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曙光
她的头歪在他外服上有点刺挠她的脸。
抱久了她闻到沈轻身上好闻的花香,一会就神游天外,连要哭都忘了。
没一会就变成沈轻搂着她支撑她的上半身,她双手耷拉在他身前两侧。
倚靠得有些困了,才听见在她后脑闷闷的声音:“该告诉我了吧,是谁?”
再回想她醒过来后经历的一切,从一开始讲述的迷茫到最后的痛斥,她狠狠把那些恶人都骂了个遍。
“现在就是,杨老二废了,苏大壮不知道和他密谋了什么,没再来找过我。”
“杨老二绝无可能放过你,不过是没法将废了这事说出来而已,很有可能就在暗处要解决你。”
他戾气忽地爆发。
“不用很麻烦,交给我,我把他解决了就行。”
不用等他找上门来,他现在就可以把他鲨了以绝后患。
苏眉知道他的意思,这个时候她还是犹豫了起来。
她从来只知道当场反抗反击,并不擅长主动出击。
尤其是涉及到非现代的鲨人偿命,有仇即报。
知道他有这个能力和条件,不代表她也想让沈轻沾上血腥。
“我不想让你的手上沾血。”
“是他先对你下的手!”
“我不想再和他对上,也不想你和他对上惹一身骚,太危险,现如今还是离开比较好,我可以跟你一起走,但是现在最关键的是,我们怎样才能穿回去。”
他顿了顿,想到什么似的没有立马回她。
沈轻没搭话,她自然而然以为他和她的想法一样,继续说了下去。
“我是没找到。难道我们真要再一起死一次?这方法好冒险。”
“你很想回去吗?”沈轻声音幽幽的有些不稳。
这话问的她莫名其妙,皱眉看他:“你在说什么呢?我已经举步维艰了,当然是想离开这里了。”
没想到下一秒他突然不对劲,嘴唇开始泛白额头出了汗,手臂有哆嗦的反应,她慌忙去拍他背。
“怎么了,你的身体是有问题吗?”
下了床跑到茶桌那倒了一杯水,端过来给他顺气。
沈轻接了一口喝干,喘了会气说:“没事,突然间有点晕,估计中暑了。”
确定他没事,恢复了脸色,她放了茶杯在桌上回来。
沈轻拾起放一旁的布包递给苏眉。
那布包她一眼看过去就知道是银子。
手里掂了掂,嗯,保守估计二十两打底。
“都给我?”她亮晶晶的眼睛里闪了些光,随即有些控制不住表情,噗嗤笑出了声。
有了沈轻给的银子倒生出不少安全感。
就算后面计划离开也还是活得下去,若是沈轻要走,她必然也是跟去的。
她现在还不能算是自由身,活契还在沈耀这,一年后到期她便可以不做奴婢。
跟学了半月不到,她很快顶了阿左的位置。
在沈管家和沈耀那边也极力扮着者一名唯命是从的伶俐奴婢。
随侍这事繁琐细节的内容较多,可最是看主人家眼色。
服侍的人脾气好日子就好,反之就是掌握了你的生杀大权。
自从院里只剩她和沈轻,她倒也习惯,只要沈耀不来,她自是舒坦。
一切好似慢慢在好,除了偶尔碰上她对其行礼,对方却冷哼不理的阿左;和她关系不远不近可是对她偶有探究眼神的阿右;时常敲打警示pua她让她忠心为主的沈管家,和动不动来院里视察的沈耀。
貌似都还挺和谐。
也还好她即使近水楼台了,也没忘了自己要随时演上丫鬟。
每日沈轻的晨起洗漱穿衣她还是自己包了,没别的,她记性差,怕沈家那几个瘟神突击。
刚开始那几日沈轻本不想让她学做那些,她留了个心眼没应。
后两日她端盆出去倒水时就看到屋子拐角露出的衣角。
果然在她给沈轻绾发之时,沈耀带着沈管家进了门来。
嘴上关怀着沈轻,余光总往她这儿瞟,她只当不知,安静侍立。
好在这两人只是真怕奴婢带坏自家公子的权贵形象,不是有虐婢倾向的主家。
查探几次看她没问题后,对她倒也淡淡。
用沈管家的话来说就是:谁让公子属意你呢。
做贴身侍婢有一点比较好,那便是只做贴身分内事就好,其余端餐洗衣烧水运水大部分还是阿左包了。
阿右不知被叫去做什么了。
为此阿左气的牙痒痒,几次和她擦肩而过,对着她的脸都是一副欠他八百万样子。
她调侃沈轻阿左是不是喜欢他,恨她把他的位置抢了,害他不能在他心爱的公子身边服侍。
回答她的只有从沈轻手里丢向她的书。
她精准一接,入目就是“凌国通史”四个大字。
嘴里吐槽他不珍惜好书,她二郎腿一翘开始拜读起来。
这段时日,沈轻已帮了她已经识得了凌国许多字,凌国的如今的朝堂形势也通过沈轻了解了个大概。
凌安王朝现在是凌十宗即位,在位已有二十年,宫中有六子五女,皇后育有一子,年十八,正是如今的宫中太子。
朝堂中现呈三足鼎立之势,除皇帝以外,还有一文丞相和一武太尉在宫中各执一方大权,
至于其他什么凌国建立的,国家推行政策,治理之法什么的,这通史倒也全,但她还真没多看。
一是确实字认的艰难,她看来看去也只看得到一些辅国大将军,什么什么国公的名号,为凌国打下国土击退强敌的丰功伟绩,还有凌国周边临着的国家部落什么的。
二是正史哪有野史有意思。
就跟小时候看书不爱看什么文言文,就喜欢逮着几篇有意思的神话故事,各式各样的小寓言来看个乐呵。
不管真不真,有意思就好。
她瞪大眼揪那缝儿看些什么贵妃与异姓王不可不说的二三事;据说什么什么国皇帝有隐疾,因此暴戾狠辣最后把国给嚯嚯没了;要不就是权贵间有互好男风之相,可皆互有妻儿,直到他们勾搭发觉自家的妻也都是好女风
她缩在书柜一角笑的抖成筛糠,抖到高处没放好的书直接砸了下来摔着她的脚,把她疼的嗷嗷叫还不忘了爆笑。
一只手伸过来把她手里的书拿走,看清了她笑的地方,沈轻不解皱眉。
“我以为你在了解朝代。”
苏眉一把抢回那本书再翻了几页:“这不是也在了解历史吗,你别说这些野史也很能说明地域文化,说不定能找到些玄学类的东西。哎?”
