！”张漠雨无辜地辩解道。
李莉连忙放开了对张漠雨的制裁，礼貌地鞠了一躬：“抱歉，是我们误会了。”
“你们？！原来你是和许阮竹一伙的。”张漠雨后知后觉地说。
“你别误会，我们这不是不放心周秣吗。”
“我能把他吃了？”张漠雨略微生气的吼道：“许阮竹这家伙发什么神经。”
李莉连忙上前，讨好地说：“大哥，别生气，我请你吃麻辣烫。”
张漠雨没有说话，算是默认了。李莉松了一口气，随后又想：不知道许阮竹跟周秣怎么样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