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 7 章 浮屠鬼手重现江湖
夜色福州笼幽暗,寒风呼啸添惊惶。
粮草枯竭民心乱,人心瑟瑟忧难当。
鬼手重出江湖上,暗流涌动夜色长。
凉州神秘人难觅,风云变幻待天光。
夜幕低垂,月光透过稀疏的云层,洒在宅院的青石板上,映出斑驳的影子。
依白心头一紧,猛地站起身,顺着声音传来的方向疾步而去。穿过曲折的长廊,他来到了院子的北端,眼前的景象让他惊愕不已——几个模糊的黑影正悄无声息抬着老爷陆侃,向着更加幽暗的角落移动。
“贼人莫跑!”依白大声喝斥,声音在寂静的夜空中回荡。他的心跳加速,全身的神经都绷紧了。
就在这时,其中一个鬼影缓缓转过身来,露出了半张令人毛骨悚然的骷髅脸,它的眼窝空洞,牙齿裸露,狰狞至极。另一半脸则隐藏在黑暗中,仿佛被夜色吞噬,只留下了这恐怖的半面。它举起左臂,那条胳膊竟也是娄娄白骨,森森寒意直透人心。
依白还没来得及反应,那骷髅鬼影扬起飞爪突然朝他疾射而来。他本能地侧身躲避,只听“吭嗞”一声,爪子在他的身后墙壁上划出了一道深深的血痕,墙灰四溅。鬼影紧接着飞身上前,右掌带着阴风向他袭来。
依白知道自己已经避无可避,只得咬牙硬接。他抬起手臂,与鬼影的右掌相击。两股力量在空中碰撞,发出一声闷响。依白感到一股冰冷的能量从对方手掌传来,但他的内力也在瞬间爆发,将那鬼影震得连退数步。
“把老爷放下!”陆依白对着鬼影怒吼道。
鬼影狠狠地瞪着依白,说是瞪,其实也只是骷髅凹陷着眼窝的窟窿死亡般地凝视。
就在这时,他竟然扬起一阵白烟,瞬间弥漫开来。依白想要追赶,却发现那些黑影和鬼影都已消失无踪,就像从未出现过一样。只剩下他一个人站在原地,四周恢复了死一般的寂静。
依白翻上墙头,寻找踪影,只见墙外的道路纵横交错,已早无线索。
他回到院内,看着墙上那道触目惊心的血爪印,似乎是在鬼手的爪子上涂抹的红色涂料,样子有点瘆人。
夜色中,宅院的灯火显得格外昏黄,二娘、管事以及一群家丁们听到动静后,都奔涌而来。
二娘看着思索之中依白,骂道:“你不是自称武林高手吗?老爷养着你这么久饭都白吃了,连只小鬼都抓不到!还让老爷身处险地,废物!”
依白白了她一眼,“我可没有二公子那么有出息,整日出去拈花惹草!”
二娘大怒,“瞧你这傻样,你倒试试,能有哪家姑娘看得上你?”
阿福赶忙上来劝,“好啦,当务之急,还是先想办法救老爷吧!”
依白站在老爷的房门前,目光扫过眼前的一切。房门敞开着,几个家丁横七竖八地躺在地上,他们的脖颈和胸口处赫然印着血红色的鬼爪印,那些印记如同恶魔的标记,让人不禁心生寒意。尽管受了重伤,但幸运的是,他们的呼吸虽然微弱,却依然存在着。
“老爷老爷被抓走了”一个家丁的声音颤抖着,他颤颤巍巍走了出来,眼神中充满了极度的恐惧,“是浮屠鬼手,他回来了!”
依白皱起了眉头,转向匆匆赶来的芷溪,他自然对过去的事一无所知,这类神秘的传说,对于芷溪这个八卦终结者自然是清楚无比。
芷溪与依白眼神交汇,便知道依白的意图,她便开始娓娓道来,“福州城中的百姓们向来信奉鬼神,尤其是近两年,南方的旱灾频发,导致无数灾民、流民背井离乡,涌入了福州城。他们在绝望中寻求庇护,纷纷涌向城西的阎王殿,跪拜在那尊阎王面前,祈求着庇护。”
芷溪眼色渐渐地流露出恐惧的神色,“两年前浮屠鬼手悄然出现,当时城南粮商雷家的千金小姐在一夜之间神秘失踪,随后收到了来自浮屠鬼手的信件,要求雷家用千担粮食换取女儿的平安归来。接着去年,城西粮商万家的长子和城北凌家的大娘子也相继遭遇了同样的情况,他们的家人被迫按照浮屠鬼手的要求,将大量的粮食运送到阎王殿,以此作为赎金。”
“如何确定都是这鬼手,绑的人质呢?”依白不解的问。
“因为浮屠鬼手每次绑人,必会留下血手印,而且见到的人,都深深的记得,那张恐怖的鬼脸!至于人质,似乎最后都平安无事,”
“快看,鬼手的留信!”陆望思拿起桌上的书信,交由众人。
信上赫然写道:三日内,将千担粮食安放到阎王殿,否则,阎王寻命!
