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0章 要不？偷点牛蛙？
随着母亲的病情逐步稳定，知乐暂时解脱了时刻照顾母亲的重负，她的生活逐渐恢复成一个普通大学生的常态。这段时间里，她将更多的精力投入到了学业和实验操作的提升上。
在校园的生活中，知乐几乎将所有的空闲时间都用于学习和实验室的训练。她经常利用课余时间，主动找到教授，请求在实验室进行额外的实验操作练习。教授见她如此积极主动，通常都会欣然同意，并提供一些更高级的技术和操作供她学习。
这天下午，又到了实验课的时间，依旧是坐骨神经腓肠肌标本的实验内容。
为了让所有同学都能亲自锻炼解剖的每一项程序，这个课程大约会进行两到三次。同样的，任课老师依然拎着一桶牛蛙走进了教室。
三人站在实验桌前，摆放好工具和牛蛙，靖华先是挥了挥手中的解剖刀，带着几分玩世不恭的笑意说：“看好了，这次我要刷新我们的解剖速度记录。”
大头盯着手中的手术刀看，仿佛在欣赏一件艺术品一般自信地回应：“我已经完全掌握了上次的教训，这次操作我负责，保证比上次更流畅，二狗，你就做好记录和助攻。”
二狗也不甘示弱，拍了拍胸脯，“你们放心，这次我负责记录和辅助，一定让你们的操作无后顾之忧。我保证，错误率零，效率双倍。”
靖华嘲讽地一笑，“大头，上次你不是说牛蛙太滑，手感奇怪吗？怎么，这次你的勇气都从哪儿来的？”
大头耸了耸肩，“那只是新手上路的小问题，现在我已经是老司机了，怎么可能还犯同样的错误。”三个人都显得兴致勃勃，互相加油打气。
“先别吹了，谁上去领个牛蛙呢？”知乐有点看不下去，打断了他们的对话。
“上一次我可试过了啊，这一次怎么都不应该轮到我了吧？”大头有点委屈。
二狗和靖华面面相觑，谁都没有开口。
知乐等的有点不耐烦了，“那就你”说着知乐伸出了食指指向了靖华，靖华看到后立刻推开了知乐的手臂转到了二狗面前。
“杨总，别吧。”二狗的脸上露出了为难的神情，“我在老家杀鸡都不参与”
“不让你杀啦二狗，让你取一下啦！”靖华安抚着二狗。
二狗似乎有点被说动了，他有点担忧的问着大头：“好抓吗？”
“不太好抓，不对，你不该问我，你该问咱们的知乐姐，我都没抓上来，是知乐姐抓上来的。”
“知乐姐”二狗又可怜巴巴的看向了知乐。
“确实有点不太好抓，不过你掌握住一个技巧就行。”知乐边说边用手势指导着二狗。
“好的。”二狗学了一会，便走向了牛蛙桶，可是却迟迟没有下手。
“这位同学，你赶紧拿一下呀。”老师催促道。
“好的。”二狗说完，却依然站在原地发愣，没有下手。
“哎呀！真是的！”知乐的额头微微皱起，她看到二狗的样子不由得感到一丝焦急。于是迅速放下手中的物品，眉头紧锁，步伐急促地走向大头。
她熟练地用左手稳稳地从桶里抓起一只蹦跳的牛蛙，右手拉住还在犹豫的二狗的衣角，几乎是拖着他的步伐返回到他们的实验位置。她的动作干练、迅速，表情中透露出一丝无奈。
在知乐前去抓牛蛙和二狗的时候，靖华和大头忍不住聊了起来。
“知乐姐看起来真的比我们胆子大。”大头感慨道，眼睛眯成了一条缝，似乎在回味刚才知乐的英勇场景。
“不仅胆子大，力气也大啊，捶过我好几次，每一次都疼死我了。”靖华一边说，一边夸张地揉起了自己被“捶”的胸前部位，做出一副痛苦的表情。
“但其实，我真的还挺害怕牛蛙的，虽然我喜欢吃。”