翻至某处,她惊诧滞住。
沈轻凑过头去,发现那页正是编写的凌国砚安国师生平。
大致浏览一遍,与卫迁说的传言大差不差,甚至多了些,砚安来历非此世之人,曾从圣门带来过异世之人辅佐皇室,并预言凌安王朝十九年冬东南方向出现两位异世之人。
“这个国家还有国师?”
苏眉再多看了几页,却没有其他记载。
“兴许是有。我不是很清楚。”
沈轻要将那书收起,被苏眉单手拦下。
“这是你的书,你怎么会不知道呢?沈耀也没和你说过吗?”
她肉眼可见的焦躁起来,企图在那本书上多找出点东西。
可是只有那一页有涉及砚安国师。
见她上了心,沈轻冷漠打击:“我并不是每一本书的每一页都有看到,这个国师,我更是完全没有听沈耀说过。你还是理智一点,传言不一定为真。”
这话和她曾经的猜测倒是不谋而合了。
她脑子应该是抽到了,不然她怎么会开这样的口。
“真不真不都只是现在唯一回去的机会吗?”
“传言不一定是真,眼见不一定是实对吗?那你和文桥呢?我听过传言,也见过你们的纠缠,你也想说那不是真的吗?”
提到文桥,沈轻少见的有些烦躁的神情,扭开了眼不去和她对视:“那些不是真的。”
她为什么旧事重提,他不知道吗,他沈轻的名号在学校传的沸沸扬扬。
在学校时她总能听他和文桥的传言,沈轻对文桥是如何的爱而不得,求之不到。
她就猜他们不是真的,传言只是传言。
如果不是后来亲眼看见文桥抱住了沈轻。
他竟然没有推开。
那时就在传沈轻是a大有名的痴情种,有名不在于他的“痴情”,而是他痴情的对象,是文桥。
沈轻从她家搬走后,他进了文桥在的高中。
认识文桥后,初中时打架逃课上课睡觉的状态一去不复。,而沈轻的脑子也确实是好用,吊车尾的成绩一反常态,一路攀升,才得以追上文桥的步伐,一起进的同个大学,不巧,苏眉也在。
文桥是被家族当作继承人培养的,平时忙得很,家世背景也不是沈轻配得上的。文桥平日里看着对他冷漠,两人没有官宣,可总是走的也近,也还是会在出席公司各种场合时带上沈轻,外人来看俨然一对。
沈轻也在接任自家公司中逐渐崭露头角,根本没有再联系过她。
恐怕只有她这个,和沈轻从开裆裤的年纪就认识的青梅才知道,沈轻闷里闷气又别扭的性格,沈轻有过大张旗鼓高调求爱是有多天方夜谭。
消息中的“舔狗”身份已经和她记忆里的他相去甚远。
除非,他真的能为了文桥脱胎换骨,去完全改变自己。
她曾经自私地想否定这种情况。
可是现在她真不信,也没有决定再追问。
其实话说出来她就后悔了,他表现得很明显了,捅破窗户纸只是徒增烦恼。
感情本不是不亲近就会消散,但是他们之间好像隔了很多彼此不清晰的点,互相再去过问好像也没有必要。
可是世事无常,他的家庭破裂,他也寄人篱下,尽管她无数次想把他带回到他们最开心的那几年,都只会把他越推越远。
最终只好,各自分开各自安好。
提到以前他就躲,提到文桥他就对她冷言冷语。
房内一下子寂静无声,两人彼此各怀心思,默契地自行找事做起来。
苏眉也不想自找没趣,只是身体乏累,一个仰躺瘫在了躺椅上,盯着刚放回书架的通史上发呆。
“有人来了。”
沈轻一出声,苏眉直接腾起往沈轻身后一退,调整站姿。
她自认自己演技还是不错的,腾起的十分熟练,三秒做到。
进来的是阿右。
他向沈轻一行拱手礼,沉声道:“公子,属下奉老爷之命,要带苏苏去一趟前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