“鬼手不会伤老爷性命,只要我们凑齐千担粮草,就可以换回老爷。”管家阿福道。
依白的眉头紧锁,他回忆起与那神秘人对峙的那一刻,手掌感受到了对方的力量和温度,那是实实在在的人类肌肤,而非传说中的鬼魅。他沉声说道:“我看未必是鬼,我跟他对了一掌,他的右臂确是人的手臂,而且使的是西凉独门掌法,很好认得。”
依白转向管家阿福,下达了命令:“阿福,你帮我去府衙查下卷宗,看看之前有无关于西凉人犯事记录。”
阿福立即站起身,拱手一拜,应声答道:“诺!”
依白喃喃自语道,“只是有一点我想不通,这贼人似乎对我陆府很熟,来去如此自由,从容不迫,仿佛走了千百遍一样。”
“看来,这最难防的还莫过于家贼,”二娘的声音尖锐而冷冽,她的眼中闪烁着怀疑的光芒,她环视四周,语气坚决地下令,“来人!把所有今晚不在场的家丁,全部抓起来!”
“诺!”随着一声应答,府上的家丁们立刻行动起来,他们的脚步匆忙而沉重,气氛紧张到了极点。抓捕行动迅速展开,那些被怀疑的家丁们被一个个带到了院子里,他们的脸上写满了惊恐和困惑。
然而,在这混乱的场面中,依白却显得异常冷静。他的眉头紧锁,他并不认为这次事件是府内之人所为,至少在他看来,府内的家丁们并没有足够的动机去背叛老爷。
依白走到二娘面前,试图平息她的怒火:“二娘,此事还需从长计议。我们不能仅凭猜测就定论。”
二娘朝他一瞥,“我的决断不容你一个废柴置喙!”
“快看,地上有散落鬼影落下的兵器!”众人上前一看,“这这似乎是城西杨铁匠打造的兵器!”
“看来跟王铁匠也脱不开干系!”二娘咬着牙道。
“大少爷,”阿福拿来了两封卷宗,分别记录了城北、城西西凉人的犯事记录,“这些西凉来的难民,都是退伍的残兵,流落到我福州城,现在主要聚集在城北和城西,他们生性凉薄,喜欢打架滋事。”
“那还不清楚吗?阎王殿在城西,鬼影打造的兵器也在城西,又是西凉人汇集的地方之一,他们的老巢必定也在城西!老爷肯定被抓去了城西!”二娘信誓旦旦的说道。
二娘立刻下令,动用所有府内的兵将,将城西翻个遍,一个角落都不放过。
依白觉得不对劲,阎王殿在城西,照理来说,前几次鬼手犯事,城西一定是重点排查之地,为何几次三番,将城西翻了底朝天还是无果呢?况且这几番打斗都没有用上兵器,为何会在地上遗漏兵器呢?
月光透过窗棂,洒在了床榻之上,回房躺在软榻上的依白,双眼紧闭,眉头却微微皱着,几个问题依然缠绕着他。突然,一阵轻微的挤压感将他吓了一跳。他睁开眼,只见芷溪的小脑袋正小心翼翼地往他这边挪动。
“你干嘛”依白的声音中带着些许惊讶,但更多的是温柔。他伸手轻轻抚摸着芷溪的头发,感受到了她的颤抖。
“公子,我怕这浮屠不会等会又回来吧,我可不敢回房一个人睡”芷溪的声音微弱,像是风中的细语,带着一丝颤音,显然是被吓得不轻。
依白轻叹一口气,“我在我们陆家中,这么低调,就算轮也轮不到我呀,我觉得我的优先级应该是在老三的后面,你哪天看见老三丢了再担心吧!”
芷溪抬起头,闪着双眸她轻轻地说:“公子是我唯一的亲人,只希望你能你能保护我一点”她的声音越来越小,最后几乎听不见。
依白微微一笑,你把我当唯一的亲人,我何尝不是也只有你一个亲人呢“好好好,放心,我不会丢下你不管的,那你睡我的软榻,我睡地上”
“这”
“别说了,乏了,晚安”