“刚刚知乐的样子，我感觉比牛蛙还可怕，算了一会我们听话点。”靖华若有所思地点头，佯装一副恐惧的模样。
“你们嘀嘀咕咕说什么呢？”知乐带着牛蛙和二狗走到了靖华面前，语气里带着丝丝玩笑，却也不失威严。
“没，没，没什么。”靖华和大头慌张地摇头摆手，动作夸张，彼此对视一眼，差点笑出声。
“那赶紧开始吧。”知乐把牛蛙放在桌上，目光扫过两人，态度严肃。
“好嘞！”二狗和大头几乎同时回答。三人迅速地聚集在实验桌前，开始准备接下来的解剖操作，笑声和轻松的气氛也随之回归到了严肃的实验室中。
正如上次一样，知乐在旁边指挥和辅助，他们三个男孩子进行实际操作。然而这一次却出现了点意外。
知乐让二狗给牛蛙注射麻药，但几分钟后，在大头和靖华捣毁双髓前的关键时刻，知乐突然察觉到了不寻常的情况。
“你们不觉得这只牛蛙有点怪怪的吗？”知乐看着牛蛙发出了疑问。
“啊？没有呀？”靖华回应得有些漫不经心，正准备着一会操作的工具器械。
“它好像死了。”知乐的声音低沉，她一边观察牛蛙的胸腔起伏情况一边说道。
“什么？！”二狗吃惊地接过牛蛙，他的动作略显慌乱。他仔细地观察了片刻，然后用手指按压牛蛙的胸部，却感觉不到任何心跳。
“你麻醉注射了多少？”
“我看这只牛蛙这么大，我就多注射了一点剂量。”二狗轻声说道。
“下次别自作主张了。”知乐叹了口气。
一阵沉重的气氛笼罩着他们四个人，二狗愧疚地放下牛蛙，轻声对着它道歉：“对不起了，蛙蛙。”
靖华轻拍二狗的肩膀，安慰道：“算了兄弟，还好你这是在学校时发现的错误，还算来得及改正。”
“那现在怎么办呢？”大头面露难色，他看向知乐，期待她的指示。
“二狗，你再去桶里拿一只过来。”知乐的声音平静。
二狗立刻行动，他的动作比之前果断许多，快速地从桶中抓起了另一只小牛蛙带回。
“这一只体型有点小。”知乐观察后叮嘱二狗。
“明白。”二狗回答得认真而坚定。
这次，二狗格外小心地注射麻醉，很快牛蛙便进入了沉睡状态。大头和靖华接着进行了捣毁双髓和剥皮操作。靖华的剥皮动作逐渐熟练，大头忍不住开玩笑道：“哥，你以后可以去烧烤店兼职了，负责给牛蛙剥皮。”
然而，在接下来的神经分离过程中，大头因手抖过度而不小心拉断了神经。他尴尬地勾起了断裂的神经，不知所措地看向其他人。
靖华轻拍大头的肩膀，再次安慰：“还好是在学习期间，没事，还有机会改正。”
“可是已经没有可供实验的牛蛙了。”二狗无奈地说。
“刚才是最后一只了？”靖华问道。
“对。”二狗回答。
“那怎么办呢。”知乐也开始忧愁起来。
“没事！”靖华突然提高了声音，“隔壁实验课也在做这个实验，万一隔壁班的牛蛙储备数量充足呢？”
“然后呢？”知乐好奇地追问。
“我们去偷一个过来。”靖华的嘴角露出一丝狡黠的笑容。
“什么？”其他三人不约而同的发出了惊呼。
“怎么了？都是一个学校的学生，还是大二的，还不能犯错了啊？犯错了还不给机会修正了啊？”靖华理直气壮地辩解，“再说了，这也不是偷啊，是借是借！”
“你还会还啊？”大头反问道。
“我们要不要跟老师说一下？”二狗给出了一个建议。
“哎呀，有啥好说的，你们两个在这里待着，我和知乐去一趟就回来。”靖华说完，拉着知乐偷偷溜出了实验室。
靖华和知乐贴着隔壁实验室的门，两人神色各异地密谋着他们的小计划。靖华贴近门缝，只露出一半脸，眼睛不时闪烁着调皮的光芒，仔细观察着实验室内的动静。他低声对身后靠着墙壁的知乐说道，声音中带着一丝兴奋：“准备好了吗？”
