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6章 牛匪询财-贰
恰时,管家阿伯来唤牛匪。
管家阿伯言道:“少爷,回屋吃午饭了,老爷今晚回来。”
牛匪搭言道:“噢,知道了,我来了……”
管家阿伯正欲转身离去,恰似蒙头一震,刚才居然听到了哑巴少爷说话了。
牛匪也着实惊了,适才恍惚中交谈的二人是真实存在,难道真是神仙!
管家阿伯迫不及待的想再听一听是不是哑巴少爷真的开口说话了,果不其然,牛匪在问答之间验证了奇迹。
管家阿伯拉着牛匪,向府里的大大小小惊呼奇迹,牛匪在众人面前说了许多话,许多不想说又不得不说的话。
为了庆贺牛匪开口讲话,亲朋好友往来不断,自出生以来所有未讲过的话全部讲了出来,一直讲到不愿意再说话。
牛匪似乎隐约感受到了那两位神仙的苦衷,他们也一定有着厌烦讲话的苦恼。作神明也有神明的烦恼,也一定是想要倾诉烦恼,才会在世间游走,擦碰出一个又一个的奇幻故事。
神仙是个有趣的存在,令这个世间变的有趣。
自开口说话的一刻起,就注定了要经受摆脱不掉的生灭烦恼,甚至于以其他灵能存在也无法逃脱。牛匪嘱咐管家阿伯,一定要保护后院,那里还有没有找到的东西。
三目鱼头的事情没有对任何人讲,便成了开口说话之后想说而不敢说的话,也是烦恼之一。
后院的秘密被传成了秘密,一个哑巴开口的奇迹不得不令外人叹奇,那个奇迹的根源被契合在了后院的秘密之上,也自然引来了一群探奇秘密的神秘人,自是烦恼之二。
这一夜,牛匪挑灯来到了后院,在杂草中继续搜寻着其他遗落的三目鱼头。除此之外,也悄无声息的出现了一位不光彩的客人。
牛匪望向了黑夜,言道:“你找到了吗?我已经找了很多天了,再也没有找到,他们也没有出现过。如果他出现,我有很多话想对他们说,有很多问题想要问他们,对神仙充满了好奇。自从开口说话之后,视力和胆量也出奇的好,我能看见你。”
黑夜中传来了一声不屑,随后走出一个身影,勇于走进灯光照射下的神秘来者,自称唤名“刘痕”,是一位偷不到宝贝的盗贼。
刘痕言道:“你在这里找到了什么宝贝?”
牛匪亮出了串好的两颗三目鱼头,言道:“一共六颗,我只找到了两颗。今天是第七天了,仍然没有找到第三颗。”
刘痕不屑道:“就这?你把这东西当做了宝贝?我没兴趣。我一直在找能够令我视作宝贝的宝贝,你的宝贝对我一文不值。”
牛匪言道:“在你眼中一文不值,我也不会让给你,如果真给了你,就会替代掉你原本想要寻找的宝贝。得到了一直想要得到却又得不到的宝贝,是一件非常糟糕伤心的事情。”
牛匪收回了手串,继续言道:“我听说有缘的话一定会找到,像这样含蓄不清是说辞,我居然坚信着,那份信力,是我无法解释无法表述的存在,因为相信所以影响着我,这六颗三目鱼头与我有缘,虽然还不清楚那位老货郎为什么给我这东西。但因为它,我能够开口说话,我就明白都是注定的。找齐剩余的三目鱼头,也正是我要完成的事情。”
刘痕言道:“如你所说,那个老货郎应该还有其他宝贝,说不定有能够让我当作宝贝的宝贝。”
刘痕言罢,飞身而去,欲寻老货郎。
牛匪挑灯继续找寻三目鱼头,顷刻间,见到杂草丛中有一点闪亮,快速近前捡起,果然正是第三颗三目鱼头。
顷刻间,牛匪握住了第三颗三目鱼头,就在这顷刻间,牛匪突然感到了无尽喜悦。一份收获,才对得起不畏辛苦的过程。
灯笼的余火只照见了一个人影,牛匪已然知道他的身份,追问来者。
来者自称唤名“曾工伯”,貌似五十年纪,面慈肤洁,手持黄扇,身着白袍衫,足踏白皂靴,堪称逍遥二字。
原是穷州城隍,忽一日,解天官袍而去,不知其因,不知所踪。
牛匪已经感觉不到惊讶,言道:“我能成为神仙吗?是不是要积功德,这样才有资格受用香火。”
曾工伯言道:“我不记得作神仙的时候有什么功德,我是先作的神仙,之后开始累功德,在职期间刷功德业绩应付天界领导,不管是升迁还是顺利工作都不失为保险之举。天界的领导就像孩子一样,给他们看什么就信什么,当然有时候也会像熊孩子一样,没有办法。应付神仙是一件很累心的事情,干脆让贤了。”
牛匪听后问道:“我想应该有另一种神仙吧,正视这种利弊。或者没有这种利弊。”
曾工伯继续言道:“可能吧。叶纯那个老家伙给了你三目鱼头,或许是想让你去验证,也或许是去开辟、创造。每个人的出生都肩负着一条独特生命的独特使命,一旦看清了并存的使命,从相信的那一刻起就要学会闭嘴。自古以来,言多必失是一件非常打脸的事情,极其灵验。”
牛匪问道:“三目鱼头到底是什么?那位老货郎为什么要给我?还有为什么让我开口说话?”
曾工伯言道:“三目鱼头,名曰‘见不凡’。普凡之中的非凡,谓之弃自见。”
曾工伯继续言道:“幽云浩劫,有三万六千七百二十一位幽仙陨落,皆受罢职七城隍之引向,三目鱼头即是招引魂安,六道捷径。因一人所现,因一人所显化。他年后,需一人为浩劫收场。”
牛匪问道:“我吗?如你所说,我尚有利用价值,在实现你口中的价值之前,我当需作些什么准备?”
曾工伯言道:“努力做个凡人,并非人人都能处理好人间生活。你的那份价值将会在悄无声息之际降临,也在悄无声息之间发挥烬殆,无需有丝毫准备。”
牛匪再问道:“令我开口说话,其目的正是让我学会不说话。不说话很难,超越了会说话。不说话,才是我独特生命所带来的独特使命,好难啊。”
从哑巴到开口说话,当属罕见的惊奇。
从说话到变成哑巴,却简单的容易,但曾工伯的话并非局限于器官效应,想必是控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