“你确定你要去偷一只吗？”知乐则显得相对紧张，双手紧握。
“怕什么，我们穿的一样的，还戴着口罩，难不成老师都能认识？”靖华倒是一副无所谓的态度。
“我还是有点担心。”
“担心什么，多试试手对我们也有好处。”靖华转过头，两人的目光在昏暗的灯光下交汇，他轻轻拍了拍知乐的肩膀。
“行。”知乐轻叹一声，点了点头，表示勉强同意。
靖华继续布置计划，眼神中闪烁着狡猾的光芒：“一会我进去找老师问问题，你就直接去桶里抓一只出来。” 他的声音变得更加低沉，几乎是耳语。
“如果老师问了，你就说前面那只牛蛙操作失误了。”靖华接着说道。
“那如果，桶里已经空了呢？”知乐发出了疑问。
“空了，就当做我们是去问问题的，问完就走。唉，那就下次实验再练手吧！”
“行。”
两人商量完毕后，靖华旁若无人的从后门进入实验室，在一堆白大褂学生中径直走向了老师。
“老师我有几个问题不能理解，您能帮忙解答一下吗？”他调整了一下表情，尽量显得自然而诚恳。
老师正在一个实验台旁指导另一组学生，他抬头看向靖华时，眼神温和，笑容亲切：“当然可以。”老师的声音中充满了鼓励和支持，他轻轻挥了挥手，示意靖华走近。
与此同时，知乐急步走向装有牛蛙的大桶，她轻轻地打开盖子，探头一看，发现桶里还有两三只牛蛙。她环顾四周，确认没有人注意到自己后，迅速地伸手抓住了一只正好跳至边缘的牛蛙。
知乐抓起牛蛙后，轻轻地将桶盖合上，转身经过靖华时，用手肘轻轻地碰了一下靖华的背。靖华感受到触碰后转头微微一笑，眼中闪过一丝调皮的光芒，立刻心领神会。
靖华对老师表示感谢的同时，脸上带着满意的微笑，语速加快，显得略有些匆忙：“谢谢老师，我现在明白了。”
两人迅速但尽量不引人注意地离开了实验室，心中既紧张又兴奋，步伐匆匆但尽量保持平稳，怕引起旁人的怀疑。在他们走出实验室的门时，知乐的呼吸才略微平静，靖华则偷偷摸摸地回头望了一眼，确保没有老师追出来询问。
这时，知乐发现靖华一脑门子汗，不由地笑了出来：“这么紧张啊？”
“不是偷蛙的紧张，是刚才问老师的问题，都是我临时想出来的，知识库告急，怕被老师一眼看穿呐”靖华用袖子擦了擦额头上的汗珠。
“你还挺机智的。”
“那可不，你杨哥可不是一般人。”靖华挺直了背，抬高了下巴，左手轻拂过自己的发梢，右手微微扬起，一脸得意的笑容映在他的脸上，仿佛在照镜子欣赏自己的帅气模样。
回到自己的实验室后，两人如贼似地轻手轻脚回到了实验台前。
“成功了吗两位？”大头凑过来小声问道。
“你杨哥出马稳如老狗不知道吗！还质疑我。”靖华摆摆手，一脸得意。说着，朝知乐看去，发现她手上空空如也，便惊讶地问：“牛蛙呢？”
“在这呢。”知乐咧嘴一笑，从白大褂内掏出一只小牛蛙，小家伙肚皮鼓鼓的，好似在呼吸。
“咦”三个男孩子同一时间五官皱到了一起，同时发出了嫌弃的声音。
大头偷偷地对靖华耳语：“哥，你说的没错，姐比牛蛙可怕。”
成功制作完标本后，四个人围坐在实验台前，望着培养皿中的小小成果，感受着一种全新的成就感和满足感。
“这是我第一次‘偷’东西。”知乐说着。
“这是我第一次‘偷’牛蛙。”靖华接话。
“这是我第一次麻药过量。”二狗略带歉意地说。
“这是我第一次拉断神经。”大头有些尴尬地笑。
说完，四人的眼神相遇，然后爆发出一阵笑声，这堂实验课程以他们的欢声笑语落下帷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